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赵芝、周玄远他们都降贼军了,魏辰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才逃出来,第九营彻底完了。”一名黑甲战将扑入大殿就跪伏在地上,痛哭留涕。
“都降了?”春陵君直觉气血逆行攻心,一口气差点都顺不过来。
魏真也是眼前一黑,没想到一万甲卒没有怎么抵抗,竟然就都降了。
天炉秘境,灵气稀疏,聚灵禁制无法发挥什么作用,魏真原指望春陵君能率百余强者赶往青梧岭,先将阵脚稳住,然后再从铜炉堡等人调集大军,应有极大的把握,将陈寻等四千梧山弟子围杀青梧岭中。
现在连一万甲卒都降了,春陵君再率百余强者赶往青梧岭,就直接面对血腥厮杀,甚至都等不到大军赶到,胜利就已经分了出来。
这时候,魏真都不知道还要不要劝春陵君行此险计了。
“君上,赤眉真君、姜彬等人无视熹武帝所立宗法,袭杀青梧岭欲报私仇,身死道消,实是他们其咎由自取啊!”
此前就持保守态度的将领,得知青梧岭第九营将卒都降之后,这时则更是明确言明立场。
是该跟赤眉真君、谷阳子、元武侯府进行切割了,这个坑不能再深陷进去了。
姜君问将身后的玄玉雕龙座砸了个稀巴烂。
众人都低头不敢吭声。
谷阳子心里瓦凉瓦凉的。
“来人啊,将姜彬拿下,押入大牢!”姜君问也是有决断之人,明知事情不再有可为的余地,就要及时割掉烂肉,只是一口气憋在他的喉头,怎么都咽不下去,传令发声都有些打颤。
谷阳子腿更是发软打颤,此时已没有半分挣扎的念头。
不要说春陵君的作为了,就是大殿一群法相真人,也不是他能逃脱生天的。
“谷阳子,你非策天府将帅,与陈寻因宗门私怨而仇杀,本君不能问罪于你。本君就当没有见过你,你走吧,好自为之吧。”姜君问又说道。
谷阳子愣怔了片晌,都怀疑会不会在他转身之际,春陵君就会出手杀他。
众人也是不解,此时怎么还能将谷阳子放走?
魏真忙将谷阳子拉出大殿,也不看被数名披甲扈从按住的姜彬,跟谷阳子传音说道:“姜彬不能走,但元武侯府的其他人,还请谷阳道兄一并带走。不过,谷阳道兄在路上还是要及早想好何去何从……”
谷阳子这才确定春陵君是真要放他走。
魏真的话,他也明白,春陵君会极力将整件事限制在谷阳宗、元武侯府与沧澜的私仇上,此前也是这个安排的,春陵君的人没有直接参与,只是默许,但是这样,策天府及春陵君事后都无法阻拦梧山四宗对谷阳宗、元武侯展开血腥报复。
元武侯府或许还可以仗着姜氏帝系的颜面,从容撤出涂山,赤眉真君身死道消,谷阳子那点实力,怎么抵挡梧山四宗的雷霆之怒?
谷阳子满心苦涩,跟魏真传音说道:“谷阳宗还有几位元丹真人,身具荒古血脉的弟子也有十数人,魏真人若不嫌弃……”
“谷阳道兄,你莫要害我魏氏。”魏真苦笑道。
自族兄魏玄成死后,魏氏就他一个法相真人苦撑局面,魏氏要敢接受谷阳宗弟子,就要将谷阳宗与梧山四宗的私仇承接下来。
魏真主张春陵君当机立断击杀陈寻,但不会将整个魏族拖入这深坑之中;没有这实力啊!
谷阳子满心怅怆皇,春陵君要跟谷阳宗切割关系,他们就率举宗逃离固山,云洲之大,哪里又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谷阳道兄,你不要再在这里耽搁了。事出紧急,君上也一时束手无策,或在归途之中,会再有人传话给你。”魏真说道。
谷阳子有法相境修为,谷阳宗这些年在赤眉真君的支持,容纳此前神宵宗的外门势力,在云洲也有二流宗门的模样。
哪家若能容留谷阳子等人,实力必能大增,只是现在敢公然踏入这个泥坑的,却是不多。
此役过后,梧山就是西北域的首宗啊,实力甚至都要更胜神宵宗当年。
谷阳子此时就跟没头苍蝇似的,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问道:“谷阳宗能投田族否?”
“怕是不便。”魏真说道,田氏虽然家大业大,但恰恰是家大业大,他猜测田氏更有可能希望大事化小。
魏真催促谷阳子快走,说道:“庆王世子姜南柯是颇有决断之人,谷阳道兄你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