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
浪花沖来,淋在小慕容身上,那白皙的肌肤闪着水光,更如透明一般,晶莹宛若琉璃,却又似乎透着娇艳的桃红色,绮丽难言。文渊看得心中爱怜,在小慕容柔滑的背上轻轻抚摸,笑道:“不了,不了,你这样可爱,我万万下不了手,说什么也不能欺压你了。”
手指所及,感应她背肌柔润,不禁情意生动,忍不住又低下头去,吻着她的香肩,逐步游至背脊,意欲细细品尝这副俏丽无比的身体。
“啊、哈……”小慕容伏在沙滩上微微轻喘,接受着文渊的轻怜密爱,娇躯为之酥软,只一双纤纤柔荑时紧时松地在沙上乱抓,不住留下紊乱的指痕,似要宣泄体内的情迷意乱。
文渊吻着她温软如玉的**,越吻越爱,心头如受猛火煎熬,满身血液沸腾,热血滔滔涌向下身。他伸出舌头,亲吻之时,同时着意舔舐。小慕容“呵啊、呵啊”地呻吟不止,声如哀诉般地喘道:“你……啊……你还说……不欺压我呢……啊、啊炳……唔、唔、不要……那样……舔……啊……”
冰凉的海水波涛阵阵升降,这对缱绻无比的爱侣却都觉身心火热,如要融化。
文渊逐步往下吻去,徐徐吻到了一条细缝,两旁肌肉丰盈雪白,特别细緻娇嫩。
“嘤!”小慕容轻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紧张羞怯之意,慌忙叫道:“不行以!我……那……那里……不清洁……”
文渊恍若未闻,面带微笑,陶醉地揉着她的屁股,双手搭了上去,稍加用力,将两团嫩臀轻轻掰开。小慕容大羞,委曲支撑着酥麻的身体半转过来,不让他得窥菊门,娇怯怯地说道:“不要……不要看嘛……”
文渊举头回望,但见她眼波盈盈,面庞犹如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藕臂撑身,秀发披散,全身上下尽是羞态。文渊心动不已,五指指尖在她背上往返拂着,悄悄地滑到臀上,掌心轻搓雪丘,轻声道:“我想看看。”
小慕容被他温柔备至地爱抚几下,防线险些便要瓦解,喘息转促:“不……不要嘛……啊啊……那里……那里……”
文渊轻声道:“那里怎么了?”小慕容羞愧地低下了头,声细如蚊地说道:“那……那里……很脏……”
这时涌潮又起,扑向沙滩。文渊微笑道:“既然这样,我帮你洗一洗,好欠好?”
随手掬起一掌海水,往小慕容香臀细缝之中淋下。
“呣……嗯嗯……嗯……”小慕容迷糊不清地呻吟几下,眼神朦朦胧胧地望着文渊,软语乞求起来:“别……别这样啦……我……我怕!”
文渊微微一笑,柔声道:“小茵别怕,我只是想看一看啊。”小慕容满脸通红,低声道:“你……你不会……进去么?”
文渊一怔,道:“进去什么?”但见小慕容面泛红潮,怕羞之极,极轻极轻地说道:“年迈……年迈说,那儿也可以的,只是……只是很痛……”
说到风月之事,慕容修履历远超乃妹,自然也明确玩弄后庭的本事。他是口无忌惮之人,自小慕容钟情文渊以来,便也和她说些男女**上的种种变化。虽然小慕容一听之下总是酡颜心跳,或连忙走避,或扮个鬼脸回应,可是究竟也听了不少。小慕容生性精灵离奇,和文渊缱绻时,偶然也想实验一些差异的“技巧”。
只是文渊温文有礼,与她相好时也是中规中矩,一些太过斗胆的行动姿势,文渊虽然想不到,小慕容也欠盛情思主动说出来。
这时两人都已是情浓无法抑制,小慕容一说出口,只觉一颗心“怦、怦”地一蹦一蹦,羞得不敢正视文渊,低头望着涌上沙滩的浪潮。
文渊见了她这般神情,也不禁起了遐思,手掌在小慕容的屁股上摸了几下,低声道:“小茵,你……你想试试看……这儿……是么?”
