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一刹那就凝滞了!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尴尬,连翘不知道爽妞儿什么感觉,反正她自己都觉着那颗心跳得像蹦豆似的,一上一下的。不过,哪怕用屁股想都能猜到爽妞儿此时的心情了。
脑袋真大了!
此事说来挺长,其实这所谓的一刹那也就十秒左右。
她想劝,话却梗在喉咙口,她能说个屁啊?
要是换了她自己到好办,要么走过去笑着说句,嗨,真巧!或者干脆视若无睹转身走掉,实在要憋不下那口气,就直接拿把阻击步将火哥给突突算了。
天马行空,她胡思乱想着,可是什么都想到了,甚至想到会不会发生流血事情,却没有想到爽妞儿突然摸了摸下巴后,竟愉快地拍了拍她的手,笑得劲儿劲儿的。
“连子,你瞧卫队长这支桃花,开得还蛮灿烂啊……”♂♂h:ok.mihua</b>.ne<em></em>t</em>
揪了揪她的手臂在,连翘转过身瞅她,“我说姑娘,丫脑子没抽吧?”
“废话,你看我像脑子不正常的?”
老实说,这事儿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只不过耳听为虚,下意识的不相信罢了,跟这么亲眼见到的感觉那完全是两码事儿。
心,其实很难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挺洒脱的,原来不过如此。
不过,她舒爽输也要输得有格调,灰头土脸的哭丧着脸,或者灰溜溜的走掉,那舒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原谅她。
所以,她不准溜掉。
而连翘却傻了!
见到那诡异的笑容,不由惊得嘴角一阵阵抽搐。
“爽妞儿,你确实脑子还在?”
噗哧!
抿紧唇,舒爽笑着推了她一把,看样子还真不像气结损伤神经后的抽风反应。
舒了一口长气,连翘这才懒懒地白了她一眼,掐着她的手臂又恨又气。
“真不简单,该死心了吧?”
死心了吧?
成,死心了吧!
挽着翘妹儿的胳膊,舒爽笑得‘咯咯’直响:“连参谋,你太小瞧舒记者了,这么跟你说吧,他要对我好吧,我就当他是我男人疼,他既然有了女人,我就当他是个屁……嘣……放了,没了!”
一句话,说得连翘差点笑到爆。
于是,45度崇敬地仰望着爽妞儿,她拖着嗓子啧啧出声儿,乐呵得不行了:“挺能啊,妞儿,本姑娘看你表现!”
“看着呗!”
轻哼了一声,舒爽拽着她的胳膊就妖娆地迎了上去。
心里其实还是挺难过,但她觉得自个儿没丢人。
连翘笑着,一双美眸比水波还荡漾:“喂,爽妞儿,心跳多少?”
“滚!姐很平静……”
“怕不怕?慌不慌?”
“怕个屁!慌个鸟!”
“爽妞儿,一个字送你,牛气!”
“谢谢你了,是两个字,好不?”
“姑娘我乐意!”
俩妞儿一边走一边调侃,越走越近,越近越走——
终于面对了,撇了撇嘴,舒爽皱眉做忧郁状地望着情绪不明的卫大队长。
眼前这男人真特么是妖孽,典型一副花心大萝卜的极品长相,很帅很酷,似笑非笑,邪魅无边,风月无限,她觉得他最适合演绎‘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流氓气质,而且,还是那种尊贵的流氓气质。
所以,太容易让女人中招了。
不过她今儿要替天行道,索性笑开了脸,无限揶揄道:“……啧啧,桃花树下死,做鬼也风流!两天不见,卫大队长这边桃花又开了啊?”
连翘闷笑,如果不是怕扫兴,她真有些忍不住想加入,扫荡妖孽,人人有责。
凝神,皱眉,卫燎真的很伤。
一张俊朗的脸上顷刻之间阴云便密布了,眸底那种莫名的情绪急欲跳脱出来,可是到底他还是绷得住,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半点儿喜怒。
“你啥时候来的?”
勾了勾唇角,舒爽笑得很娇艳,话里更是明褒暗贬,明眼人都能听明白其中的暗讽,“今儿来看卫大队长的庆功报告,嘿嘿,横看竖看都是一朵军中奇葩啊!”
