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几乎是凌晨离开玄武山庄的,而迟清野也彻夜未眠。
在反复斟酌后,她还是决定以侵犯他人知识产权的罪名起诉迟慕夏。
不仅如此,她还将时间地点都做了一个初步的设计,令事件能精准的发生在周年活动后的庆功宴上,让检察院的人当着在场嘉宾的面把迟慕夏带走。
庆功宴上大多数都是自家人,少数为合作方,如此一来也不容易让外界媒体知道太多,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同时,还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迟氏元老,及分家高层管理者的反应。
为了确保张念娣的安全,她们之间没有直接联系,而是通过第三方获取消息。
所谓第三方,除了自己安排过去暗中保护她的两个保镖,还有另外一个埋得更深且只有自己知道的眼线,目的是为了防止张念娣出尔反尔背叛自己。
这个人,是迟清野花高价从其他地方买来的亡命之徒,只要钱给到位,什么事都可以做。
而偌大的迟氏本家里,这样的人并不算少数,其中就包括安保部的负责人,以及总裁秘书大卫。
文质彬彬的背后,全都隐藏着行同狗彘令人发指的过去,不可深究。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去纠结兰净珩对自己的爱慕,纠结他究竟喜欢自己什么。
虽然手在数位绘板上画着首饰设计图,但思绪已然飞远。
待她回过神来,窗外的第一缕阳光倾洒在了绘板上,设计稿上的对戒熠熠生辉。
本意是给自己设计四件套,既项链、耳环、戒指及手镯,但现在画出了对戒,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她看着设计图又发了一会儿呆,随后进行了保存,接着按喜好描绘出饰品的轮廓。
大概是一夜没睡,眼睛酸涩得紧,她甩了甩不得劲的手臂,想稍稍闭目养神一会儿,不料就这样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手机发起震动,还伴随着悠扬的铃声将她吵醒,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彻底睡过去了。
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才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细看来电人是谁,原来是迟星眠。
于是在自动挂机的前一秒,她果断摁下了接听键,声线慵懒而空灵,“喂?”
“未晚,他要订婚了。”电话那端的迟星眠带着沙哑的哭腔说道。
果然,能让这个富家社畜在工作时间给一个无业人员打电话,必然是有什么事急需倾诉或是建议。
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起身走到窗边,眯着眼睛直视阳光,“所以你是不甘心,还是怨恨?”
“我放不下他。”迟星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这就是不甘心,所以需要一个彻底死心的理由。
她耐着性子听完,又问道:“知道他的订婚时间和地点吗?”
“知道。”
“发过来,我跟你一起去参加。”
迟星眠顿时愣了愣,随后哭得更伤心了,“他没有邀请我。”
“那又怎样?”迟清野的口吻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从发现对方外头有人,到听到订婚消息,就才两天的时间。
如此迫不及待,说明是事先做过准备的,又或者是打算背地里偷偷结婚,让正牌女友变小三。
在她看来,这分明是一种情感霸凌,丢了面子还伤心,凭什么继续忍气吞声?
“……”
迟星眠知道自己很不争气,也因为这个男人在家族里丢进颜面,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男友要订婚了,而女主角却不是自己。
此刻的她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浆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得带着最后一点希望拨通电话,寻求安慰和帮助。
“订婚宴的时间是在明天中午,地点我一会儿通过短信发给你。”迟星眠抽抽嗒嗒地说道。
她继续耐着性子安慰道:“记得早点休息,别把眼睛哭肿了化不好妆。”
“知道了。”
“明天见面详谈。”
“好的。”
说完,迟清野便摁下挂断键,扭头走到电脑前,把数位绘板上的设计图,通过邮件的形式发送到兰净珩的邮箱里。
不一会儿,她便接到了兰净珩的回电。
摁下接听,还未等对方开口,她便直接问道:“收到我的设计图了吗?”
同样坐在电脑前的兰净珩一点点滑动鼠标,莞尔道:“嗯,刚收到,正在瞻仰。”
“我要尽快看到成品。”
“好,我来安排。”
“有劳了。”
“不胜荣幸。”
“兰净珩。”她忽然轻声唤道。
“嗯?”他温柔回应。
“没什么。”她只是突然想叫一下这个名字。
“迟清野。”兰净珩不禁效仿道。
“嗯?”她讷讷地应允道。
他顿了一顿,开口时声音温柔而干净,“我很想念你,即使只是分开了一夜。”
她虽心动,却还是佯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道:“多想想,习惯了就免疫了。”
“也有可能是多重耐药。”他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多重耐药菌是指一种细菌对三类及三类以上的抗菌药物产生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