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莫德村庄边缘还残留着大战的痕迹,伏地魔花了点时间缅怀。
虽然上次他逃走了,但他也算是先后和两位世界顶尖巫师交过手,各国魔法部对伏地魔的威胁评价急剧上升。
有美国伊法魔尼学校校长作前车之鉴,没有人再敢小觑这股盘踞在英国的邪恶势力,连带着半个世纪前那场决战也屡次被提及,很多报纸已经公开用‘第二代黑魔王’称呼他。
伏地魔此刻漫步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他要找一个地方,不是黏糊糊的恋人茶馆,也不是堆满了鸟粪和噪音的猫头鹰邮局,他远远地看到了三把扫帚酒吧,心里一阵权衡,接着他又看到一条深邃的小巷。
久远的记忆被触动,他带着些许伤感走进去,停在一家小酒吧的门口。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锈迹斑斑的支架,风一吹,木头招牌和支架一起摇晃。粗鲁的叫酒声隔着积着厚厚污垢的凸窗飘出来。
“嘿!”
伏地魔推门走进猪头酒吧,将二月初夜晚的寒风带了进去。眼前的画面更让他熟悉:酒吧里坐着十几位藏头露尾的客人,他们带着面纱和兜帽,仿佛这是时下最新的潮流。
只是粗略打量一眼,他就判断出至少有三桌客人正在进行违法交易。
吧台的服务生正把一杯冒着蓝火的酒推给戴着兜帽的家伙,随后那个服务生——阿不福思继续擦拭空酒杯,一边漫不经心抬起头,他的动作突然一僵。
杯子摔碎的声音引来其他客人的注意,他们看看阿不福思,随后把警惕的目光放在伏地魔身上。
“嘶~”
一阵可怕的抽气声。这间肮脏狭小、光线昏暗的屋子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低到冰点。
“神、神秘人!”壁炉旁的一个男巫叫了起来。
他浑身缠着沾血的绷带,这样的装扮很难获得距此不远的三把扫帚的欢迎,但他却可以大摇大摆出现在猪头酒吧里,这也是这间小酒吧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的原因。
男巫慌慌张张站起来,因为用力过猛撞翻了面前的桌子,他拿出魔杖——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准备幻影移形。
接着绿光一闪,他直挺挺倒下,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显示出他临死前的不平静。
伏地魔懒洋洋地握着魔杖行礼,“我打算招待一位客人,所以各位,希望你们能帮个忙。”
有一瞬间,酒吧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顶着黑眼圈、疑似吸血鬼的瘦小巫师尖声喊道:“他想杀光所有人!”伏地魔的目光缓缓移动,嘴角露出讥笑,他举起魔杖,猪头酒吧里稀奇古怪的客人像麦子一样倒下——
反抗开始了,屠杀也开始了。
又有人试图幻影移形,却被黑暗中的影子缠在脖子上,活活勒死。绝望的叫声和咒语划过空气带起的微弱光芒被拘束在这间昏暗的酒吧里,任何人都无法逃脱。
不到一分钟,屋子里就只剩下三个人。
阿不福思召唤出守护神,他要把伏地魔到来的消息传递出去。实体山羊守护神穿过墙壁,一眨眼消失不见。杀戮过后的伏地魔冷静下来,认真凝视那张酷似邓布利多的面孔。
如果只是长相相似,他根本不会在意,顺手就杀了,但阿不福思不但不弱,反而远超一般巫师的水平,他的抵抗意志也极为顽强,给伏地魔带来了一些麻烦——微不足道,但足够让他另眼看待。
对于迷恋血统力量的伏地魔来说,实力强大,酷似邓布利多,这些特征让他把阿不福思和邓布利多联系起来。他盯着阿不福思脏兮兮眼镜下喷涌着怒火的亮蓝色眼睛,和一缕缕金属丝般的灰色头发和胡须,真是越看越像。
几十年前那次失败的求职经历涌上心头:
他野心勃勃,准备将自己的影响力扩散到整个魔法界,他选择了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作为自己的跳板,但他的谋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邓布利多无情地拒绝了他,还点出他的仆从正待在猪头酒吧这一令人难堪的事实。
他记得当时邓布利多亲口承认,他跟当地酒吧服务员的关系不错……
“原来如此。”伏地魔笑了,脸上是邪恶的表情,他挥动两下手臂,又有两名巫师倒下了,只剩下阿不福思一个人。
阿不福思面色凝重,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之前倒还有希望,但他非要较量一番,事实证明这是错误的选择,他不是对手。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再想在伏地魔面前幻影移形难如登天。
“邓布利多是你什么人?”伏地魔轻声问。
“呸!”阿不福思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和蜿蜒的血流混在一起。他举起魔杖。
战斗结束得很快。
尽管所有证据都表面阿不福思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尽管猪头酒吧半边墙壁变成了废墟,但伏地魔还是轻松获胜了。他慢条斯理地挥动蛇木杖,从杖尖中窜出几条蛇一样的绳子,将阿不福思牢牢困住。
他被倒吊在摇摇欲坠的天花板上。
伏地魔满意极了,他踱步到阿不福思面前,看着他不断挣扎,悠闲地从吧台架子上招来一瓶葡萄酒和一个杯子,但不管是酒瓶还是杯子都太脏了,他嫌弃地丢掉,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问:“现在能说了吗?你是邓布利多的什么人?亲戚,还是……亲兄弟?”
