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一辆长行马车,驰入了云中山内。炎阳下,那赶车的满头大汗,长鞭挥舞,喝叱连声,不住地策马前进。片晌之后,马车驰入谷内。落霞山庄已然在望,那赶车的兀自挥鞭不歇,催马疾行。蹄声雷鸣,惊动了庄中之人,但闻那赶车的扬声道:“南阳府司马小姐。”
车声隆隆,那马车势如破竹,闯进庄内。这时,门前台阶上泛起了几小我私家,当先的一位中年美妇正是秦畹凤,几名仆妇追随在后。眨眼间,马车冲到阶前,马缰蓦然一拉,一阵马嘶,马车定住。只见车帘掀动,跃下了两名孝服女子,随即挽扶一位双眼红肿、全身重孝的少女。
秦畹凤凛然一惊,步下阶台,道:“世妹,发生了什么事故?”
原来这位全身重孝的少女名叫司马琼,乃是武林名宿司马长青的独生爱女。司马长青与华天虹的父亲是八拜之交,所以司马琼年岁虽轻,却与华天虹同辈,两家系属世交,相互早就见过。
司马琼一见秦畹凤,马上泪珠泉涌,俯身下拜,哭喊道:“大嫂……”
言犹未了,突然晕倒在地。那两名孝服女子急遽上前,挽扶起昏厥中的司马琼。
秦畹凤身形一转,举手一招,道:“随我来。”
甫至内堂,廊下转出一名婢女,道:“启禀夫人,老太君有话,请司马小姐精舍待茶。”
这时,司马琼业已悠悠醒来,秦畹凤领着众人,绕过回廊,通过一条长长的幽篁小径,步入一座苍松围绕、静谧异常的精舍,精舍乃是华天虹之母文太君的居处。这时,白君仪也在门前迎候,司马琼一见,心头大为激动,眼望白君仪,叫了一声大嫂,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白君仪和秦畹凤忙将司马琼扶入静室。文太君文慧芸坐在一张檀木椅上,未及启齿,司马琼已经拜仆下去,泪落似雨,嚎啕大哭。
文太君戚容满面,镇静隧道:“琼儿,你身着重孝,岂非……”
司马琼仰面哭嚎道:“伯母啊……爹爹……”
突又昏厥已往。
秦畹凤睹状,扶起司马琼,安置椅上,屈指轻弹,连点司马琼胸前三处大穴,司马琼呼出一口长气,悠悠醒来,早有婢女奔到后房,取来一颗宁神顺气的药丸,秦畹凤亲手喂与司马琼服下。这时,众人已知司马家一定发生了奇惨变故,人人忐忑不安。
文太君道:“琼儿,事情究竟发生在何人身上?你要节哀顺变,定下心来,先将其中经由见告老身。”
司马琼饮泣道:“爹爹和娘……两人都……都惨死了。”
文太君瞿然一惊,道:“什么?”
司马琼口齿启动,但却泣不成声,不禁捶胸顿足,又嚎啕大哭起来。众人虽是早已感受司马家必有不幸,这时听司马琼亲口说出噩耗,仍有不胜震惊之感。霎时间,人人垂首,静室之中,但闻一片唏嘘饮泣之声。
司马琼倏然挣扎下地,跪在文太君的眼前,哭道:“琼儿怙恃同遭惨死,万祈伯母顾念两家情谊,替侄女做主。”
文太君老泪纵横,沉声叹息,道:“仇,势在必报,老身定然为你做主,只是你悲恸太过,却非所宜。”
司马琼哭道:“侄女痛不欲生……”
秦畹凤双目之内,泪光转动,道:“妹妹节哀,先将经由情形,详细述说一遍,咱们共议报仇的大计。”
司马琼想起怙恃的死状,心如刀割,泣声道:“娘睡在内室,爹爹睡在外间,两人同时遇害,一夜之间啊。”
文太君悄悄忖道:“这孩子伤心过头,已是语无伦次了。”
当下喟声一叹,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司马琼举袖拭面,哽咽道:“四日之前。”
司马琼恨声切齿道:“伤痕同在咽喉之上,那……那伤处齿痕历历,恰似……恰似被一种兽类咬伤。”
文太君白眉紧蹙,沉吟道:“九命剑客何等身手,区区兽类,焉能伤他的性命?”
