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緞

21-25

二十一

细看这人,但见他二十明年,两道剑眉直抵鬓角,一束长发,身长玉立,腰系三尺长剑,一派江湖剑客风貌,潇洒俊拔,然而脸上神色却是飞扬拔扈,嘴角微微浮着冷笑,一副世间无人在我眼下的狂态。

小慕容听他这一说,又羞又喜,低声道:“年迈,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哼了一声,道:“不早,不早!我到的时候,你可还没脱衣服。”小慕容脸上一红,急叫道:“年迈,你躲在一边偷看?”那人道:“空话,难不成我还能亲自下场么?我能对自己亲妹子怎样?嘿嘿,这小子嘛……”两道冷锐的眼光如箭投向文渊,上下审察。

小慕容牵着文渊的手,脸上仍是红通通的,低声道:“他就是我年迈,叫做慕容修,武林上称他叫大慕容。”文渊微笑道:“原来是慕容兄,幸会幸会,在下文渊。”

慕容修一跺脚,喝道:“小妹,你可太不成话了,你年迈的名字也这么胡乱见告旁人的吗?”小慕容俏眉一扬,笑道:“他又不是外人,也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不能说你的?”慕容修冷笑道:“好啊,你要这小子当我妹丈,是也不是?”

小慕容眼波流转,心里怦怦直跳,低声道:“年迈,你许不许?”

慕容修瞧瞧文渊,冷笑道:“小子,你有点本事啊,能把我这妹子收得服服贴贴,嘿嘿!”文渊道:“取笑了。”

蓦然间慕容修眼中杀气大盛,喝道:“小子!想要我妹子,可没这么自制!”

只听“锵”一声响,慕容修青锋出峭,飞身而至,青衫迎风兴起,如鹰如隼,脸上笑容现出狂态,只此一瞬之间,两道青光横削直划,已至文渊身前半尺。小慕容惊叫道:“年迈!”

文渊万不意他狠下杀手,受惊非小,眼见稍一迟疑,立时会被他这纵横两剑分为四块,心如闪电,退一步而拔长剑,只听“铿铿”两下暴响,慕容修这两招追风逐电般的快剑同时被格下。

文渊才刚持剑在手,苍促应敌,虽然险险挡下,却也震得手心发烧,虎口差点震裂,不觉心惊:“这大慕容的内功强横无匹,可比小茵厉害得太多!”

慕容修两剑不中,怒骂道:“臭小子,居然没被斩死!”这一下却是连出四剑,两纵两横,十字剑变井字剑,青光霍霍,冷气飕飕,凌厉无匹。文渊心下受惊,使动指南剑招数,看得真切,长剑四下连刺,以剑尖硬抵锋刃,竟是点得准确无比,将慕容修四剑一并接去。

慕容修大笑一声,剑势毫无停缓,剑路又增,蓦然纵横各三剑,井字化田字,六道剑芒截住文渊上下各路,四剑外封,两剑内袭,竟是狠辣而无破绽。文渊勉力挡卸,眼见下盘一剑化解不及,小慕容侧身一挥短剑,将慕容修这一招接了已往,急叫道:“年迈,你不能杀他啊!”

慕容修仰天大笑,说道:“他若接不下‘大纵横剑法’中的几招雕虫小技,焉有资格当我妹丈?他若接不得,死不足惜!小妹,让开!”话声甫毕,青影飞闪,又已出剑。

文渊被他一激,也起了好胜之心,心神宁定,道:“小茵,别帮我,你放心罢!”小慕容急道:“不行,我年迈这剑法……”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慕容修青锋发抖,一个“工字剑”使将出来,左一剑横劈文渊,右一招逼开小慕容,直落一剑,立将两人脱离剑光两侧,冷笑道:“小妹,别加入!”剑锋回转,但闻霹霹之声绵延不停,却是剑刃破空风声,“大纵横剑法”的威力认真非同小可。