“你……羊屎……渣滓……”阿不福思渗血的嘴里吐出几个零散的词儿,听起来不像好话。
“你得学会敬畏强者,没人教过你吗?还是你不识字?”伏地魔后说,他一挥手,蛇一般的绳子死死箍住阿不福思的脖子,他平静地说,“钻心剜骨——”
压抑的惨叫声响起。
“希望你能挺到邓布利多来救你。”
与猪头酒吧里发生的惨剧相比,对角巷的剑堡就像是一柄熊熊燃烧的利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锋利的剑刃笔直朝上,卷起黑色的浓烟。黑暗中十几个黑袍巫师不断增添火势,从剑堡脱落下来的建筑碎片将地面砸出一个个燃烧的深坑。
驻守在对角巷的打击手和黑袍巫师激烈交战。
“该死的,他们竟然使用厉火!他们想彻底毁了这里吗?”一名打击手躲在奥利凡德的橱窗后头,冷不丁伸出胳膊丢出几个魔咒,将一个冒进的敌人击倒。
但霍尔特的心一个劲儿往下坠,他不知道部里发生了什么,但距离发出求救信号已经过去了五分钟,部里的支援迟迟没到,眼下对角巷只有两支应急小队,日常巡逻完全够了,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这点儿人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不得不放弃守护对角巷的公共壁炉,在街头巷尾各自为战。
随着几声巨响,霍尔特知道有着悠久历史的壁炉被炸成了碎片。短时间内不会有支援了。
他喘着气,眺望远处的剑堡,那座神奇的建筑似乎正摇摇欲坠,他希望里面不会有太多人,也许他们已经幻影移形逃走了。突然,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剑堡门口,仰头凝视熊熊燃烧的火炬。
借助摇曳的火光,霍尔特看到了那个人的侧脸,黑色短发,蓝色眼睛,个子瘦高。霍尔特想叫出声,但他离得太远了,随后他就看到了震撼的一幕,周围的厉火自发汇聚到那个人手上,凝成长剑的形状,火光一闪,一个大咧咧站在不远处的黑巫师被火焰长剑透胸而过,下一秒从黑巫师身体里迸发出大量的火焰,眨眼间烧成焦炭。
霍尔特像是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这时,一道咒语从角落里袭来,结果打偏了,打在橱窗玻璃上,干脆利落地将金属栅栏削掉半截。他赶忙缩头蹲下,胡乱丢出几个咒语,他知道肯定没打中人。
“小子,快进来!快!”一个声音从头顶上说,霍尔特抬起头,看到一头白发的奥利凡德正透过橱窗朝他招手。
霍尔特差点惊掉下巴,这老头不是出国度假去了吗?他连滚带爬地躲进屋子,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急切地问:“你真是奥利凡德先生?”
“如假包换。”奥利凡德藏在一堆旧盒子后面说,一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可是你不是——”
“那是假消息,骗人的,我一直躲在店里的地下室,”奥利凡德嘟嘟囔囔,“不得不这么做,有段时间不少制杖匠人遭了殃,我可不想像格里戈维奇那样不明不白地消失……魔法部就你们几个?怎么还没有食死徒数量多?”
“现在对角巷只有两支小队,壁炉被毁掉了。”霍尔特解释说:“不过,转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