小慕容俏脸胀红,眼睛一眨一眨,心里有些跃跃欲试,却又忍不住畏惧,轻声嗫嚅道:“我……我是……我是听年迈说,有些人……也……也有这么做的……”
停了一停,转头望着文渊,眼神满蕴温柔,轻声道:“你……你想不想?我……我的身体……都是你的……你如果想要,我、我也……也可以……让你……”说到这里,究竟女儿家怕羞,再也欠盛情思说了。
文渊怦然心动,暗想:“其时我跟小茵初尝**,她即是痛得没措施让我进去。若要实验后庭,只怕越发不容易了。”
小慕容见他迟疑,也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只羞得脸上发烧,低声道:“我不怕痛的……你如果想要,尽避……尽避来就是啦。不管你对我做什么,只要你喜欢,我也喜欢。”文渊一笑,伸手到她胸前把玩**,吻吻她的肩头,轻声笑道:“这到底是你想要,照旧我想要?”小慕容靦腆地笑了一下,低声道:“横竖,那里……现在清洁了嘛……嗯……嗯……”最后情不自禁的呻吟,却是被文渊的挑逗而发,下了个娇腻的注脚。
文渊虽听她说得轻松,心里知道她究竟不安,当下示以一笑,道:“要是痛的话,可千万要说喔。”小慕容巧笑嫣然,轻声道:“好啦。”她慵懒地坐起身子,替文渊解下衣物,一见他下身玉jing耸立,禁不住隐隐畏惧:“不知道会不会太大……进不来?”
文渊在她耳上轻快地一吻,依旧让她伏在沙滩上,只是姿势摆成双腿屈起,屁股便耸了起来,对着文渊。小慕容羞得面红耳热,一句话也不说。文渊再次将她粉臀扳开,细细寓目,轻轻赞叹了一声,道:“小茵,你真的是全身上下,无处不美。”
小慕容一听,只觉面庞发烫,窘得无地自容,娇嗔道:“你……你少使坏,那种地方有……有什么悦目的?”
文渊却是不说,微笑道:“惋惜你看不到,不晓得自己身上有一处这样可爱的地方。”
小慕容越听越羞,正要说话,忽觉一根手指在她菊花洞前叩门探访,指甲轻轻接触到肌肉,登时全身一震,颤声叫道:“啊、啊啊!”不自觉娇喘了几声,情致激荡。这地方她从未被文渊触碰过,一碰之下,只觉遍体紧绷,竟是敏感异常。文渊稍一试探,不意小慕容反映如此猛烈,更刺激得他下体昂然而立,已然有些疼痛,非得大大纾解一番不行。
他抱起小慕容的腰,正待放肆进攻,突然想起:“小茵身体如此娇嫩,普通的交合都不大受得起,现下可更不能冒失,别要重蹈那时的覆辙。”当下强自约束股间上将,右手食指做先锋,慎重地往洞中寻幽访胜。
海面波涛升沉徐徐转强,只听小慕容嘤咛一声,朱唇紧闭,额上微渗香汗。
文渊只插入一个指节,便觉肉壁紧缩,温暖柔软,却也十分狭窄,果真极难进入,愈甚于私处秘洞。文渊食指再深入半个指节,小慕容身子一颤一颤,脣齿间传出几声痛楚的呻吟,却没喘息,想是她正起劲压抑。文渊左手一摸她的**,感应她ru头俏立,又见她股间ai液点点滴滴,徐徐顺着双腿和入海水之中,双腿微微发抖,显着是**高涨,却也是十分紧张。
手指欲再前进,已然极难,稍一转动,小慕容便忍不住呻吟起来:“呃、呃、啊、嗯啊……”虽然极为每声都被她委曲截断,十分短促,可是声调却满怕羞耻不安之意。
文渊爱极了小慕容,不忍她遭受后庭洞开之苦,却也不愿扫了她的兴致,略一思索,已有了主意。他腰身一提,瞄准了小慕容股间,蓦然挺进,冲进了她的yin户。
“啊──!”这一击之下ai液四散,强猛无比,小慕容受此突击,惊得纤腰一挺,上身折起,有如一股雷电直奔入体,满身哆嗦,却又快美难言,呼吸一岔,迫得她高声喘息,声气中春情盎然,醉人灵魂。她还没回过神来,文渊已开始奋力抽送,犹如一根烧热的铁杵在她体内捣动。
“啊啊、啊!啊、哈、啊啊!”小慕容娇躯随着文渊的攻势而晃动不已,每一下攻击都送到了花心深处。小慕容被文渊出其不意地连抽二十多下,马上芳心大乱,娇啼连连,却仍急切地喘道:“啊、啊……不……差池啦……文……你……你不是……啊啊……进去……那……里……唔啊!”