文渊意守气海,但见眼前一片青光交织,目为之夺,心道:“一招一招去破他剑路,非我现在功力所及,而且我也不如他的剑快,可是我可用指南见攻其破绽。”当下睹准慕容修剑光未及之处,一剑递出,力沉招稳。

慕容修“哦”的一声,似乎有些讶异,不得不稍敛锋芒,侧身先避其招,冷笑道:“很好,很好!在我剑法欺压下能重起攻势的,却也不多。”说着狂啸一声,剑尖如带青烟,右削、下劈、左拦、上挑,四剑画成一矩,正正封锁文渊中宫,若是中实了,手脚全数截断,头颅不安项上,尸身只剩下一个躯干。

文渊剑凝真力,眼见“口字剑”虽然封住外门,却也中门大开,破绽毕露,当下一剑穿过四方剑矩,迳取慕容修胸腹之间。忽见慕容修脸现狞笑,沉声道:“小子,你要少只膀子了!”瞬息之间,慕容修剑路折返,下右上左,于先前四剑中再反齐整矩,竟成“回字剑”,四剑既密且快,已将文渊右臂陷于重围之中,洒出四道鲜血。

这一下变故匪夷所思,文渊不知他剑招幻化丛生,一神至此,震惊之余,应变招数已生,放指撒剑,直射慕容修,手臂不敢稍动,身子却向后平平滑出,既攻慕容修,亦自求保臂。

慕容修见他飞剑射来,右臂衣袖一卷,手中仍拿己剑,文渊的剑却被他卷住,剑面抵臂,功力所至,“喀啦喀啦”连响,将那剑接连震断。回字剑自然使不到尽处,被文渊乘机脱身,只是臂上袖子裂了四条大缝,伤口鲜血泉涌,幸而保住一条手臂。文渊心下暗惊:“这大慕容认真狠得厉害。”

文渊被困而至脱困,仅只转瞬之交锋,小慕容却看得心颤胆怯,手心都是冷汗,又见文渊受伤失剑,连忙挡在文渊身前,叫道:“年迈!”

慕容修一抖衣袖,砰砰锵锵,文渊的长剑碎片落了一地,竟震成了十几段。

文渊心下佩服,心道:“好深湛的内力,这份功力,不知和师兄相好比何?”

锵地一声,慕容修收剑回鞘,笑道:“好!这一下掷剑才是拼命招数,有狠劲!算你运气好,我这个小妹就赔给你罢!”文渊微笑道:“可要多谢了!”小慕容脸上飞红,娇笑如鲜花初绽,不发一语,撕下衣袖上一条布给文渊包扎。

慕容修双手叉胸,见到小慕容脸上满是情窦初开的娇羞喜悦,说道:“小妹,你倒真喜欢这小子,要说从前,你岂会帮人包扎伤口?不去洒洒盐就够好了。”

小慕容吐吐舌头,笑道:“又怎么样?”

慕容修哼了一声,指着文渊道:“臭小子,你可是艳福不浅,我照顾十几年的小妹现在给了你,你可别老像适才那样,给她半丢不丢的,多不痛快。”文渊和小慕容没想到他说起这档事,都是脸上一红。小慕容叫道:“年迈,你要再偷看我……我们……,我可就不理你了。”

慕容修道:“嘿,要是我不说,你也不知道。小子!听着,在床上要搪塞我妹子,哪能像你这么温温吞吞的,就要像适才这一剑,豁出一切,狠狠的来这么一下子……”文渊作声不得,心道:“小茵可就受不了了。”小慕容听得大羞,投在文渊怀里,娇声道:“喂,你别听我年迈乱说八道啊,他……他最不要脸了。”

但听慕容修哈哈大笑,往供桌一坐,道:“好了,你发了烟号给我,到底有什么事?”小慕容道:“是啦,我想要你帮我救一个朋侪。”慕容修眉头一皱,道:“谁?”小慕容道:“杭州城水燕楼的紫缘女人,年迈,你该知道吧?”

