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沈阳中卫城南二十里的地方,那是一马平川,女真和蒙古各部在周围以及沈阳中卫城外抢掠来的物资就储存在附近。
正是因为这些物资,才支撑着他们可以在冬日初春围攻沈阳城,沈阳城内的积储同样足够,马林和李家的几个子侄都在城内,城内有家兵亲卫作为骨干,又有大批兵丁辅助,借着城墙高厚,器械物资充足,也能守的稳妥。
蒙古人在明初被赶到草原上之后,攻城的能力逐渐退化,根本不值一提,在一开始攻打沈阳城的时候,甚至有云梯爬到一半散架的混账事,爬上城头了也被明军直接赶下去,在城下被滚木大石还有沸水杀伤的人也是不少。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进,战斗也逐渐的艰难起来,城下攻城的队伍开始懂得用撸车遮蔽,开始在城下搭起木楼向上射箭,逼退城头上的守军,然后驱使兵卒向攀爬进攻,更加让守军愤怒的是,攻城和城下搭建工事的人员开始用附近抓来的汉民百姓,攀爬云梯的也开始用了俘虏的汉人兵卒。
昔日同袍今日兵戎相见,这是最为凄惨无奈之事,城头上的人开始无奈,可依旧是拼死战斗,城上也渐渐出现了伤亡,更麻烦的是,士气跌的厉害。
城下的攻击无休无止,似乎每一天都有外来的女真部落和蒙古部落加入,己方却只能这么消耗着。
偏生援军的消息也是传入,那王通居然只带了一万余名战兵来到,这些人数能有什么作用,根本是给城下的鞑虏士兵送菜。
的确,传言王通曾用几千破近万,曾用三万破十万,可那是传言,辽镇和蛮夷打了这么多年,虚报的战功可还少了吗,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城下传来的消息不会有假,才来了一万多人,这个数目应该不会有虚头了,这还打个什么,大家献城投降就是了。
倒是城内那副将马林比较兴高采烈,这等假酸子脑袋里糊涂,还真以为这次能够得救,到时候有他哭的。
万历十六年正月二十六中午开始,沈阳城的守军们都是松了一口气,军将抓紧让城头的兵卒轮换休息,开始在城内拆房子向城头上补充滚木和砖石,也有人打算趁夜派人偷跑出去请求援兵。
大家都知道,这几日守城应该能轻松点,因为下面鞑子们会抽调力量先去吃掉那支狂妄自大的虎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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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城繁荣也有百余年,别看是战时,有些东西还是不缺的,在南城墙的区域,一干兵卒都是眼馋的盯着一个垛口那边,那里他们几个上司正聚在一起,从那里不时的飘过来酒肉的香气。
今天正月二十七,城下也送上来了白菜萝卜炖肉和烙饼,算是犒劳,可那几个把总去城下晃悠一圈,居然弄了一坛子酒过来。
几个把总都是李家的家兵亲卫临时提拔起来的,上面的守备也要对他们客气,战时喝酒是大忌,可城下暂停了攻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老张,今日去我家将主那边请安,听到我家将主在那里大骂他那个幕僚,我跟下面一打听,那幕僚说什么等那虎威军过来,城内出兵,来个里应外合,结果被我家将主痛骂,说是找死自己去。”
“你们将主脑子清楚,我们家将主还这么琢磨呢,被下面几位拼死拼活劝了回来,你们想啊,那王通可是陛下的第一号亲信,那一次次大胜不管是虚报还是什么的,上面还不是纵容着,要不然才二十出头,怎么就封侯了。”
“.......管他作甚,喝酒就是,这么折腾下去,没准咱们就交待在这里了......”
“你少喝点,你下午还当差不当差了!?”
“就这点酒还有什么多喝少喝的,鞑子的兵马都去吃虎威军了,留下六千人盯着咱们,那还会攻城,下午我要去城内找个姑娘鼓捣鼓捣,你们去不去。”
几个人在那里肆无忌惮的谈着,一人在那里念叨了几句:
“娘的,这里是下风向,等下乱七八糟的味道全国来了......等等,什么声音......”
这人说完之后站起,趴着垛口看出去,沈阳城的城墙很高,登高望远,能看到很远的距离。
“那边应该是虎威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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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辎重营扎营!!马队以及第七团前往护卫!!”
铜号被吹响,引导各步兵团的鼓点猛地敲击两下,全军停住,自中军出来的传令兵骑马在到处的大喊。
现在王通手头能用的骑兵共有两千多,全都是放在辎重营那边,防备着游弋在外围的几支轻骑。
辎重营的民夫丁壮神色带着恐惧,可还是有条不紊的卸下大车,因为他们一乱,监工的木棒和皮鞭就会抽下来,如果惊慌乱跑,还有刀剑和弓箭,他们将牲畜赶往车营的中心,将易燃的货物搬到车营中间去,用大车的挡板将大车彼此相连,又用一磅炮和虎蹲炮布置在车营的间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