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尘定定的看着苏晚璃,眉心深锁,眸底里的那份汹涌怒火好像一下子消散了。
他忽然俯身靠近她,手指拨开苏晚璃额前的碎发,语气破天荒的温和,“你之前说,你进监狱前怀着我的孩子,那孩子是怎么没的?”
不问还好,一问,苏晚璃心底里那些无法被修复治愈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的裂开。
她好笑的看着突然问这个问题的祁慕尘,“像祁总说的那样,死了就死了,现在还问来干嘛?她还会活过来吗?”
“苏晚璃,回答我的问题。”
祁慕尘看着哭笑不得的苏晚璃,心却莫名像是被无形的钳子钳得紧紧的。
“祁总真是懂得怎么在一个人的伤口上撒盐。”苏晚璃笑着讽刺,猩红的眼眶被泪水浸湿,她看不清祁慕尘此刻的样子,“祁慕尘,这么多年来,任你怎么骂我伤我厌恶我,我都可以一笑而过,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做过最残忍的事是什么?”
“是你给了我等待的希望,最终却变成我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是你抱着我做夫妻之事的时候却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更是你叫人在监狱里将我们未足月的孩子活生生引产后,再把她挫骨扬灰!”
话音落下后,苏晚璃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安静下来了。
她几乎能清楚的听到她和祁慕尘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没有重合的节奏,是啊,他的心跳又怎么会与她合奏。
任由泪水染湿枕头,模糊年少时天真无邪的约定,苏晚璃苦笑着哽咽,“祁慕尘,如果说我现在对你还有感觉,还有执念,我不否认,但那再也不是爱,而是恨!”
“祁慕尘,我恨你!”
她再次重复,过往种种执念和难忘的光阴,早已陨落。
如果真的还有什么难以割舍的,她唯一难忘的就是她曾经的那份天真,天真的信了他说他要娶她的誓言……
苏晚璃疲倦的闭上眼,是累了,累觉不爱。
祁慕尘恍惚的看着不再看自己的苏晚璃,心口好像被密集的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他的心好像从来没有那么不舒服过。
他有些无力的侧过身,在她身旁躺下,双手却不由自主的一寸一寸搂紧苏晚璃消瘦的身躯,可好像肌肤的贴合,怎么都温热不了她的身躯。
苏晚璃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祁慕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苏晚璃,别自欺欺人,你还是爱着我……”
爱吗?
苏晚璃自问,疲倦入睡,梦中又回到了小时候。
海滩,贝壳,还有背着她奔跑在沙滩上的男孩。
可这美好的光阴在一瞬之间化成无法治愈的伤痕,再也无法修复和痊愈。
……
第二天一早,苏晚璃的生物钟很准时的叫醒了她。
想到昨晚后来发生的事,她的心还是不可控制的痛了痛,可痛过之后,她又觉得讽刺,觉得好笑。
一个将她伤得千疮百孔的罪魁祸首,居然假惺惺的问她那样的问题。
苏晚璃起床洗漱,画了个淡妆掩盖憔悴。
本以为这房间里的日用品和衣橱早就替换成了苏晚莹的东西,但苏晚璃却发现衣橱里的一切都没改变,她三年前的衣服还整整齐齐的挂在里面。
她恍惚了几秒,随意拿了一套衣服换上就下楼去了。
刚走到楼下,苏晚璃就看到祁慕尘坐在餐厅。
“醒了?”他的声音毫无温度的传来。
苏晚璃抿唇一笑,“祁总就这么希望我一睡不醒吗?”
“哐当。”苏晚璃看到祁慕尘很不爽似的将勺子一扔。
又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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