话才出口,文渊的食指也已在她那狭小细密的后庭运动起来。食指最是灵活,文渊指上或绕圈,或抽动,轻重力道无不如意,在嫩肉困绕之中大展身手,给予小慕容另一份从所未有的刺激。这一来兵分二路,小慕容在迷乱之中,只觉下半身充满了外来侵犯,似乎已不是自己的,后门疼痛之中,却有一股特殊的刺激。
此时海浪大起,一个大浪打来,文渊喊了一声,顺势一冲,只听“嗯、嗯、嗯、啊!”数声,小慕容被这阵威势弄得失魂崎岖潦倒,放声大叫起来,一时只听海上两股浪声大作,一是海浪,一是人浪。
在这种时候,尤物一浪之下展现的**风情,可比海上七八个大浪更具威力,文渊听在耳里,真是筋骨俱酥,同时下身在小慕容体内受到的回馈包是甘美无比,全身似乎轻飘飘的如在云端。突然之间,手指和yang具隔着肉壁撞击了一下。在文渊是无意,对小慕容而言,却似乎两个文渊同时与她巫山**,不禁又羞又爱,魂为之销,颤声喘道:“文……文……渊……文年迈……好……哥……哥哥……你……你饶我罢,我、我、我……啊、啊炳、哼啊、啊……”文渊又在她颈后吻了几下,笑道:“才不饶你!”小慕容一羞之下,只觉满身火热,娇声喘道:“你……你……啊啊……坏……蛋!”
海上浪潮越来越大,文渊和小慕容身体里的浪潮同样越发汹涌汹涌,越演越烈,一发不行收拾。小慕容从未遭受前后两重的攻击,狂乱之余,娇声更趋纵脱,突然哀叹一声,叫道:“天啊!”娇躯一个剧震,软绵绵地垮了下去,股间蜜液狂涌,旋即被大浪卷去,文渊尚未射出,已经遭受不住,先自丢了。
文渊吃了一惊,随即不禁可笑,在已然晕去的小慕容耳边轻声道:“小茵,小茵,对不住了!”
一手抱起小慕容的柳腰,越发用力抽送。他和小慕容多次交欢,这照旧第一次把她弄得禁受不起而昏去。文渊抽脱手指,维持着交合姿态,抱着小慕容走上数丈,好让她不受海浪击打。
他再让小慕容轻轻趴在地上,翻转她的身子,酿成两人面迎着面,只是小慕容躺在地上。
文渊此时方达亢奋绝顶,轻声念着:“小茵!”双手抓住她的**,手上品味着凝脂般的精致享受,猛力再抽送了数十下,只见小慕容睫毛微颤,樱唇之间轻轻发出呻吟,快要清醒过来。文渊将她抱起,长叹似地长长一声,腰身重重一挺,在小慕容半醒之际,滚热的阳精狂涌而出,下身牢牢密合,全部注入了小慕容体内。
“呃、啊啊……”小慕容甫一恢复神智,连忙又遭受文渊倾尽全力的攻击,身体抖了一下,脸上流露参杂了幸福和娇羞的神态,轻声叹道:“我……唉、唉!”模模糊糊地,竟又昏了已往。
文渊看着小慕容昏晕时满足的羞态,心中真感说不出的珍爱,一时不想拔出yang具,留在她体内回味余韵。他用手指替小慕容梳了梳庞杂的秀发,又吻了吻她的面颊。
过得一会儿,小慕容悠悠转醒,见文渊微笑着瞧向自己,不禁脸带羞红,轻声笑道:“算你厉害,我认栽啦。”
文渊轻轻一动腰,笑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小慕容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随即握起粉拳,在他胸膛敲了一下,娇嗔道:“再来一次,我会给你弄死啦。还不快出来?”说着抿嘴一笑,面有羞色,道:“要是你适才……不是用手指,直接进来的话,说不定我也要死掉啦。”
文渊大为眷注,轻拍她的腰后,低声道:“有没有弄痛你?”小慕容浅笑摇头,柔声道:“只有一点点,没关系啦。下次……下次我先跟年迈问清楚,看怎样进去较量不痛,就好了。”
文渊见她温言软语,脸上犹带赧然,显然对适才的高氵朝回味无穷,心中一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茵!”小慕容微笑道:“怎么啦?”文渊道:“我们再来一次,好欠好?”
