绪布阁老闻言,一张老脸顿时憋得通红,“这…这丫头此时虚疲,不宜对其施术,若一直用术将她困成个玉佩,且不说会落了病根,再难痊愈,也会扰了那药引子的功效,连带着阻了君上早日复原。但若不困成玉佩,又不封了三观,又恐会扰了君上,此事老朽也着实想不到个好法子。”
不等择方开口,绪布又赶忙说道,“话说起来,她若以原身,只需离君上二十步之内即可,也可能不大会烦扰到君上,”绪布抬头偷偷瞄了眼择芳,又匆忙低下头,“君上若着实嫌这丫头烦,老朽可用那疏落草将她熏哑,如此既不耽误做药引子,又不会扰了君上清静。”
丹华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一巴掌将这恶毒的老头拍进土里。
眼见着那边择方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竟作势要点头,丹华“噌”一下站了起来,由于站得太猛,脑袋“咚咚咚”地疼起来,疼得他又一屁股坐回榻上。
“你几时将我毒哑,我下一刻便自散仙元,鱼死网破,一了百了,我再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吵着大君,大君也甭想用我来做那劳什子药引子。”
丹华坐在榻上,仰视着择方与绪布,心里着实懊恼,撂狠话这档子事,失了起身、掐腰、甩头发这一系列动作,真真是气势全无。看择芳那不痛不痒的样子,显然是丝毫没有被震住。
罢了,硬的不足再补充点软的,丹华幽幽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个极为内敛的人,话不多,平时就欢喜独自看看书、做做画,因着这个,旁的人常常夸我跟那凡界春天的风、夏日的云似的,讨喜又不扰人。大君若实在不放心,可以在旁边辟个小厢房,我就住在那小厢房里,如此既可帮大君疗伤,又不扰了大君独处,岂非美哉。”
择方仍是不说话,绪布阁老终是憋不住了,冲择方道,“君上,您看…”
择方负手,淡淡地看着丹华,话却是问向绪布,“本君何时可复原如初?”
要说择方此魔头,也真真算是奇了天神爷爷的怪,明明生的是一副脆嫩的弱冠青年模样,却越看越让人觉着他由骨子里直往外渗着一股老气横秋、清冷无念的气质,而且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那种及其自然的睥睨天下的气势,竟生生要将那牛魔王甩出几千里。
丹华本是脸皮不薄、胆子也不甚小的人,让他这么看着,竟生出一种想躺回去装睡的想法,又念着肩上背着神界的颜面,才捏着拳头逼着自己面不改色地看回去。
“君上恢复极快,依着老朽看,再有不足一载便可恢复如初。”
绪布阁老觉着择方恢复得快,择方看起来似乎并不这么觉着,面上没什么悦色,“何时能将她变回玉佩?”
“要看这丫头的体质,约莫着至快也要半载。”
择方听罢微一颔首,便负起手来转身往门外走,丹华和绪布阁老瞪大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择方的背影,只听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句,“去取疏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