文渊一怔,半喜半忧,心道:“巨细慕容名动江湖,也许真有法子搪塞靖威王府。只是这大慕容颇有邪气,实令人不安。”

小慕容把紫缘的事重新到尾述说了一遍,又说了赵平波的事,慕容修听着,偶然问着几句,不多时便交接清楚。慕容修哼了一声,道:“你是要我想措施,让那赵平波没法子把紫缘弄得手,是不是?”小慕容笑道:“还不止呢,最好是也能脱离水燕楼。”

慕容修骂道:“小妹,你当你年总是谁?我可没你那么盛情眼。”又向文渊冷笑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啊,有了我妹子,还嫌不够吗?第一个都还没搞定,就想偷吃了?”文渊甚感尴尬,不知如何说话,心道:“这人话锋如此迫人。”

小慕容笑道:“年迈,我都不嫉妒,你生什么气啊?”慕容修又是痛骂:“你这丫头,自己都不知道好悦目着这小子。哼哼,我何须去帮她?闲着没事么?不帮!”

文渊忽道:“慕容兄,小弟想救紫缘女人,并非因为贪图女色。赵平波恃势行暴,已是天理不容;而紫缘女人身世堪怜,如何能再受此厄运?慕容兄身怀绝艺,必有处置赵平波之方,救紫缘女人之法,尚祈援手。”慕容修冷笑一声,道:“我大可不必费这个心。”

小慕容长叹一声,道:“年迈,你想不出法子,那也没措施,靖威王府势力庞大,你搪塞不了,我也没话可说。”慕容修骂道:“小丫头别来鬼扯,靖威王府又算什么屁工具了?要搪塞那姓赵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文渊喜道:“慕容兄愿意相助了么?”慕容修连声冷笑,道:“不帮。”

小慕容脸色一板,道:“年迈,你到底帮不帮?你要是真不资助,我再也不跟你说话啦。”慕容修冷笑道:“这一招你从小用烂了的,当我会怕么?”小慕容哼了一声,转头向文渊笑道:“文年迈,我们走吧!”

文渊倒还第一次听她叫自己“文年迈”,一时有些惊惶,小慕容拉着自己的手,笑道:“再不走啊,你师妹要是醒来不见我们,你怎么说啊?”文渊一想不错,便笑道:“是了,走吧!可是你哥……”小慕容笑嘻嘻隧道:“别管啦,走吧!”

慕容修喝道:“小妹,且慢!”小慕容理也不理,迳往外走。慕容修抢在两人身前,道:“小妹,铁云镖局的镖如何效果了?”小慕容只作没听见,向文渊笑道:“文年迈,回到客店里,你可不能偷偷对我怎么样,小心华家妹子看到了。”

文渊道:“我正担忧这个。”小慕容笑道:“你快跟她说清楚啊,同门多年的师兄妹,好起来一定很快吧?”

两人肩靠肩地走出庙去,对慕容修却是绝不理睬。慕容修骂道:“臭丫头,年迈在问你话哪!”然而任他再怎么叫,小慕容总是只跟文渊说话嬉笑。慕容修怒极,突然想到:“以前她不跟我说话,就没人能听她说话了,她自然忍不住。现在她可有了这小子,只怕认真反面我说话,也不以为如何了。”不禁有些犹豫,叫道:“小妹,且慢!”小慕容充耳不闻,突然在文渊脸上亲了一下,笑吟吟地瞧着文渊。文渊心中暗自可笑:“这小丫头可会作弄人,连自己哥哥也是一般。”

当下也乐的作陪,两人即是不理慕容修。

慕容修骂道:“臭丫头,认真不要你年迈啦?”却听小慕容和文渊笑语声渐行渐远。慕容修震怒,一掌将破烂不堪的左扇庙门打飞,往返踱步,远远听到小慕容一阵娇笑声,一脚把右扇庙门也踢倒了,飞身追上,叫道:“死丫头,我允许资助就是啦,给我滚回来!”