小慕容脸上一红,撇过脸去,抿嘴笑道:“你……你今天兴致这么高?”一说话,只觉私处渐感炽热充塞,那根宝物已在她体内开始重整旗鼓。文渊柔声道:“小茵,你还想不想要?如果已经很累,我就不做了。”
小慕容盈盈一笑,娇艳欲滴,轻声道:“你这根坏工具都已经……硬……硬起来啦,我能不做么?”
文渊搂着她吻了几下,轻声道:“你适才昏了已往,我真怕你累坏啦,千万别逞强,不做是无所谓的。”
小慕容心中一阵甜蜜,柔声笑道:“嗯,我也真累啦。你体贴我,我也该体贴你,是不是?总不能让你这根工具无功而返嘛。”推着文渊胸膛,纤腰扭动几下,让文渊的yang具退出体外。她弯下腰去,玉手轻轻盈握,舒叹一声,柔声道:
“文渊哥哥,我帮你把它清理清洁,好欠好?”樱唇微启,粉红色的舌头在先端稜角舔了一圈。
那yang具方经大战,又一直留在小慕容体内,此时又湿又粘,精水、yin水随处沾满,小慕容朱唇皓齿所到,便细心温柔地以舌头舔舐起来,喉头不住哆嗦,一口一口吞了下去。
纷歧会儿,小慕容将yang具舔得干清洁净,只是亮晶晶的津液取而代之。
她向着文渊轻轻一笑,柔声道:“我要吞了喔?”文渊摸摸她的头,笑道:“好啊。”
小慕容香腮晕红,食指轻推一下yang具,叹道:“每次这样近看,都变得好大喔……”
张开樱桃小口,一点一点地含了进去,喉头一吮,口壁缩起,文渊满身一颤,阳精险些随之冲出。
小慕容口技高明,文渊早已多次领教,这时任她为自己服务,抚摸她的肩头,只觉下身越发蓬勃,在她吞吐下受用不尽。正在神魂飘扬之际,忽听远方海上“嘎、嘎”地传来几声怪异声响,有如鹰唳枭啼,一艘海船远远驶近。
小慕容脸上一红,心道:“快要有船来到,可不能玩太久啦。”
十指挑拂,舌齿并用,套弄得文渊飘飘欲仙。突然小慕容喉中一呵,吐出一口温暖气息,有如一条细细的丝线钻进了yang具先端缝里。文渊猛地一震,小慕容又连忙奋力吸吮,口齿之间“嗯、嗯”地发出春声。文渊再也忍耐不住,叫了一声,抓住小慕容双肩,腰间一震,猛地全面发射而出。
“咳、嗯!”小慕容闭上了眼,口腔中一阵激热,已被阳精所盈满。这次文渊所出,竟比刚刚还要充沛,小慕容意想不到,没能来得及吞下,引得她急遽吐出yang具,猛烈咳了两声。出精之势未止,射满了她的双唇,尚有一些射到了她的面庞上。
小慕容“啊炳、啊炳”地喘了口吻,一滴白浊从她唇边落下。她一察觉,羞得赶忙抹去,却见文渊浅笑望着自己。小慕容红着脸,微微一笑,轻声道:“舒服了么?”文渊摸摸她的面颊,笑道:“身边有你这个小慕容,做神仙也不外如此。”
便在这时,那海船也已靠近岸边。小慕容怕被人瞧见两人情状,心中大羞,娇声道:“有人来啦,我们……我们快走,别给人撞见了。”
一百四十七
小慕容的外衣已被海浪沖走,内里穿着的短衫也给文渊弄破,这时候穿好了裤子,上半身却仍是**裸的。文渊将自己袍子交给小慕容,道:“先穿着回去,再另外换件衣裳。”小慕容红着面庞穿上衣服,朝文渊笑道:“你弄破我的衣服,赔不赔我?”文渊一笑,正待说话,只听那船上又传来一阵尖锐声响,比适才所发更为淒厉。
敝声发出片晌,又有一股哨音自远处海岸传至,远比船上所发之音高亢,也更为难听逆耳,声调之怪,令人闻之寒毛直竖。这声音一入文渊之耳,马上一惊:“这声音我听过的。是了,是那晚云霄派东宗联络云很是时所发的,那么来人是敌非友。”他一想到云很是、程太昊一伙人,随着想到了夺香宴,心中随即想到紫缘,极欲上前一探究竟,当下道:“小茵,你先回客栈,我去瞧一瞧。”
小慕容微一沉吟,道:“是程太昊那一群人么?”文渊道:“听来似乎是,我去看看他们在捣什么鬼。”
小慕容道:“我同你去。”
文渊摇摇头,道:“我一小我私家就成了,你随着来,反而不妥。”
小慕容脸上一红,心想自己衣衫不整,又接连被文渊弄得两次晕去,实在全身乏力,对方又都是奸邪之徒,自己前去,难保不会亏损,当下点颔首,道:“快回来喔。”文渊微笑道:“好。”
那船停泊处离得甚远,和两人所在的沙滩之距离了些乱石,乃是一处岩岸。文渊一提真气,几个升降,藉着层岩叠石掩蔽,悄无声息地奔近已往。
只见那海船高有两层,张着三张白色大帆,上面各绣着一只玄色巨鹏,气派雄伟。文渊心念一动,暗想:“岂非这即是‘万里飞鹏’程太昊的座船?”
