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虚极便对谢掌柜吩咐道:“就按他说的办吧。玉佩根本不止两顿酒饭银子,不过是他率性行事罢了,无需大惊小怪在外混说!”
谢掌柜忙应“是”,见没什么事了,方才退出。
等他走后,昝虚极看着低头摩挲玉佩、面色惆怅的堂妹,叹气道:“烟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昝水烟没接话,静了会,才幽幽道:“那你呢?”
昝虚极便怔住了。
他慢慢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酒,方才道:“我是男子,到底不同,用些心思,或有指望。你是没一点希望的。”
昝水烟轻笑一声,道:“那可未必!依我看,我倒有些指望,哥哥却只好空自怅然了。”
昝虚极诧异道:“为何妹妹这样笃定?”
昝水烟轻声道:“我的打算,不说也罢,到时自知;哥哥的心事么……唉,那黄姑娘可是有主意的人。据我看,她对哥哥半点情意也无。哥哥意欲何为?难道要学姚金贵?”
昝虚极听了心中烦乱不已。
二楼雅间内,已经摆了满满一桌菜肴。
临江楼建在江心岛上,又靠在水边,其菜色以水产为主。酒楼不仅有绝妙的烹饪手艺,还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材料新鲜!渔民们在江上打了鱼,便直接将船摇到临江楼后院码头,卖给楼里。渔民省心,临江楼也方便,无需派买办去市场采购。
因此,当杜鹃见了满桌的鱼,不禁惊呼“全鱼宴?”
一张大圆桌,黄老爹和冯长顺坐在上方,黄小宝紧挨着爷爷坐,往下依次是黄元、杜鹃、黄鹂,然后是冯氏和黄老实,再然后便是任三禾和冯兴业。
黄元先举杯敬各位长辈。
待喝了头杯酒。众人便举筷,各自盯着自己看中的美味下箸。黄元和杜鹃则起身帮长辈搛距离远的菜,一面介绍;黄鹂也忙照应爹娘,桌上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冯长顺道:“元儿,杜鹃,你们也坐下来吃,不用管我们老的。我们想吃什么自己搛。就够不着,站起来就是了。反正这都是自家人,也不怕丢脸。”
黄老爹等人忙也劝他们坐下吃。
于是黄元和杜鹃归座。
黄元见大家爱清蒸鳜鱼,这一会工夫,盘子里只剩下一点鱼背肉,便搛给杜鹃了,对她微笑道:“你尝尝。我吃过的。就不吃了。”
杜鹃吃了,忙点头道:“好!”
黄元紧接着又帮她搛了一块五彩鳜鱼肉,一边解释道:“清蒸鳜鱼他们叫‘素面朝天’,这‘五彩鳜鱼’却是煎过的,然后淋上他们特制的浇头。看去五色灿烂,便取了这个名儿。”
杜鹃忙得没空理他,先吃完了,才感激地对他道:“你也吃吧,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这么殷切,我心里过意不去呢,你还不如去帮爷爷。”
黄元却戏谑道:“无妨!我搛给你吃这两样菜。乃是等你吃完了,想问你话呢。”
杜鹃听了笑,“但问无妨!”
黄鹂却插嘴道:“哥,别问我,我没空搭理你。”
一面低头跟盘子里的鱼头奋战。
因为二姐姐说,吃鱼头能变聪明呢!
黄元对小妹失笑道:“你分明是嫌我没理你!”
众人听了也都笑。
黄老实和冯氏见他们姐弟兄妹这样。十分高兴。他们就喜欢这样的热闹:娃儿们吵吵闹闹的,又不失亲近和睦,这才有家的味道。因此一面吃,一面兴致勃勃地看他们几个要怎样。
杜鹃催黄元道:“快问,不然我也没空理你了。”
一面用大勺子舀了两个鱼丸子回来。
黄元咳嗽一声。问道:“你可有什么心得?”
杜鹃故意发懵,“有什么心得?好吃不好吃也要等我吃完了再问哪!”
黄元忙道:“那怎么成!那我不是白当了这玉佩?”
杜鹃用帕子擦了擦嘴,道:“咱们一家人吃得这么开心,怎么是白当了呢?黄元,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心疼那玉佩吧?”
黄元摇头,盯着她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能博长辈开心,别说是一块玉佩,便是无价珍宝,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我当这玉佩,其一就是为了娱亲。其二则是为了让你学艺。这临江楼所有的招牌菜可都在这儿呢,你和小妹今日若有所斩获,这玉佩方才算物尽其用。”
黄小宝听了急忙点头,道:“杜鹃,黄元说的对!这鱼做的味道实在好,你要学会了,回家也做给我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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