小慕容听得明确,转过身来盈盈拜倒,笑嘻嘻隧道:“年迈,多谢你啦!这才叫临危不惧、临危不惧,真不愧是我的好年迈!”慕容修骂道:“死丫头,越来越贼!才认识了这臭小子,胳臂马上往外弯!”文渊拱手笑道:“多谢慕容兄了,大恩大德,小弟必铭刻在心。”慕容修呸了一声,骂道:“免了!”

小慕容道:“年迈,那你企图怎么帮呢?”慕容修哼了一声,道:“你先跟我来。小子,你只管等着,三天之后,我兄妹两自会来解决那姓赵的。”文渊道:“好。”向小慕容一望,小慕容也正向这里望来,两人都是恋恋不舍,才初尝情爱,便要脱离,虽只三日,却也难捱。

慕容修见状,道:“小子,我妹子这三天不在,你要是受不了,就自己解决罢!只要等过三天,你要怎么样都管你不到。”文渊脸一红,道:“不会。”

慕容修迈开大步,喝道:“小妹,随着来!”小慕容向文渊一望,满怀柔情,低声道:“一定帮你救到紫缘女人,放心吧!”说着嫣然一笑,随着慕容修去了。

文渊目送小慕容远去,心道:“小茵这一去,我便要跟师妹独处三天。师妹跟小茵虽然处得很好,但这等事情,她能接受吗?”思索良久,盘算了主意,便要去和华瑄说明确。眼见东方天色将明,便即快步回往客店。

二十二

文渊回到客店,进了自己房中,华瑄已然醒来,坐在桌前,单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见文渊进房来,起源便问:“文师兄,慕容姐姐呢?”

文渊一怔,道:“慕容女人跟她哥哥走了,过几天会再来找我们。”华瑄嗯了一声,把脸别了已往。文渊见她没什么精神,心中希奇,走到她身边,说道:“师妹,怎么了吗?”华瑄却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去,低声道:“文师兄,我要走啦!”说着便去拿肩负。

此言一出,文渊不禁大感惊惶,连忙走上前去,道:“师妹,发生什么事了?”

华瑄双唇紧闭,摇了摇头,拿了肩负便要走。文渊挡在门前,问道:“师妹?”

华瑄低声道:“文师兄,我们是约在一年后晤面,我……我……我该自己出去见见世面啦,不能再这样缠着你了。”文渊见她神色有异,这话更不像通常的她所说,当下柔声道:“师妹,我们在一起,行走江湖不是清静些吗?你一个年轻女人,太也危险了,我是你的师兄,掩护你有什么不应了?”华瑄低下头去,肩膀似乎微微哆嗦,几滴眼泪滴在地上。

文渊吃了一惊,轻轻扶着华瑄双肩,道:“师妹,怎么哭了?”华瑄擦擦泪水,嗫嗫嚅嚅隧道:“没有……没什么……。”文渊柔声道:“师妹,有什么不顺心,就说出来,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华瑄低头不语,过了好一阵子,才低声道:“文师兄,你昨晚跟慕容姐姐到那里去了?”文渊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隧道:“我们……这个……”华瑄摇摇头,轻声叹道:“算了,我也不要知道啦。文师兄,慕容姐姐很好的,你……你别辜负她,我在这里,你们多不自在啊。”

文渊心头一震,道:“你看得出来慕容女人她……她……”华瑄轻声道:“我知道啊……她……她在梦里会叫着你的。”文渊道:“你也是啊。”

这话一说出口,登时忏悔失言,华瑄立时变了一张红扑扑的面庞,低声道:“慕容姐姐告诉你啦?”文渊说道:“我自己听到的。”

华瑄心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急道:“文师兄,你……我说了什么?”文渊支支吾吾隧道:“谁人……也没什么。”心道:“似乎没听到几多言语,都是嗯嗯啊啊的较量多。”但这话无论如何出不得口,只得模棱两可。

华瑄低声道:“文师兄,我……我不想跟慕容姐姐争啦,我这就走啦,你让开罢。”文渊见她睫毛上犹带泪珠,楚楚可怜,心中如何忍得,突然将华瑄拥在怀抱中,轻声道:“师妹,你很喜欢我吗?”

