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撩人

132米 幸福婚姻的十二字真言!

连翘是个嗅觉敏锐的优秀青年。

就这几秒钟的工夫,对于火锅同志突然提到体香成份的问题,她脑子里已经七弯八拐的琢磨了个七七八八出来。

火哥不是没事儿瞎掰扯的男人,他既然这么说,这中间必须有他的道理。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她犹然想起来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半睡眠状态中似乎听到他提到过沂蒙山,还提到石头奶奶讲的故事。

沂蒙山,故事……

六年前石头的枉死,还有沂蒙山小清新的山山水水,在她心里的印象自然是深刻的。带手电的光亮中,火哥紧握住她的手往上攀爬时,彼此手心的汗湿滋味儿,都犹在心头。

不过,石头奶奶和石头妈当年讲的事儿挺多的,沂蒙山的历史,《沂蒙山小调》的历史,乱七八糟的都有涉猎。仔细一思过,石头奶奶苍老而绵长的声音依稀还在耳边。11..net

如果,单要说她讲的故事么——

抗日战争那会儿,国共第二次合作,国民党军的王牌狙击手和八路军的一个妹子相爱了。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最奢侈的东西便是爱情。在一次与小鬼子的反围剿战斗中,妹子被鬼子炸瞎了双眼,而远远的地方,因执行任务而潜藏不动的狙击手眼睁睁从狙击镜里目睹了这一场血淋淋的战争……

看着心爱的姑娘被鬼子糟蹋,至始至终,他一动没动,因为他当时要击杀的是鬼子在该地区的最高指挥官,目标还没有出现,他便不能暴露……

抗日战争胜利后,狙击手找到了已经回到沂蒙老区的瞎眼姑娘,和她结了婚。此后,在风吹过的麦浪里,总能听到他一遍一遍吟唱《沂蒙山小调》的声音。

很哀很悲很凄美的一个故事,以上是故事的简略版,于是,那天晚上,她和火哥开的几句玩笑话倏地映入脑海。

——火哥,感动不?

——嗯。

——你说要是我也瞎了,你会牵着我的手给我唱歌不?

——能想点儿好的不?

——火哥……

瞎眼?!香味儿!药物,成份?

将故事与火哥的话一组合,她似乎从中嗅出了什么味儿来。心里顿时一凛,综合分析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脑子腾地炸开了。

难道说,她身上的香味儿,对她的眼睛会有影响?

这是她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毕竟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这味儿是她身体自带的,要有毒什么的首先自然联想到的就是她自己。

“火哥,是不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瞎扯什么?没有。”

男人的声音又冷又硬又坚决,回答得也很迅速。

但连翘并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有自己的判断力,将所有的这些蛛丝马迹揉和起来一思索,这就是最普通的逻辑推理了,这个答案也是目前最贴切的。

不过,火哥是什么样的男人,她心里更清楚。

出于对她的呵护,那个男人绝不可能直接告诉她真相。毕竟她怀着孩子,他指定会怕她受到刺激啥的。这事儿弄得,就像所有将死的病人家属都喜欢对病人隐瞒病情一样!

好吧,她决定领他那份儿情。

只不过,她是那么容易受刺激就倒下的人么?事儿越大越冷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性。

目前,她只要找到这事儿的知情者纳兰女士一问,什么事儿都明白了。

而现在,她要做的便是保住艾擎。

至少,她得让他顺利回到m国。她心里非常的清楚,艾擎之所以迟迟留在国内没有走,至少有80,的原因都是为了她。

对于他给予的守护,她无法回应。但是作为朋友,眼见他有事儿而袖手旁观,绝对不是她连翘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为了朋友,必须两肋插手。

一秒,二秒,三秒……

彼此呼吸清晰可闻的沉寂几秒后,连翘的语气很快并沉淀了下来,她没有再追问火哥关于自己眼睛的事儿,而是直接讲明了自己现在需要做的事情。

“火哥,能不能请你,不要动他,让他离境……”

“理由?”

