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宁横舟当即就明白了自家师兄的意图,他低声问道:“师兄,你是想逼他出手是么?”
没想到的是,顾沉吟却突然大声回答道:“是呀是呀,我就是想逼他出手。怕的就是他一个真人境界的高人,却如同乌龟一般,坚定不移地龟缩啊。”
宁横舟嘴角抽搐。
果然。
张先源怒道:“放肆!即使是你的师父,都不敢如此与我说话!”
没想到顾沉吟呛道:“怎么?你忘记我师父关你禁闭的时候了么,江师叔?我师父说你,心思活络,但要用在正途上,否则遗祸世间啊。”
张先源怒极:“住嘴!”
顾沉吟又低声对着宁横舟说道:“看吧,这么一来,他果然忍不了,要出手了。”
宁横舟:“……”
那啥,大可不必啊,你这不是让他出手,你这单纯是要激怒他啊。
张先源一伸手,一道咒符出现在手中,他厉声道:“敕!”
随后,以他为中心,一团一团的暴风气团,原地生成,朝着宁横舟、顾沉吟席卷而来。
“师弟,赤霄红莲。”顾沉吟沉声道。
“收到。”宁横舟手中长剑一出,顿时,红色的剑气,遮天蔽日,朝着暴风气团袭击而去。
嘭!
嘭!
嘭!
剑气与暴风气团相遇,直接爆炸开来,炸出来的气旋将四周冲击得七零八落。
眼见情况不对,顾沉吟和宁横舟早已躲避了开来。
但再看向张先源,却失去了他的踪迹。
宁横舟:“师兄!”
“收到。”顾沉吟说着,突然,一股真气形成了强风,吹得宁横舟后脑勺一冷。
也让他一愣:
啊?你收到了什么?我还没说话呢,你就收到了?
只听到顾沉吟朗声吟诵道:
“华西玄境山外山,乾坤阴阳有洞天。
只问真君何处有,不向江湖寻剑仙。”
宁横舟又愣了,这怎么还有定场诗,这是要开始单口相声了么师兄。
顾沉吟:“江师叔,你一定一直对吕师叔念念不忘吧,毕竟,即使你身在天师府,可是依然将纯阳内功心法修炼到了第二层的紫霞功。这不是怀念,又是什么呢?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使出北冥剑气栽赃我,特地将纯阳内功修炼至紫霞功的哦。
所以,你肯定极为怀念那时的单纯情感吧。
吕师叔之死,你也必定极为痛悔吧。
毕竟这世间,除了吕师叔之外,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单纯,比他更爱你的人了……”
“住嘴!住嘴!住嘴!我让你住嘴!!!”
一声爆喝。
一个身影自二人的身后出现。
顾沉吟突然转身,脸上面无表情:“抓到你咯。”
“七绝剑气,疾!”
登时。
三条白色剑气乍起。
宁横舟自然闻弦歌而雅意。
他也配合着顾沉吟,使出了天道剑势。
剑气如林。
一望无边。
无数道剑气,朝着张先源袭击而去。
张先源的脸上却没有之前暴怒的表情,而是一副老怀甚慰的表情,他感叹了一句:
“原来是纯阳的师门剑阵,无极剑阵啊。我已经二十年没有遇到过了。没想到在你们两个后辈手中,威力更胜当年。”
簌簌簌。
剑气不出意外地全部落空,并没有对张先源形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张先源看着顾沉吟,突然笑了:“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出手,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人境界的修为。”
“曙色之风。”
顿时,魔风四起。
可是,宁横舟却手持赤霄红莲,立于暴风之前。
暴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可是他怡然不惧。
阵阵魔风,摧枯拉朽一般扫荡而过。
顿时,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张先源看着眼前的一切,出言说道:“这曙色之风,连宗师级别的修士遇到都要退避三舍,你不过区区一介筑基修士,竟然敢直面我的曙色之风。真是自寻死路!”
未几。
尘埃落定。
只见宁横舟一步一步地,无比悠闲地迈步向前。
张先源脸上的这才浮上了几分震惊之色。
“这,不,可,能!你的肉体……”
“我的肉体非常俊美。”宁横舟抢答道。
张先源突然想通了什么,他不由猜测道:
“难道,你,你的肉体,是先天神体?!”
他看着宁横舟,不知为何,联想到了之前探查时,发现的他体内那奇怪的气血之力,那种令他也无比歆羡的身体素质。
再加上现在曙色之风根本无法伤害分毫的体质,他终于确认了。眼前这个小子,竟然是“先天神体”。
宁横舟一愣。
他没有躲,确实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惧怕这个什么曙色之风。
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毕竟,梵天大帝将弱水玲珑给了他,这件事可是没什么人知道的。
弱水玲珑只要能控制溢出的弱水纯度,那就是凝练神体的不二法宝。梵天大帝就是使用弱水冲刷了上万载,才成就的无上神体。而宁横舟就是在学习祂,准备也搞个什么无上神体。
故而,张先源所说的什么“先天神体”是不准确的。
宁横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先源:“你否认也没用。我这曙色之风,乃是来自于扶摇宗的真传功法《万骤碎体》,此暴风实则如同九天之上的罡风,人世间只有先天神体这种体质可以无视罡风。”
宁横舟一听,好吧,原来还有这层关系,确实,自己虽然的躯体,虽然不是无上神体,但确实和神体有点关系的。
“那又如何呢?”宁横舟反问道。
张先源却笑了:“那就太好了。”
有一层关系他没有点透,若是他能吞噬一尊如宁横舟这般的“先天神体”,那么他的魔体将会大成,届时,他的降临大计,或许可以换一本形式进行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呼吸急促了起来。
随后,张先源的双目慢慢变得通红,一双眼睛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清明,一条滑腻的巨大触手突然从他的身后长了出来。
在宁横舟和顾沉吟的视线中,这张先源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