这句话连文渊也不知如何敢就此说出,只觉华瑄实不应委屈自己,一时勇气百倍,通常绝不会说的话竟脱口而出。华瑄靠着文渊温热的胸膛,霎了霎眼,马上呆住了,身子似乎随着热了起来,心便像要融化似地,只是轻呼道:“文师兄!”

文渊看着华瑄清澄的瞳仁,内里蕴藏着欢喜、彷徨、羞怯、惊讶,已不见适才的悲悼,像是两颗包藏着夜空的水晶,纯洁灵动,心里百感交集,心道:“师妹是这么可爱的小泵娘!她一心玉成小茵,殊不知小茵原来便愿意容她,我且先问清楚,若是师妹不愿,我自也不能强求。”突然心中一震:“师妹认真离我而去,我又能忍受吗?”想起幼时和华瑄玩耍的情境,看看华瑄的脸庞,那一对眼睛正如昔时一般神采无瑕,带着仰慕和依恋的神气,显得稚嫩无比。

文渊轻轻举起右手,碰了下华瑄的眼角。华瑄心神一荡,不知是羞是喜,不自觉阖上了双眼。文渊爱怜地以手指触着华瑄弯弯的睫毛,拨去了泪珠。华瑄眼皮轻轻哆嗦,感受着文渊的温柔,心中像有万支羽毛搔动一般,樱唇微启,发出“哎”地一声轻息。

此情此景,任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动心,文渊眼中忽感渺茫,右手拢过华瑄后脑,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嗯!”华瑄一惊之下,睁开了眼睛,稍一挣扎,随即不再反抗,双眼如带醉意,眼帘又逐步合上,忘我地陶醉在浓郁的爱恋中。

一时之间,两人的心思都从孩提时代转了一圈回来。对文渊特别眷恋的华瑄,自幼便和文渊玩在一起,时时黏着文渊,向扬只是在一旁取笑。待得年岁长了,华玄清过世后,华瑄再无父亲看护,更是深深恋慕文渊。向扬也不来打扰两人,任凭他们在草地上仰望星空,到山林间携手游戏,如胶似漆,只是文渊以礼矜持,华瑄不懂子女之私,就止于这样的关系。

师门三人分行多日,华瑄这才惊觉她对文渊用情已深,然而先有小慕容,又有紫缘来到,跟文渊之间似乎总是不如以往亲密,心中一片愁思,却不敢向文渊倾诉。这日醒来,竟然不见了文渊和小慕容,华瑄心中惆怅,心道:“文师兄和慕容姐姐走了吗?慕容姐姐一直很在意文师兄,又是被他救了的,那也难怪。文师兄……他也喜欢慕容姐姐吧?”只道他们趁夜离去,心里纵有万缕情丝,也已不得解。

见了文渊回来,心中痛楚,本想成人之美,让文渊和小慕容自成眷属,自己带着一番相思行走江湖,逐步淡忘,却在文渊一吻之下,将心中的情意全部又流露了出来。

也不知吻了多久,四片唇刚刚离别,华瑄满脸晕红,不知该说些什么,怔怔地望着文渊,似笑非笑,心中尽是温存情致。文渊低声道:“师妹,对不起!”