听着火哥平静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连翘咬了咬下唇。想要出口的话首先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又在嘴边反复咀嚼之后,她才微笑着说。

“他对我和三七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报,这是我父亲教给我做人的道理。”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说辞了,至于另外那些绝对只能起反作用的话,她当然不能说。

搬出自己的父亲来,说白了,也是给火哥的心里施压。

果然,电话那边儿沉默了。

在这异常难耐的等待过程中,她觉得自个儿的心脏如同被水中的漩涡给搅和进去了似的,生拉活扯的力道让她屏紧了呼吸才能阻止那种慌乱。

如果他不同意,她该怎么办?毕竟这事儿不小,不依靠他的力量,她有个屁的办法。

好半晌,电话那端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连翘,既然你说了,那么我便会去做。”

眼窝儿一热,连翘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她心里明白要让一向遵从组织原则的火哥要说出这句话来有多难,而且,这还是让他放过一个被他潜意识里例为情敌的男人。

“谢谢,你现在要不要回来和我一起去看爸爸?”

“这次不去了,我这边儿还有些事走不开。下次,我带你去看他。”

略微有些失望,连翘觉得他这话怪怪的,但是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这时候,她也没什么心思去计较这种扯三天三夜也扯不出道理来的事儿了,毕竟活人的事比起死人来更为紧急。

于是,她笑了,“行,那就这样吧,晚上回来再唠……”

“好。”

这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互道再见后,放下电话,连翘静默着思索了一会儿,跑到镜子边儿上仔细瞧了瞧自个儿的眼睛,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啊。

明晃晃的,水盈盈的,还是那么漂亮……

算了,还是问纳兰女士吧!

接下来,几乎第一时间她就拨打了国际长途,瞎眼的女人可不美!

纳兰女士的电话,回国之后她一直没有打过,而她也没有找过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有时候觉得吧,她俩真心不像平常的母女,长长的时间和距离,让亲情变得有些失去了味道。

此刻,她顾不上时差的问题,也顾不上纳兰女士是否在睡觉,寻着记忆里的号码先拨打了纳兰女士的住宅电话。

可是,竟然无人接听。

再换了手机,号码竟然是空号……

纳兰女士哪去了?!按m国的时间来算,这会儿半夜三更的,她能去哪儿?既便她不在,还有她那些衷心的部下呢?也听不见电话?

到底是她的亲妈,一时间,她这次是真着急了,心脏慌乱得狂跳起来!

再拨了几遍,结果没有区别。

她,会不会出啥事儿了?

心里忐忑不安,怎么办?

现在能联系到纳兰女士的人,除了艾擎,再没有别人了。

换了号码拨过去,艾擎的电话到是很快便接了起来。

她不蠢,按照火哥刚才电话里的意思,艾擎既然被警方调查,那么电话估计也会被监听,所以她在电话里什么话也不敢问想知道的问题,只是开了几句普通朋友的玩笑,然后和他约了个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一通电话打下来,她心里已然明白。

艾擎同样也知道自己在被监听,因为他对她说话的时候太过生疏和客套。

走出卧室的时候,她摁上了房门的扶手,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竟然溢出了冷汗来。

略一寻思,她决定先按原定的计划去给爸爸扫墓。

然后,还得去见一次艾擎。

……

连翘的爸爸葬在京都市市郊的烈士陵园。

九月初的京都,天儿已经很热了。

然而,牵着三七走在这不管风景如何秀丽都难掩哀伤的地方,她却觉得阵阵阴冷,心里天翻地覆一般的浪潮汹涌。

原本以为今儿能带着火哥一起来祭奠爸爸的,可是……他大概还是无法面对吧。

她如是想。

汉白玉的墓碑前,任由飒然的微风吹拂着她素雅的长裙,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人活在世上,什么恩啊怨啊情啊仇啊都特么太扯淡了。

“妈妈,外公睡在里面吗?”

三七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蹲下身抱着眨巴着大眼睛的女儿,微笑着说。

“三七,叫外公。”

“嗯,好的,妈妈。”

学着妈妈的样子蹲下小小的身体来,三七小美妞用自个儿的小手扒拉着墓前的几颗小草,脸上笑得很甜,“外公,我很爱你,我是你的孙女儿连三七,我和妈妈来看你了。”

听了女儿的话,连翘鼻子微微一酸,随即默然。

更多的,还有沉重。

墓碑上的爸爸,容颜依旧,自从他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副照片之后,便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了,任何时候,他都是那个英武的特种军官。

——英雄功高换民族幸福,烈士血汗保国家安全。

不知道怎么回事,望着这副楹联,此刻,她心里觉得特别的闹心。如果爸爸真的是因为泄露国家机密被火哥枪杀,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副正气大义的楹联存在?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和爸爸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当心里的亲情与爱情彼此冲撞,当她觉得自己违背了社会道义之时,该怎么和父亲交待?