卫燎嘴角勾笑,“哟嗬,学坏了!”
“必须的!”
舒爽笑得很灿烂。
而挽着卫燎的孟若珍,自始自终只是淡淡地笑着,眼神似是不经意地扫向面前的两个女人。
同为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两个女人都是惹眼那种,尤其是太子爷家的小媳妇儿,那张若清纯若娇媚的小脸儿,综合着又不矛盾,水嫩得比清晨阳光下那初露还动人,绝对闪耀着能勾引男人的那种明媚。
当然,她旁边那个女人才是重点。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小女人的妩媚,很亮眼儿,尤其笑起来的时候更迷人,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女人,不过……
她绝对不是卫燎以往喜欢玩的女人类型。
有异必有妖,所以哪怕她面上淡泊如水,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和女人之间,那是天生的宿敌。
拼脸蛋儿,拼胸,拼声儿,拼气质,拼爹,拼男朋友,拼老公……无所不拼,何况还是为了同一个男人,她俩那真是注定的情敌。
念头闪过后,孟若珍稍稍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浅笑着,抬起头来用那种很亲近的语气开口问卫燎。
“卫子,这位小姐你认识?”
这语气,摆正了正室夫人的范儿。
哪怕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个女人跟卫燎的关系不一般,哪怕她明明感觉到挽着的男人那不正常的僵硬,哪怕她有些嫉妒这个女人有本事影响男人的情绪……
但,她的骄傲,她的优雅,都让她必须维持自己端庄的完美形象。
没有看她,卫燎微微一顿,突然低沉地笑了,痞气里混着军人特有的强硬。
“认识,我的女人!”
一话既出,不仅连翘和舒爽愣住了,就连孟若珍都愣了,酸了,苦了……
他的话无异于一个软耳光狠狠地刮在她的脸上,谁不知道孟总参的女儿和卫司令的儿子是板上钉钉的一对儿?
这么多年,哪怕他再怎么玩,却从来都没有亲口承认过任何一个是他的女人。
果然,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显然,这个男人压根儿不在乎她会不会难过。
眉头微蹙,她将视线落到了舒爽的身上,停留了十几秒后,然后笑着吐气如兰地贴近卫燎轻声说:“那你们先聊着,卫子,我在休息室等你。”
说完,她随即放开了卫燎的手臂,以极其优雅的姿势离开,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场合,她的身份,她爸的脸面都让她不能做出半点出格的事来,丢不起那个人。
真正的高手,以退为进才能是王者。
可是,直到很多年后,孟若珍才明白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竹马男人。
也是到了那时候她才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那个男人爱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他都乐意将你宠得如珠如宝,如果他不爱你,哪怕你耍尽手段费尽心机也是枉然,不过为别人的佳话添加了一段愚蠢的笑料。
她走了,剩下的两个妞儿风中凌乱了!
这,这,这怎么说?
看到她高姿态的背影,连翘都不由得想对她竖个大拇指,真真儿觉得自己跟这些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完全不在一个弧度内,思想境界相差太远了。
不过么,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转而想想那个半路出家的邢婉小姐,那气质范儿跟人一比真是天上人间啊。
只手插在裤兜里,卫燎略微皱了一下眉,静静地望了舒爽几秒,像往常一样轻笑,“宝贝儿,你先和嫂子去玩玩,参观参观我们的营房,晚点我找你,好好补偿你……”
玩味地冲他笑了笑,舒爽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卫大队长,你丫真幽默,打今儿起,老娘不嫖你了,玩腻了……”
什么?!
心里有些着恼,卫燎情急之下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你啥意思?”
“字面儿上的意思,听不懂?”舒爽回答得也很干脆,眼看有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她勾着唇皮笑肉不肉的继续说,“喂,注意点儿影响,卫大队长——”
微眯了眯眼睛,卫燎倏地又笑了,典型的纨绔样儿,“所以呢?”
睨着他,舒爽很淡定,“所以,麻烦放开,不然我就叫非礼了?”
一声这话,翘妹儿差点儿吐了,爽妞儿真不要脸啊,丫以为自己演电视剧呢,还非礼了——
毕竟是在部队,卫大队长哪怕再不情愿,还是恼怒的甩开了她的手,淡淡一笑。
“好样儿的。”
“多谢夸奖!”