司马琼听文太君语气之内,颇有怀疑之意,放声哭道:“爹娘的灵柩尚未落葬……”
突然记起一事,话声微顿,接道:“哦……凶手有一样表记留下……”
文太君瞿然道:“什么表记?”
司马琼垂泪道:“是一个小小的碧玉鼎。”
说话中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直径寸许、高约两寸、碧绿晶莹的袖珍玉鼎。
刹那间,文太君、秦畹凤和白君仪,不觉耸然色变,神情之间,激动不已。这片晌间,静室中寂静如死,落针可闻,文太君等三人面面相觑,六道眼光,不时朝司马琼手中的玉鼎瞥视一眼,神色中流露着忧虑、迷惘、焦虑、骇异,似是这一瞬间,三人的心情矛盾万分,庞大之极。一片神秘而沉闷的气氛,笼罩在这静室之内,其他人不明真相,又不敢出言动问,不禁惴惴难安,大为紧张起来。
突然间,司马琼放声哭道:“什么原理啊,岂非武林之中,尚有华家畏惧的人么?”
说罢之后,无助的悲痛顿袭心头,越发哀伤心哭不已。
文太君柔声说道:“孩子,老身曾经允许过你,为你的爹娘报仇雪恨……”
司马琼哭着嘶声道:“伯母告诉琼儿是谁?这玉鼎代表什么人啊?”
文太君神色凝重,徐徐说道:“江湖中事,波谲云诡,险诈重重,单只凭证这小小一件信物,实不足认定凶手是谁。”
秦畹凤蔼然道:“她老人家一言既出,纵然毁家赴难,也要替司马叔父昭雪冤屈,报仇雪恨。”
司马琼突然意识到天子剑华天虹没见着,不由问道:“怎么没见着年迈?”
文太君黯然一叹,道:“你年迈命薄,十年前突发重病去了。”
“什么?”
司马琼呆住了,天子剑华天虹居然在十年前就去世了,这对她又是一个何等大的攻击啊,静室又陷入了默然沉静。
白君仪突然一顾秦畹凤,道:“凤姐姐,你能确定这玉鼎是否赝品么?”
秦畹凤微微一怔,道:“琼妹,将那玉鼎借给愚姐瞧瞧。”
司马琼忙将玉鼎递了已往,秦畹凤接过,仔细看了一看,将那玉鼎放置几上,突然咬破右手中指,一股鲜血泉涌而下,注入了玉鼎之内。那玉鼎直径不外寸许,容量有限,顷刻间,鲜血注满了鼎内,秦畹凤目不转睛,注视玉鼎。
在座之人,见秦畹凤将鲜血注入鼎内,俱都不胜讶异,一个个目凝思光,牢牢盯在那小小玉鼎之上。良久,那玉鼎的外表仍然碧绿晶莹,毫无异状,可是,秦畹凤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身子竟然微微哆嗦起来。原来那玉鼎外面,逐渐显露出几行细细的红丝,逐渐地,那红丝愈来愈为显著,终于酿成四行殷红耀眼、每行五字的诗文——“情根是恼恨,宝剑慰芳魂;一掬伤心泪,寄与薄幸人。”
秦畹凤看清诗文,说道:“不错,是真的。”
这时静室中鸦雀无声,文太君闭目而坐,陷于沉思之中,其余的人也都是思潮升沉,只是各有所思,谁也不启齿讲话。
突然间,司马琼芳心一沉,一种破灭的感受,倏然袭向心头。以往,她将华天虹母子二人看作神明一般,在她想象之中,华天虹母子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因此当她怙恃双双遇害之后,未及下葬,就兼程赶来落霞山庄。在她想来,只要见到华氏母子,为怙恃报仇之事,定然迎刃而解。
可是,如今她犹豫了,天子剑华天虹居然早逝,而且事情似乎并非如她想像的那么简朴,虽然一时之间还猜不透其中的原理,但却隐约感应,报仇之事一定甚为渺茫,绝非一举便能乐成。忽见文太君双目一睁,两道寒电般的精光照射过来,徐徐说道:“琼儿,我华家与你司马家的友爱,你知道得详细么?”
