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害怕时局失控,不是自己能掌握住的,朱由崧就成了一个定时炸弹,他若安心隐姓埋名倒还好,假若有颗不凡的雄心呢,随时都会被各方势力扶出山!
“杀掉”
常宇低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身后传来一阵挣扎声!
“大哥,回交城么?”
小院外,常宇站在路口有些茫然,尚未从刚才的情绪里自拔,春祥在旁边小声的问道。
常宇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几人顺着街道直奔正南而去。
真行走间,对面突然奔来几人,常宇身边的几个亲卫立刻拔刀迎上前去。
“厂公大人,王爷有请”对面人一看着阵仗,赶紧止步,轻声说道。
常宇眯着眼一看,却是晋王的随从。
藩王无兵权,对地方也没实质控制权,但太原毕竟是朱审烜的地盘,他有自己的势力,特别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太原城的一举一动他几乎都能实施掌握。
何况,常宇三百人进城这种大阵仗他怎么会不知道。
常宇突然回城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朱审烜遣人去巡抚衙门去寻,却被告知已经离开,去向不明,随从于是四下打听寻觅,巧了在街头碰到了。
朱审烜并未在王府候着,而是在常宇的大本营,大南门的城楼上。
“至于这样么?”城楼上,常宇看着朱审烜,这个大帅哥一脸萎靡,双眼红肿。
朱审烜紧握拳头,轻轻颤抖,抬头看着常宇:“常公公,你虽为东厂提督,吾为王,但此时抛去那些,仅以私交论,你给我个敞亮话,太原守得住么?”
常宇沉默,走出城楼扶着城墙,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不语,朱审烜轻轻走到他身后:“守得住么?”
“不知道”常宇轻轻摇头。
“你,你不知道?”朱审烜身子晃了一下,伸手扶住墙垛:“现在有兵有粮有银子,城高墙厚,你,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知道闯贼多少兵力么?你见过他们是如何打仗的么?”常宇侧头看着朱审烜轻轻问道。
朱审烜摇头。
“闯贼至少十万兵力,虽与太原相当,但他还有至少十万炮灰”说着长呼一口气:“还有他们怎么打仗,怎么攻城,怎么行军布阵,你没见过,咱家也没见过!”
没打过仗,也没见过打仗,仅凭有钱有粮有兵,就能打赢么?谁都不敢保证,即便是穿越而来的常宇也没把握,何况他从未参与过战争。
虽然平日叫嚣,老子城高墙厚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闯贼敢来就弄死他,这些口号不过是安抚人心,更是为了鼓励自己,事实他心中的确没有把握,此时也算对朱审烜掏心窝子了。
“那万一……”朱审烜浑身发抖,嘴角乱颤。
“没有万一,我说不知道,不代表稳赢,但也不是稳输!”常宇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少年,知他年少不经事,心理承受能力极其脆弱,时刻需要一个定心柱来支撑,而这个定心柱就是自己。
“凡事一旦想到退路,便难尽力而为,此时当需拿出破釜沉舟的魄力,太原在你晋王一脉才能保住,否则太原城破你逃了性命又如何?像周王福王那边流浪狗一样四处避难,居人篱下,人不人鬼不鬼的,虽还活着,于死何异!事实上他们那一脉已算完了,只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承认罢了!”
朱审烜怔住了,扶着墙垛的手慢慢的不再那么发抖,眼神也从常宇脸上移开,看着城外,缓缓吐口气:“以你之见,贼军还有几日就将兵临城下?”
“最多两日,”常宇长呼一口气:“明天不管能不能暗捅一刀,都将翻脸,李自成暴怒之下便会立刻发兵,交城北边那条大河修筑的工事,最多只能抵挡一拨攻势便要后撤回太原”。
“两日”朱审烜喃喃自语,突然抬头:“如你所言破釜沉舟,晋王府誓与太原同在!”
“咱家也于你同在!”常宇赞叹的点点头,挤出一丝微笑,朱审烜也勉强笑了下,看着常宇眼中一丝暖意:“从未想过这辈子会遇见你这样的……人,你我年纪相仿,性情投合,若不是祖制难违,真想和你结拜做个异性兄弟!”
常宇干笑,心中骂道,去你大爷的,说白了还不是嫌弃老子太监身份。
“尚有两日时间,吾存死意誓与太原同存,但……王后和芷娥却……不行,我要把芷娥快快嫁出去,让她先离开太原……”朱审烜低声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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