华瑄羞得不敢接话,好片晌才羞怯地说道:“文师兄,你变坏了!”文渊脸上一红,他才跟小慕容缱绻过,**甚易挑动,见了华瑄,竟然克制不住,却没问清华瑄心意,禁不住心中羞惭,铺开了华瑄,道:“师妹,你打我几巴掌。”

华瑄脸色绯红,轻声道:“不要啦,我很兴奋啊。”文渊大喜,一把又搂住了华瑄,说道:“师妹,你真的很喜欢我?”华瑄惊呼一声,欠盛情思抬头看他,只羞答答地说道:“对啦!我……我就只喜欢文师兄!”

文渊身子一颤,轻声道:“你……你别走吧,跟慕容女人一起……”华瑄一怔,道:“慕容姐姐让我留下来?”文渊微笑道:“你们不是像姐妹一样吗?”

华瑄心中惊喜,又不禁甚羞,嗔道:“文师兄,你岂不是脚踏两条船?”文渊微笑道:“你吃不嫉妒?”华瑄脸上一阵娇羞,笑道:“到时候啊,我跟慕容姐姐有两小我私家,看你要怎么……谁人……呃……”

文渊怦然心动,轻声道:“师妹,哪个啊?”华瑄大羞,迷糊说道:“就是……那……慕容姐姐说的啊,你……下面……谁人……有一个……嗯……我……啊,不知道了啦……!”说着挣开他怀抱,跑了开去。文渊脑海闪过幼年和她追逐嬉戏的情形,笑道:“好哇,非要你说不行!”足尖一点,向华瑄飘去。

华瑄娇笑道:“没那么容易,我才不要!”纤腰一摆,轻轻巧巧地躲过。

客房中能有多大地方,两人绕着木桌大兜圈子,口中嘻嘻哈哈,脚下所使的俱是绝妙轻功,谁也碰不到谁。不意华瑄奔过床边时,正绊着文渊的肩负,缓得一缓,文渊已追到身后,笑道:“好,抓到啦!”双手圈抱一拦,正箍住华瑄柳腰。华瑄惊叫而笑,两人登时往斜里冲去,“蓬”地一声,一齐跌在床上。

两人闹着急跑一阵,翻倒了仍是缠在一起。华瑄嗔道:“我绊到工具啦,重来一次。”文渊把她压在床上,笑道:“不行,快说!到底是什么事,给我从实招来。”华瑄笑道:“不要!”

调笑几句,文渊和华瑄都不说话了,显然都已觉察了两人现在乃是在床上,且是亲昵之极。文渊胸前紧贴一片柔软,华瑄腿间却顶着一根硬物,两张脸险些要碰在一起,足可感应相互的呼气。换作平时,文渊定然马上失色跳开,不迭陪罪,华瑄也要惊叫出来,可是两人正在**高炽,一片火热之际,谁也不想脱离了。

文渊悄声道:“师妹,你真的不说?”华瑄羞得脸如火红,将脸往文渊颈边藏着,在他鬓边轻声耳语:“文师兄,你……你教我吧!”

文渊心神一动,想起了小慕容,心道:“小茵今生已托付给我,如今师妹也是如此。但她不知我已和小茵同游巫山,我若不跟师妹批注,未免有欺瞒之意。”突然脸色肃然,说道:“师妹,我有话要先跟你说。”华瑄道:“什么?”

文渊便将夜里跟踪小慕容到水燕楼,和小慕容一番**,与慕容修对剑之事,尽数说了出来,绝不隐瞒。

华瑄悄悄听他说完,轻声说道:“文师兄,如果紫缘姐姐也喜欢你,你一定也接受了,是不是?”文渊想到夜舟之中和紫缘乐音对答,不禁轻叹一声,说道:“师妹,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华瑄脸色羞红,偏着头低声道:“慕容姐姐既然都……都跟你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啊?我……我……慕容姐姐都不会喝醋,我……我又会喝什么醋了?”她说是这么说,却是欲盖弥彰,先跟小慕容较量了,几句话说得酸溜溜地,文渊不禁莞尔。华瑄见他发笑,脸上佯怒,轻声道:“文师兄!”