揉了揉被她捏痛的手腕,舒爽的表情很愉悦。
两个人面儿上看着都是云淡风轻,可场面上的火药味儿,却越来越浓了!
老实说,连翘真挺佩服爽妞儿的勇敢,要不是事情不对,场合不对,她真想替她拍几个巴巴掌以示鼓励。
只不过,即便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的知道这妞儿心里有多么的不舒服。
事以至此,她寻思着得赶紧把这对冤家拆开才好。
拽着舒爽有些僵硬的手臂,连翘努了努嘴巴,“爽妞儿,有人来了,别杵这让人看笑话,走,我带你去炊事班看他们杀猪。”
女人的思维都有共通性,尤其是两个关系颇好的姐妹。
舒爽哪能不知道翘妹儿的意思?
“好,走吧!”感激地瞟了翘妹儿一眼,她又挑着眉望向卫燎:“卫大队长,再见……哦,不对不对,瞧我这嘴,咱俩啊,最好别再见了。”
差点儿没被她呛死,卫燎攥住拳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舒爽似乎也不准备等他回答,说完就自顾自地拉着翘妹儿离开。
可是这边刚转过身来,就见到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从不远处迎了过来,语气里充满了喜悦。
“小舒记者,真的是你,你好啊!”
啊哦!
连翘诧异了!
循声而望,那是一个挺陌生的少校军官,嘿,长得还挺不错,不由得忖度,怪不得爽妞儿这么洒脱啊,原来又认识了一个垫背的,啧,果然啊,中华儿女千千万,实在不行咱就换。
舒爽望着他,突然诡异地放柔了语气,温软地回应。
“hi,苗股长,真巧啊!”
这个男人叫苗良,是d军区的宣传股长,标准的军二代,老实说像这样的军二代在部队里有任职的还真是不少见,可是像苗良这样脾气好,性格也不错的却不多。
因为工作业务的原因,舒爽跟他见过两三次面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舒爽这么漂亮的姑娘在部队这种严重缺少雌性生物的地方,被男人们当着猎物一样的盯上那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半点儿不奇怪。
苗良说话做事挺有分寸的,他哪知道知道舒爽跟卫燎之间的事儿啊,礼貌地浅笑着和卫燎打招呼。
“卫大队长,好久不见,还成吧?”
“嗯。”
表情淡淡地轻‘嗯’一声,卫燎并不热诚地回应。
京都就这么大块地儿,彼此之间都认识,但他俩没有太多的交道,何况这会儿在红刺的地盘上,他是红刺特种兵,对这种搞宣传文诌诌的伪爷们儿没多待见。
当然,潜意识里更多的原因是他看舒爽时那亮晶晶的小眼神儿。
呵呵一笑,苗良没有因为他的无礼生气,好脾气地捏着手里的资料袋就走向了舒爽。
“没想到你今儿会来,要不要一起?”
庆功会后,还有一个军事表演和聚餐活动,做为解放军报的记者,舒爽当然是要去的,之前原本是想让翘妹儿陪着去,可是那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卫燎,她便欣然同意了。
“行啊,刚好我还有许多不懂的事儿向你请教。”
“请教谈不上,一起探讨,走吧……”
还是温文尔雅的笑着,苗良冲卫燎点了点头,率先往食堂方向走。
勾起一抹微笑,舒爽握了握翘妹儿的手,挤了挤眼睛,转身就跟了上去。
立在原地,连翘很无语。
这哪跟哪儿啊?
★
今儿因为有庆功会和一些活动,总部的官兵除了值班的和参加表演活动的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而火哥却一直在忙碌,想了想,连翘没啥事儿就开始瞎溜达。
她决定先去训练场看军事表演,还没到地儿,就听到那叫好声此起彼伏着!
