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凤西就和林宏开始返程。
本来林宏的意思是不用坐囚车,就坐马车或者骑马,等上了京再说。
可秦凤西还是坚持,他现在就是犯人,不能区别对待。
所以,秦凤西换下了一身的锦衣,只穿了一身粗布黑衣。
脱冠脱帽,真的就上了囚车。
坐上囚车后,他手握紧,闭上了眼,只等出发。
昨天特意没拦她喝酒,就是不想让她来送,也不想让她看到她这个样子。
一切等结束后再相见。
但他却不知,有人就站在远处的门背后默默的看着,默默的送着他。
那么高大的人,坐了这么狭小的囚车,关键是,囚车哪里能舒服,就一些结实的木头钉成。
底下就一块板子,一路长途跋涉颠簸,十多天的路程,能舒坦吗?
想想他路上要受的罪,姜婀鼻子就冲得慌,眼泪就忍不住哗啦啦的流,抹了又流,流了又抹。
却半点不敢出声,又不敢长时间盯着,以他的敏锐,如果一直有人盯着,很容易就被他发现了。
她背靠着城墙,见秦朝河走过来,赶紧擦了眼泪,吸了吸鼻子。
秦朝河看了她一眼,皱眉看了看天,漫步走开,自言自语道:“没下雨呀,怎么脸上全是雨?”
她从没觉得这么好哭过,可是望着那坚毅的身躯,不得不佝偻着撅在囚车里,她承认她心痛了,舍不得了。
她蹲在地上,呜咽起来。
秦朝河又转悠了回来说:“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就去军营里呆着去。过了这村,就没哭的地儿和理由了”
秦朝河一副焦麻了的表情,可能他的孙子孙女们都不敢在他面皮哭。
姜婀抬起头一脸茫然无措,什么?去军营里待着?
干嘛呀?
什么叫没哭的地儿和理由?
她想哭的时候哪里不行?
她刚刚哭完全是情之所动好不好?
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好像也真的没法哭了。
她实在不情愿的起了身,脑子里还有些懵懵的。
秦朝河前脚一走,见她还没跟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姜婀本是抬脚回住的地方的,可是又见秦朝河看着她,才好像想起刚刚说哭完去军营?
她只好跟在后面,一屁股跟到了他的帐篷。
到了帐篷门口,秦朝河郁闷了,回身质问:“怎么还跟着呢?”
姜婀觉得脑子实在有些没转过来,不是他让跟着吗?
又怎么了?
姜婀还没说话,秦朝河一脸焦急:“原以为是个聪明的,不想也是个榆木的。”
她觉得有些冤枉,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榆木了。
刚想开口,秦朝河又开口了:“老五!”
秦朝河喊的老五是他的孙子秦治春今年。
是秦守卿和秦守愿他们叔叔辈的,得叫秦凤西七叔。
秦朝河这一房挺惨烈的,几乎只剩些孤儿寡母。
大儿子秦凤高死了。秦凤高一家就剩秦凤西的嫂子,大家喊的二叔祖母。和一个儿媳妇。
其余的全死了。
秦朝河的二儿子秦凤南倒是还活着,目前掌管并州的一半兵力。
秦凤南的两个儿子,其中秦治远死了,剩下四奶奶和五公子秦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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