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嫡公主府能得见话本上的风云人物。
亏得这四郎眼光毒辣。
但也可能是这美如少女的少年对杜秀娘的“光辉事迹”如数家珍,俨然小粉丝遇到了大明星,心潮彭拜,欢喜雀跃。
但越如此,越要真诚,四郎即似寻常友人间闲扯般地问:“嫡公主对妈妈可好?妈妈在这儿开不开心?”
“经历过风雨之后方能知晓平淡是真。”杜秀娘倒也不藏着掖着,似乎与这位新来的面首颇为投机,便道:
“寻个港湾靠一靠不存在好与不好。人生短短数十载,见识过也便够了。譬如真情,有过就行,不必强留,更不用勉强人人如此,四郎说是不是?”
“妈妈通透。”
“并非通透,认命而已。像我这样的人啊……不似四郎,意气风发,随心所欲。”
“哪有?!四郎的烦恼可多着哩!”四郎又想起嫡公主的“那一个巴掌”来,还有进府后的种种,陌生、不知所措等等。
但他转念想到眼前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自己那点问题似乎只是小儿科而已。
“是呢,四郎的问题多着呢!”杜秀娘打断了胡乱飘飞着的小小面首的思绪,问道:“咱们的公主呢?一早上不见人,还不快快寻来,仔细舍了。”
“舍了?”
“丢了。”
“哦……妈妈口音甚是有趣,究竟是哪儿人?”
关于杜秀娘的身世一直众说纷纭,一说永年,一说临洮,一说米脂,一说忻州,没有定论。
“我亦常常问自己,来自何处,要去往何地?究竟是好人,还是歹妇?或许都不是,或许兼而有之。总之,我已非我,我不想了,四郎亦莫纠结了。”
“也是。妈妈已经重新开始,不好再揪着过往不放,是四郎糊涂了。”
“糊涂自有糊涂妙,我乐意和四郎说话。”
“四郎亦然。”
俩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滔滔不绝聊了许多话。
“说起来,四郎还得谢谢妈妈的开解。”
“谢我?开解?”杜秀娘只不过和他闲扯罢了。
“不然……”四郎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嫡公主并未使多大力,脸颊早已不红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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