他藏身岩石堆后,逐步靠近海船,只见数人站在岸边,其中两人有些面熟。
文渊凝思细看,立时想起:“是‘西天孔雀’卓善、‘摩天迅羽’狄九苍,这伙人果真是云霄派东宗的。”
只听海风隐隐送来诸人的对谈,一个yin气森森的声音道:“劳动穆尊使亲来,敝派至感荣幸,船上已设下酒宴,便请穆尊使移驾,略事休息如何?”说话之人是个头发散乱的中年男子,眯着一双眼睛,似乎用眼太过而损了双眼一般,颈中挂着一串项链,串着九个小小的骷髅人头,漆得阴森森地,形象极是诡异。
文渊出发之前,曾听秦盼影、苗琼音、柳氏姊妹述说云霄东宗的人物,见了这九头骷髅项链,心中一凛:“若秦女人说得不错,这人当是云霄派东宗的第二能手,叫做‘九头鸟’司空霸的。那是仅次于程太昊的能手啊,那么这姓穆的身分肯定特殊。”
但听一个高峻老者说道:“多谢司空兄盛情。这位女人非比寻常,请司空兄见告贵派门生,切勿前去惊扰她。”
司空霸yin阳怪气地笑道:“哈哈,哈哈,这是虽然!”
那“摩天迅羽”狄九苍道:“这女子认真美到了极点?我倒想见识见识。穆尊使,岂非连给我们看上一眼也不成?”
那姓穆老者说道:“一眼也不成。未到夺香宴之期,老汉必须护着这位紫缘女人毫发无伤,若有什么闪失,老汉可担待不起!”
“紫缘!”这两个字震入文渊耳中,马上又惊又喜,心中无数念头接连而至:“岂非紫缘在这艘船上?她不是被四非人所擒么?这……这老者姓穆,那并不是四非人之一。这司空霸称他‘尊使’,难不成是皇陵派的一名守陵使?紫缘……岂非他们正要带紫缘上红石岛?”
一时之间,文渊脑中乱成一团,心跳犹如打鼓,岸上数人说些什么,更没再听进耳去。他略一定神,心道:“现在他们都在岸上,不如乘隙上船一窥究竟。”
他听到说要请那姓穆的上船,生怕对方停泊不久便要出海,不及回客栈找慕容修等前来,便决议自己上船去寻紫缘。
他使开轻功,远远绕开,避开众人眼光,从海岸上一处乱石嶙峋之处潜身下海,凝住一口真气,逐步游到了海船另一侧,探出头来,一手按住船身,借力运劲一撑,身如飞箭般窜出海面,带起一片碎浪,轻轻巧巧地跃上了海船。一名水手正在甲板上,见文渊突然泛起,大吃一惊,正要呼叫,已被文渊随手点中了穴道,一声不吭地软倒甲板。
文渊不知船上是否尚有能手,丝绝不敢大意,放轻法式,到了上舱门外,偷偷窥视,只见十多名锦衣少女正在舱中设宴。他游目张望,不见紫缘踪影,正欲往下舱寻探,忽听一阵脚步声,云霄东宗诸人和那穆姓老者已从另一边上了船来。
文渊心道:“那狄九苍和卓善武功甚是了得,其他人的功夫还不明就里,可不能轻举妄动。”当下沉气凝息,悄悄听着众人走进了上舱,划分就座,客套了一番。接着丝竹悠扬,锦衣少女各奏缓乐,却不见狄九苍在舱中。