她郁郁寡欢的扫墓,三七小美妞反而开心得不行。

不用上幼儿园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因为她又可以见到爱叔叔了。

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儿,感情这玩意儿都是置根在内心深处的,和艾擎长达六年时间的相处,让三七对艾擎的感情,绝非普通的叔叔可比的。

要说那里面没有渗入亲情,谁都不会相信。

所以,在前往与艾擎约定的那个餐厅的路上,三七小美妞小嘴里始终都在叽叽喳喳地念叨着爱叔叔又如何如何了,自己是如何如何想念爱叔叔了。

餐厅的某间包厢里,艾擎比她们娘俩儿更先到达。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腰身儿笔挺,唇角勾着一抹柔和的微笑,若隐若现的充斥着难以言状的男性魅力,见到她们推门进来,他微微抬手,那昂贵的亚麻色衬衣袖子也带着他的格调。

温暖,柔和。

“爱叔叔……”

看到他,三七咧着嘴笑着几乎是放小跑过去的,猛地蹦哒到他的身边儿,爬上他的膝盖就揽住了他的脖子,小脸儿贴到他的脸上,小女孩清脆的声音述说的全部都是想念。

小孩子从来不藏情绪,三七的笑意像一抹灿烂的阳光,“爱叔叔,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你为什么都不来看三七啊……”

眉头微微一动,艾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倾身,将小丫头搂在怀里,拿自己的下巴去蹭她的额头,那脸上泛着的似水般柔和的表情,谁又敢说不是父亲般的疼爱?

没有听到他回答,三七又仰着小脸问,“爱叔叔,你不想三七吗?”

大手微微一颤,艾擎眼睑微敛,笑着吐了一个字。

“想。”

一别几月,他怎么会不想,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小丫头,他对三七的感情不输于任何一个人。

望着三七小美妞的额头上的细小汗珠,他有些心疼。

“傻丫头,跑那么快干嘛,热了吧?”

“天儿热,我想见爱叔叔,从停车场一路都是跑进来的,所以出汗了……”小三回答得仔细。

抽出一张纸巾,他替三七擦了擦小脸,想了想又从自己兜儿里掏出干爽的手绢来,将它展开垫在三七汗湿的后背上,那动作仔细得比许多做过父亲的人都要娴熟。

嘿嘿一乐,三七说了声谢谢,眨巴着眼睛,又嘟着嘴说:“爱叔叔,三七可想你了……”

老实说,在没有这次分别之前,三七是总爱欺负他的。可是小别后的相聚,让感情外泄善于表达情绪的三七小丫头情不自禁一遍遍说起自己的想念来。

同时,她的话,又把艾擎的心渗染得越发柔软。

捏了捏她的小鼻头,艾擎转过头来对上连翘若有所思的眼睛,笑得蛮绅士,“菜我都点好了,不知道还合不合你的胃口!”

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餐巾,连翘也笑了,揶揄道:“我这人好伺养,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不挑食的!”

一听这话,艾擎浅笑着摇了摇头。

风姿卓越。

虽然他再没有当年那副倾倒众生的妖孽脸庞,但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绝对贴合。这个男人,不管举止还是作派,一言一行都带着那种旧时魏晋名士,王谢公子的高贵姿态。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了,不停给三七夹菜的空隙,艾擎也没忘了连翘。

然而,当他将一块儿西湖醋鱼放到她碗里的时候,猛然闻到鱼腥味的女人,突然下意识地掩住嘴就往洗手间跑了。

胃中翻腾,她又要吐了!

