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环吃惊地抬起头,想要辩解几句,就被段氏一个耳光子扇倒在地上。
“想说没你的份?那针线都是你的线脚,你当我不认得?”段氏没有平日里温和的模样,咬牙切齿看着庶女,又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臻德臻徽,只觉得胸口一股子气没处发泄,闷得喘不过来。
边上几位爷和小姐都低下了头,不敢做声。段氏这是教训自己的儿女,其他的太太也不好帮忙劝,周氏是族长夫人,扭头去看马老太太,想瞧瞧老太太的意思。
马老太太这一次也是气极了,握成拳的手在榻子上不住发颤,冷眼看着底下的人。
段氏深深吸了几口气,不再管那三个孩子,扭头跪倒在马老太太跟前,红着眼眶哑声道:“老太太,是媳妇不会管教孩子,才让这三个顽劣成这般。上一回吓着了七丫头,媳妇也只当是孩子之间平常的玩闹,训了几句也就过了,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吓七丫头的。幸好七丫头醒过来了,也拦着婉芸,若不然,婉芸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我这个做娘的对不住臻衍,对不住裴家呀。”
段氏一席话,说着说着掩声哭了。
马老太太盯着段氏看了很久,她哪里不知道段氏有心保着几个小子,若不是她先出手教训,自己可不会让这几个小子好过。
可段氏哭诉这一番话,让马老太太发作不得,说到底,上回七丫头出事,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了,若真要追究起来,也是她的疏忽了。
马老太太慢慢松开了拳头,道:“臻衍,把你母亲扶起来,成何体统。”
臻衍拍拍孙氏的肩,上前扶了段氏,低声安慰道:“母亲,弟弟们顽劣,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有责任,您起来吧。”
段氏靠着臻衍站了起来,拿着帕子抹着眼中的泪,小心翼翼地看着马老太太的神情,估摸着她会如何发落。不说臻徽臻环,臻德到底是她亲生的,若老太太罚得重了,她心疼得紧。可一想到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儿,又觉得这三个孩子真真可恶。
“老大在京任职,平日里这一房的事都是你在打理,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马老太太接过戴嬷嬷递过来的茶,缓了缓之后,又继续道,“老婆子我年纪也大了,也管不动这几个小的,可如今看来,孩子啊,不管不行。老大媳妇,大丫头是今年秋天出阁吧,你要忙的事多着呢,这三个我先看着,等大丫头的事好了,再看看吧。”
这话一出,长房众人面色各异,段氏苦着脸,不敢不从,扭头看看臻德,把孩子交给老太太,虽还是与以往一样每日能见,可到底不比在自己身边事事仔细,加之连臻徽臻环都由老太太照看,她这个嫡母脸面上实在不好看。
陈姨娘心里开心,面上却不敢表露,她与段氏素来不合,一双儿女便是她的依靠了。可眼瞅着孩子一天天大了,以后的前途还不是都捏在嫡母手里,若是嫡母不肯给个好前程,光靠孩子自己,臻徽是儿子还好些,臻环一个女儿家可怎么办。
她天天跟着段氏在马老太太跟前伺候着,也不就是为了让老太太能多念着臻徽与臻环一些,如今能让马老太太带,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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