文渊听舱内奏起乐来,便放轻脚步,悄悄走开,欲往底舱一探。忽听一声呼喝,船身随着微微一动,已然收了铁锚。文渊藏在暗处,随意朝船头望去,只见狄九苍手中提着铁锚锁链,显是以一人之力,将数十斤的铁锚给拔了上来。文渊心下暗道:“这人臂力认真不小,内劲可也十分雄厚。这等刚猛功夫,与呼延女人她们的灵动武功各有千秋。可是西宗除了呼延女人、秦女人之外,并无其他一流能手,认真动起手来,只怕难敌这些东宗的能手。”
他一瞥之下,正待转身脱离,忽听狄九苍喝道:“什么人?”人随声至,呼喝方出,一条手臂五指如钩,已朝文渊背心抓来,迅猛绝伦。
文渊大惊,没想到对方竟然察觉了自己所在,当下心思快如闪电地一动:“得连忙挣脱此人!”虽感劲风逼来,却不转身,就地一滚,避了开去。
狄九苍号称“摩天迅羽”,不仅是来自他一套“摩天鹰爪功”的入迷入化,同时也是因他眼光锐利如鹰,眼力之佳,武林极其罕有。换做旁人,绝难发现藏匿暗处的文渊,他却在文渊窥向船头时便即警醒,旋即脱手偷袭。
他一见来者乃是文渊,呆了一呆,随即喝道:“好小子,原来是你!”双爪一招“苍鹰掠野”,十指朝滚在甲板上的文渊直插下去。
文渊让开一招,已趁隙凝聚内劲,见狄九苍这一招来势极猛,正中下怀,单掌一撑,身如轻烟般飘然腾起,从他双臂之间窜上空中,登上舱顶,随即顺势跳到了船舱的另一边去。狄九苍喝道:“小表,别想逃!”身形一纵,随着飞跃上了舱顶,居高临下,一望之下,却不见文渊身影,只有三个晕去的水手。
这时舱中众人都已闻声而出。那司空犷悍:“狄师弟,怎么了?”狄九苍朝他说道:“有人偷偷摸上船来,即是那天帮呼延凤那群婆娘逃走的小子,叫什么文渊的。”他原来不知文渊姓名,那照旧他人探查得来的。
那番僧“西天孔雀”卓善说道:“他到了那里去?”狄九苍道:“定然还在船上,我们得仔细搜上一搜。”说着跳到甲板上。才一落地,忽听船舱另一头“扑通”一声,不知什么工具落下海去。
卓善喝道:“小子休逃!”他的轻功造诣不及狄九苍,无暇纵跃过顶,直接发力猛冲,从这头的舱门突入,在另一头奔出,甲板上不见文渊踪影,海面泡沫未消,显然文渊已潜入海中逃遁。
狄九苍连忙赶了过来,见了这情形,破口骂道:“臭小子,溜得真快!”卓善一言不发,将众水手救醒。
司空霸走了过来,笑道:“啊炳哈,随他溜罢!溜了也好,咱们便不必费心捉他,是不是?横竖他若要来夺香宴,总能抓到他。”转头向一名东宗门生道:
“去底舱看看,瞧瞧那位紫缘女人是否安好?侧边的小船也去看看,别让那小子做了手脚,让她也乘小船溜了。臭小子溜了没关系,尤物儿要是跑了,那就糟糕之极!”那门生躬身允许,退了下去。
司空霸哈哈一笑,道:“开船,开船!别让那小子扫了咱们的兴头。穆尊使,我们再回舱里喝酒,小弟还要敬你三杯啊,哈哈,哈哈!”