望着她跑得飞快的身影,艾擎嘱咐三七乖乖吃就赶紧跟了上去,见她趴在洗手台上难受得干呕个不停,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心疼替她顺着后背。

在m国的时候,她怀着三七也是这般难受的,那时候他照顾她,因为不懂总是手忙脚乱,现在说来也算是小有经验了。

对他摆了摆手,连翘就着水龙头的水嗽了嗽口,狠狠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他笑了笑。

“谢谢!”

“好点儿了没有?”艾擎一脸的担心,扶住她的肩膀连声询问。

连翘回答得有气无力:“好些了,没事儿,怀孕的正常反应。”

“我知道,都是我疏忽了,等下你先喝点粥。”

从洗手间出来,艾擎便叫服务生撤掉了那份西湖醋鱼,换上了温热的清粥一碗。孕吐之后刚才还脸色苍白的连翘脸上又慢慢有了红润,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开始埋起头开吃。

两大一小三个人脸上都微笑着,聊的话题也有些不着边儿。

连翘心里在思索着该怎么问,艾擎则是在等待她的问题。至少小三七么,心情愉快得小嘴叉子都快要裂到耳根了,正食指大动的与食物大战着。

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像温馨的一家三口在聚餐。

喝完小半碗粥,连翘觉得自己已经缓过劲儿来了。遂放下了筷子,隔着桌面儿望向对面唇角含笑的艾擎,切入正题:“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艾擎一怔,旋即也快下筷子,漫不经心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并不以为意。

“所以,你今天其实不该来的。”

连翘浅浅的笑了笑,说得很真诚:“你是我的朋友,你有事我不能不管。还有,掩耳盗铃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些人既然调查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关系,遮遮掩掩的不是更让人起疑么?”

一听这话,艾擎潋滟的眸底似乎镶入了星光一般,蓦地变得璀璨起来。那大提琴曲调一般低沉的嗓音里饱含着沧桑,却又十分悦耳地问她。

“哦,说来听听,咱俩是什么关系?”

他的眸子里,一半是玩笑,一半是认真。

痞痞地对他咧嘴一笑,连翘揉了揉自个儿的额头,戏谑地瞪眼睛:“靠!你啊,三十几岁的男人了,脑子还装的豆腐渣呢?啥关系,你说啥关系?朋友呗!”

对于京都人来说,‘靠’字儿,‘丫’字儿,大多数时候其实都不是骂人的。更多的时候可以把它们理解为一种语气助词,朋友之间偶尔这么说话,表示彼此关系比较亲密,正如‘操’之一字,大多数时候,它其实也不是骂人的,而是说者情绪的一种贴切表达。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祖先留下的文化和文字文明,如果有一天这种非遗文字失传了,大概也算得上是国之损失。

话题扯远了,笔者绝不提倡将‘操’字对不熟悉的人使用,为此引起的被群殴事件,概不负责。

总之,当连翘说算这个靠字儿之后,艾擎就笑开了。

他小时候在京都生活过好些年,自然也明白上述意思。当然更明白的是:对面的女人对他,疏而不远,近而不亲,更多的是含蓄的距离。

他除了用同样的玩笑将话题扯开,还能如何?

学着京都话里的痞气,艾擎的话这次全都是玩笑了,“现在你随便扯一个过来问问,人家指定说咱是一家人。”

“丫的,谁跟你一家人,少跟我套近乎啊,不认识你。”

摸了摸鼻子,艾擎轻笑,“也是,你长得那么柯碜,要真是我媳妇儿,我不得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滚犊子吧,看哪凉快,赶紧去吹吹风。”

“小骗子,不如你就收了我做小吧?”

“无聊……谁要你?”

“呵呵……”

咧着嘴,彼此相视笑了笑,这话匣子一拉开,叨叨了几句有的没的,连翘便不再憋着那股子别扭劲儿,敛了神色,严肃了表情,略一思索,便直接了当的问他。

“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艾擎一愣,望着对面的女人,眼眸里含着淡淡的笑意,“这话你得分解开来问。人不是我亲自动的手,但那药的确是我提供的。”

他的话并没有让连翘有过多的意外,不过对于他如此坦然的承认到是吃了一惊。抿了抿唇,她招牌工的笑容再着促狭,“你到是蛮老实。”

“在你面前,我知无不言。”

“为什么那么做?”

“因为她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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