文渊微微一笑,摸摸她柔顺的长发,轻声道:“师妹,你认真不在意?”华瑄脸现羞涩笑容,低声道:“不外……我是你师妹,所以,你要稍微多疼我一点点喔,就这样一点点就好。”右手姆指食指在文渊眼前稍稍捏起,有些犹豫,像是以为不够,又松开了一些,脸上一片赧红,满是一派天真的神气。

文渊轻轻吻了吻她的手指,笑道:“你看准了慕容女人不嫉妒,就来占她自制啦?”华瑄俏脸一红,娇嗔道:“我没有嘛!你都先跟慕容姐姐好……现在才……我……我……”话至一半,便羞得说不下去了。文渊脸也红了,听着她软语呢喃,不禁气血如沸,低声道:“师妹,你真的不忏悔?”华瑄羞不行抑,偏过脸去,低声说道:“不忏悔!”

就这么三个字,文渊再无思量,轻轻吻着华瑄的唇、脸、颈……“啊……嗯……”华瑄任由文渊吻着她的身体,细微地呻吟着。文渊伸手去解她衣衫,华瑄只觉一阵羞意袭来,不自觉地拨开文渊的手。毗连频频,皆是如此。

文渊微笑道:“师妹,你不乖喔!”华瑄满脸通红,嗔道:“什么乖不乖?你还当我是小孩子?”文渊笑道:“好,那我不碰你,你自己来。”华瑄吞了下口水,一摸到衣襟,又觉怕羞,哀声道:“文师兄,有你在这里,我……不行啦!”

文渊微微一笑,道:“这样罢,你在被子内里脱好了,我不看。”华瑄羞涩所在颔首,钻进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来,低声道:“别偷看喔!”文渊笑道:“好。”华瑄脸上腼腆一笑,头也盖进被子里。只见一张被子不住蠕动,看来华瑄在里头也颇欠好行动。

并不多时,被子不动了,但听华瑄低声道:“好啦!”文渊笑道:“我掀开被子罗!”只见被子微动,华瑄并不回覆,文渊便抓住被子,往旁一掀。

“啊……!”华瑄惊叫起来,此时华瑄赤身**,婀娜的身段展露无遗,稚嫩的肌肤似在向文渊炫耀,彷佛透着晶莹的柔和辉煌。只是华瑄怕羞,早把身子缩在一起,只能看到胸侧一条粉红色的半弧,丰盈的大腿虽然曲起夹紧,见不到少女的隐秘地,却使得屁股越发圆润诱人。眼前这么一个娇艳幼嫩的少女,文渊只觉周身火热,眼中绚丽异常,不知该说什么来赞叹了。

二十三

华瑄面庞红艳得如要烧了起来,羞着叫道:“文师兄,我在摇头嘛,你怎么……你怎么可以掀开来啊!”文渊不禁失笑,道:“你在被子下面摇头,我就有天大本事,又怎么看来?”华瑄一怔,娇怯怯隧道:“你该再问频频嘛。”

文渊一笑,也解下自己衣服,轻轻握住华瑄手腕,笑道:“别遮着,给师兄看看?”华瑄羞着不愿移开。文渊吻了几下,华瑄心中意乱情迷,再也使不上力抗拒,嘤咛一声,任他把手臂、双腿都展了开来,只羞得双颊滚烫。

文渊一看,不禁心魂不定,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粉淡淡的酥胸,认真比豆腐还要细嫩,雪肤凝脂,吹弹得破,似乎那几缕乌云柔丝散在其上,肌肤也要微微弹陷,险些要被发端刺伤一般。两条白腻晶润的大腿之间,仅有极稀少的遮蔽,隐藏着绛色的娇艳纹理,恰似一块水晶平滑地稍稍裂开,散发诱人的浅桃红色泽,尚有一泓泉水逐步涌出。