狄九苍甚为恼怒,骂道:“从来没人能从我眼下逃过,要不是这小子躲入了水里,非把他撕成两半不行。”骂了几句,也只得随众人回入舱中。
众水手掌舵扯帆,海船徐徐驶离岸边。
然而,文渊却没有认真跳下海去。他将甲板上一个大木桶震了个破洞,随手塞入重物,掷下海去。海水灌入桶中,木桶便不浮起,直往下沉,他自己却藏身在甲板上一个大木箱中。这一招却是随机应变,学了长陵地宫中小慕容藏起紫缘避敌的要领。
耳听众人离去,文渊掀开木箱而出,心中警备之余,却更是喜悦,心道:“紫缘在底舱,她果真在这里!”轻轻呼吸几下,起劲收敛狂喜之情,调匀内息,暗想:“听司空霸这么说,船上尚有一艘小舟。幸亏他们以为我不在船上了,那么船虽出海,我仍可伺机跟紫缘乘小船逃离。”
他生怕再被发现,不再探视上舱,迳自往底舱而去。他小心靠近,见有两人静立不动,守着舱门,心道:“不知这两人武功如何。”
这时一个大浪掀起,船身微微一震,文渊心思极快,伸手偷偷把旁边靠墙摆着的几根竹桿拨倒,似乎是被大浪震倒一般,啪啦啪啦散在甲板上。那两人惊闻声响,侧身摆开架子,见只是竹桿落地,皱皱眉头,又站立不动。
这么一来,文渊已瞧出两人专练外功,内功稀松寻常,便不放在心上,倏地窜将出来,双掌去势奇幻,随手两掌便将二人拍倒。正待开门潜入,突然警醒:“这两人何以听到些微声响,便如此如临大敌的拉开架势?瞧他们这容貌,似乎早担忧有人会潜入这里来。”当下并不急着开门,暗想:“那司空霸说话甚是轻松自在,岂非他知道我还在船上,却居心说紫缘在这儿,好来个请君入甕?”
正在他思虑之际,只听得微音铮然,舱中逸出几声琵琶絃声,极轻极微,有若绵绵细雨洒于荷溏,泛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在碧绿的荷叶上遮盖出粒粒珍珠。
一听这琵琶声,文渊呆了一呆,一股欣喜若狂的激动涌上心头:“紫缘,这是紫缘才弹得出的琵琶声,她认真在内里!”一时之间,他更不恐惧有何匿伏,就算知道对方有千千万万的yin谋企图,也不能阻止他打开这扇门,手一推,舱门已开。
一百四十八
一望之下,并不见舱中有人,琵琶声却未停息。文渊轻轻走进,关上了舱门,游目四顾,只见一个大铁箱摆在舱中侧边。这铁箱长宽都有**尺,方方正正,可是偏偏一角底下用金条垫高了,便摆得歪歪斜斜。箱子虽是铁铸,八个箱角却都包以黄金。箱子四面镌刻着花纹图案,除了龙龟凤麟之类瑞兽,也有各式花鸟山水、人物景致,工笔十分精致,认真描绘入微。通常鸟兽的眼睛,都镶着宝石美玉,有的是珍珠,有的是玛瑙,也有翡翠、琉璃,璀璨生光,漂亮醒目,整个箱子即是十分华贵珍奇的宝物。
这铁箱并非密闭,在名堂纹路之中,有许多镂空之处,阵阵琵琶声犹似风过竹林,从蟠龙爪牙、凤凰羽翼之间流出,清幽绝俗,却又带着丝丝无奈,犹如仙女的声声叹息。
文渊呆了一呆,马上恼怒异常,心道:“这些恶徒,岂非将紫缘锁在这箱中?”
他惊怒之余,双手抵在铁箱上,低声说道:“紫缘,你……你在这内里吗?”
琵琶声倏然止歇,箱中一无声响,全然没有回应。文渊大为焦虑,用力撼动铁箱,低声叫道:“紫缘,紫缘!你回覆我啊,是你么?是不是你?”
花纹清闲之间,现出了一只清澈的眼眸,柔和的眼光投在文渊脸上,犹如一泓秋水。文渊和那眼光一接触,心神大震,双手手指牢牢抓住箱上镂空,身子紧挨着铁箱,只盼全身都贴在箱上,与箱内之人近得一分是一分,心中惊喜之极,忍不住叫道:“紫缘,真的是你!”知道日夜牵挂的紫缘便在身前数寸,文渊亢奋得一颗心几要从胸腔中蹦了出来,一时忘却身在险境,失声呼叫。
紫缘仍不说话,眼光盈盈,却充塞着欢喜激动之情,一闪泪珠夺眶而出。文渊用力一震铁箱,觉那铁箱极重牢靠,单凭一己掌力难以破损,当下轻声问道:“紫缘,你以为怎么样?他们……他们有没有伤害你?”偏差之间,只见紫缘的眼睛左右微晃,似乎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孕满眷恋之情,似乎在说:“我们又能重见,之前的磨难,尚有什么幸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