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们正在“铲灰”,没错,灰。
那些还活着的野兽都迈着蹒跚的步伐离开了,而那些终究没熬过去的野兽,死后几个小时,就会诡异地化为一堆灰,从皮肉到白骨都是如此,就好像整个地生命力都被抽走了似的。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理,苏天星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只是这件事显然又加重了人们对于“红月”的敬畏之情。
这些灰是无害的,而且可以说相当肥沃,所以部落中的人将它们搬运到那些在昨夜被毁坏殆尽的林地上。这里的人靠着这片山林活着,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危机也都来源于这片山林,故而,既警惕,又依赖。这些野兽生前活在这片山林中,死后化为尘土,自然也该归于此。若干年后,埋藏在地下的树种会从这片混杂着灰尘的泥土中破芽而出,化为新的森林——如果还有足够时间的话。
无论如何,这次危机算是过去了。
而接下来,就是专心寻找“跳跃点”的事了。
如此想着的凌晓突然听到有人发出的一个惊呼,下意识地转头,发现原因是有人从灰中刨出了一个人。
这颗星球上还能找到的人类,除了“蛇精病”别无他人。
但让她惊讶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活着。
她走过去时,发现他可真是狼狈急了,一头一脸一身的灰,浑身上下的骨头也都断的差不多了,内脏也受了重大的伤害,但就是还活着。她对着他身上的伤口看了片刻,算是明白这个完全不知道“红月之夜”的家伙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也是胆大。
眼看着逃不过,居然扒在狂奔而出的野兽的腹部上,中途估摸着换了不少次位置,所以十指上的血痕尤其深,指甲都掉光了,可居然就是没松手,还坚强地活到了现在,她简直都快被感动了。
他原本的目标大概是想趁乱逃入部落中,可惜啊,不是那么好进的。
不少部落中的人都知道凌晓在外面有个“仇人”,于是纷纷让开。
凌晓心情很好地走到这货的身边,俯身注视着他的狼狈样,觉得这可真是“好人有好报”。她正琢磨着是不是给他一个痛快,伤成这样的后者居然醒了过来。
那眼神只恍惚了一下,就又变得如恶狼般惹人讨厌。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片刻,居然同时笑了起来。
他最先开口,声音很温柔:“妹妹,你还活着啊?”
她也开口回答,声音甜腻腻的:“是啊,哥哥,还没送你上路,我怎么舍得死呢?”
他稍微调整了下|身体的姿势,似乎是想舒服一点,眉头却皱得更紧,这也难怪,他此刻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不痛的地方。可他就是笑,还越笑越开心:“你想怎么送我上路?”
凌晓蹲下|身,伸出手指插入他身上的血洞,跟小孩子撒娇似地轻轻地掏啊掏,一边笑嘻嘻地看他倒抽着寒气,一边心情很好地回答说:“我还没想好呢。”
“那你慢慢想,我不急。”
“可我急呀。”她收回手,拍了拍他的脸,“你不是说女孩子要乖巧吗?哥哥哎,我这么乖,怎么舍得让你痛太久?”话虽如此,凌晓却倒没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干掉他,因为她还是没弄明白这货和原主的关系。不过在她的想法中,下次见面时,她至少要打断他的双手双|腿,结果……好嘛,完全不需要她来做了。
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
“你果然是我的好妹妹。”
“那肯定的。”
围观者看这俩人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叫得欢,说的话干的事去却一个比一个鬼|畜,冷汗之余,都默默地退避三舍。心想“外面的女人真可怕,外面的男人真变|态”,还是离远点,别被污染了。
“你还有什么未了结的心愿?说来听听看?”
“想把妹妹你的手脚都敲断,穿上漂亮的连衣裙打扮成漂亮的人偶,天天抱在怀里玩——这算吗?”
“算,怎么不算呢?”凌晓笑地杀气四溢,“不过我觉得这主意倒是真不错。”说话间,她很是温柔地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将他的脸一点点擦干净,“你做成人偶也一定很漂亮。不过,”她的目光下移,“有些多余的部位也该去掉,嗯,你明白的。”
“……”
凌晓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脸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惜,脑子是坏的,心是脏的。
然而,就在她打算有下一步动作之前,一个因为苍老而略有些佝偻的身形居然扑了过来,一把拦住了她的手。
凌晓:“……”长老?
她正惊讶,就看到他老泪纵横地看着地上的青年喊道——
“老师!”
“……”啥?
作者有话要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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