“文师兄……”华瑄以极其哀怨的眼光看着文渊,漂亮的身子轻轻哆嗦。她仅是十五岁的少女,身材虽未长成,不及小慕容的婀娜多姿,但肌肤之美,却远有过之,粉雕玉琢,白璧无瑕。

文渊定了定神,低声轻唤:“师妹!”华瑄早已羞得耳朵红到根上,眼眶里闪动着娇怯的心情,以及些许畏惧。文渊起劲平复呼吸,以微笑宽慰华瑄,坐在华瑄身边,手掌轻巧地拂动她雪白平展的小肮。

“嗯……噢啊……”心慌意乱的华瑄扭着纤腰,逃避着文渊的爱抚,可是心中的情意却逐步压抑了身体的反映,徐徐不再摆动,柔驯地遭受文渊带给她的温情,轻轻咬着下唇,无奈而羞涩地娇吟着。

手掌逐渐从腹部上移,划着乳边的圆弧。“啊嗯!……啊……嗯嗯……”一种难以形容的刺激传遍了华瑄每一寸肌肤,华瑄禁不起心中的快适,放声娇鸣。

文渊感受着华瑄精致滑嫩的玉脯雪肤,手指向峰顶推去,还不敢用力,那娇美的嫩肌竟也压得略见凹陷,恰似两个薄膜水袋,柔不行触,偏又是生得诱人,疑似蜜桃的水灵新鲜。两粒可爱的朱红色,在文渊这么一碰之下,随着颠簸微微晃悠,似在眩惑人心。如斯柔嫩的的**,文渊直是舍不得再多施加一点力道,只若有若无地拂扫,却把华瑄挑逗得心痒难搔,喘息不止,面赛桃花,床单都被十指弄得乱了。“文……文师兄……唔……嗯……?啊……哇啊!”正如飘在云端的华瑄,蓦然又受到一个极大的震撼,一时忘了羞意,喊出高亢的鸣叫。

却是文渊的下身抵着华瑄的密处,稍一摩擦,华瑄灵魂直被抛上云霄,螓首急向后仰,俏丽的脸上一副失魂崎岖潦倒的神态。

文渊只稍一触碰,不意华瑄这般禁不住,立时娇啼大作,若有所失,心中也是管控不住,低声道:“师妹……你……你要小心啦!”华瑄满脸羞红,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文渊,隐约似有怯色,随即闭上眼睛,带点羞涩地颤声低鸣:“你来啊,我……我才……我才不会怕呢!”

这张娇滴滴的面庞搭配上掉臂一切的神情,加上一句逞强话,激得文渊心中狂跳,索性一把抱住华瑄,两人四肢相缠,火热地翻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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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毫米歼星炮,这片废土我来罩
三万毫米歼星炮,这片废土我来罩
简介:关于三万毫米歼星炮,这片废土我来罩:全民穿越核战后废土世界,权鹤作为玩家无奈加入。所人都有自己的初始战车,可以搜集各种模块不断升级。有一些欧皇能够得到特殊战车。比如几十吨重的圣沙蒙重型坦克,比如三德子的四号战车。而权鹤不同,他有正常到离谱的系统,初始就是兔子第一辆主战坦克:59式。别人的车组成员仿佛人工智障,而权鹤直接得到了英雄级车组成员,他们精通战斗技能衬托的权鹤像个智障。作为兔子历史上
王四果子
民国诡事
民国诡事
简介:关于民国诡事:堂前擂鼓召灵官,我请老仙出大关。灵宝入烟乘云升,道炁长存敕庭坛。相传乱世之中必出妖孽,动荡年代必有殃灾。是极煞、是妖邪、是阴祟、是幽藏,最后也都不过是人祸二字。这是顶香没多久的我,偶然得知老祖辈故事的故事。附读者交流群-开席上菜:72950469
宝蛋不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