好不热闹,一些领导,本部的官兵,还有许多外单位的官兵代表好多都在这儿观看。
既然被称之为表演,那就只管好看,不一定讲求实用,比如散打,格斗,障碍,徒手攀登,车技表演等既简单又比较有娱乐性的项目。
训练场上,一排排英武不凡的特种军人将一系列军事动作做得如同行云流水似的——整齐划一。
其实,这些都是花哨的东西,娱乐别人用的表演技巧,特战队真实的看家本领是不会使出来的,不过就这样都将那些外单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发出一声比一声高的赞叹。
一时间,训练场上都热血沸腾了,一阵又阵的呼声和吼声响彻云霄。
威武之师,雄壮之师,
“好!”
“好样的!”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连翘看得失笑不已,这些都是红刺最浅的一层,真正的那些以杀人为目的技能如果看到,他们得不得被吓死。
不过么,看到自己的部队这么惹人稀罕,她还是蛮激动的,也看得津津有味了——
不管是散打格斗,还是散打对抗,都是近身的肉搏战,拳打脚踢,动作有力,煞是好看,大家平日里训练都习惯了,谁下手都不软,于是,厮吼声,叫嚷声,一次次出拳的呼呼风声,将气氛推向了**。
她正看得起劲儿,就听到小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连参谋,首长找!”
在部队的正式场合,他们都叫她的职务,只有在私人场合,才会叫嫂子,关于这一点,‘公私分明’的火锅同志分得特别清楚,所以么,火哥这个时候找她,自然不会是私事儿。
老实说她这个机要参谋现在还是个半吊子的,能力半吊子,做事半吊子,很多活计都还没有正式入手,最近又被惯得有点懒散。
疑惑,皱眉,思索后,她微笑着问:“小武,首长找我啥事儿?”
“首长让你速度把和反恐大队联合演习的那些资料带到办公室去!”
“好。”
……
十分钟后,连翘从机要处拿到资料,正了正自个儿身上的军装,就大步流星地往办公室而去。
可是走到办公室门口,值勤的士兵却将她拦下了,说首长交待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几位领导正在里面开会,让她等待。
她愣了愣想不明白了,既然要资料,干嘛又不让进啊?
到底咋回事?
想不通,但没法儿,只有等呗!
正在那儿踌躇呢,会议室的门儿却突然开了,一脸严肃的邢烈火出来了,看到她站那儿稍微缓和了脸色,大步过来就拉住了她的手,将她给牵着往里走。
值勤的士兵终于认识到这个任何人是不包括连参谋的。
这待遇,真不错!
却不是火哥一贯的表现,一般的正式场合他都是挺注意影响的一个男人,这会儿怎么不怕人家说他作风有问题了?
往回抽了抽手,连翘微微一笑,“喂,怎么突然这么亲热?无事献殷勤——”
沉吟着,邢烈火凑到她耳边,冷眸微微一荡,“想你了,一小时二十五分。”
噗!
心狂跳着抖了抖,但连翘却特别想笑,这男人怎么越来越矫情了?
微微仰起头望他,连翘不信地眨巴着大眼睛:“真想?”
“真想。”
这一下,连翘笑得脸上像花了一朵花,不由得轻声喃喃:“哪儿想?”
“哪儿都想!”
回答得真干脆,连翘目光切切地问:“我看你是想耍流氓了吧?”
猛地垮了脸,邢烈火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就往上抬,作势要收拾她,续而想了想又丢了手。
“老子晚上再收拾你。”
呵呵……
连翘轻轻撇了撇嘴,这句话火阎王总说,每次都为自己的大爷脸面找个台阶下,可是不管是说的什么时候收拾,最后,都成了过眼云烟。
……
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人。
有今天来参加庆功会的两位将官,正巧,一位是卫燎的老爹卫司令,另一位是孟若珍的老爸孟总参,除此之外,还有总后和总政的两位领导,另外就是这次反恐联合演习的直接指挥官谢铭诚中校了。
瞧到这些人的来头,就知道军方很重视这次联合军演。
气氛,真严肃。
除了连翘,这儿的人都是校级以上的军官,瞧着人家肩头那些松花和杠杠星星,连翘越发觉着自个儿肩膀上扛的那个一杠一有点儿丢人。
要命了,有机会她一定要争取立功,最好立个一等功,早点儿晋衔,这样跟火哥走在一起,也不至于那么寒碜人。
邢烈火牵着她进去的时候,非常成功的就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力,一则是这女娃子的确长得好,二则是邢烈火对她的重视程度。实在让人颇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