司马琼微微一愣,嗫嚅道:“侄女知道爹爹与华伯父是八拜之交。”
文太君沉声道:“那是说刎颈之交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三十余年前,正邪两派有北冲会一场决战,效果正派侠士伤亡殆尽,你华伯父也在那一战中不幸丧命。当日,老身含悲忍痛,负伤突围,以后十年中,老身与你华年迈隐伏湖山,卧薪尝胆,母子二人,苦练绝艺,十余年后复出,再与群邪周旋,直到子午谷一战,我白道人士始才重见天日。”
司马琼凄然道:“伯母与华年迈的侠行义举,侄女早已听爹爹说过,爹爹在世之日,是极为佩服的。”
文太君淡淡一笑,道:“佩服二字,那也休提。老身只望你能明确,我华家没有贪生惜命之人。”
司马琼颔首道:“这一点侄女早就知道了。”
文太君肃然道:“那就好了,一年之内,老身认真将凶手的首级交付与你,你就在落霞山庄放心学艺。”
司马琼连连称是,盈盈拜倒。
但听文太君道:“你连日悲恸,神伤过头,加以车马之劳,再不歇息,恐有大病临身。”
转面一望华美娟三姐妹,接道:“尔等一起退下,陪同琼姑姑安置居处去吧。”
司马琼闻言,只得行礼退出,华美娟也领着两位妹妹退出精舍,陪同司马琼而去。
静室之中,只剩下文太君婆媳,文太君默然沉静了片晌,突然长长一声叹息,自语道:“这万斤重担,只好落在龙儿肩上了。”
秦畹凤和白君仪俱是大吃一惊,道:“娘……”
文太君戚然说道:“除此之外,别无良策,这是无可怎样之事。”
白君仪呆呆坐在椅上,眼泪如断线珠子,簌簌不停,顺颊而下:“娘,龙儿顽劣成性,让他一人独闯江湖,那是太危险了。”
文太君深深浩叹一声,道:“龙儿虽是顽劣成性,但他身兼数家之长,以他的年岁,也该闯荡天下、有所作为了。”
白君仪泣道:“此事不能让媳妇去解决么?”
文太君戚然道:“唉,你能解决得了,我作婆婆的也能解决了。”
眼光一转,朝秦畹凤道:“你去将那副软甲取来。”
秦畹凤转身出门而去,纷歧会儿,拿着一件护身软甲回来。
纷歧会儿,一阵步履之声,传入了室内。只听一个清朗欢快的声音,高声叫道:“奶奶召唤我么?龙儿回来了。”
语声甫尽,一位轻袍缓带、俊美无俦的少年手摇折扇,笑吟吟走了进来,自然就是华云龙。这时,华云龙兴高采烈地走入室内,突然觉察情势差池,白君仪脸上尚有泪痕,不禁悄悄心惊。
文太君道:“龙儿,南阳府你司马叔爷家中,发生了重大变故,你尚不知么?”
华云龙微微一惊,摇首道:“不知道,孩儿与小莲她们在后面山峰玩耍,听到有人说奶奶在找我,就急遽赶来了……”
文太君似有无穷感伤,唏嘘良久,始才喟然一叹,徐徐说道:“龙儿记着,你那司马叔爷与叔祖母,两人在睡梦中遇害,伤痕同在咽喉,齿痕历历,似是被一种兽类咬死。”
华云龙剑眉耸动,骇然存疑道:“有这等事?司马叔爷成名数十年,以他的身手,武林之中,已是难有对手……”
文太君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难有对手这句话,讲得过于武断。龙儿,天下之大,奇人辈出,在江湖上运动的人物,不外是一小部门,并非整个武林,你日后在外走动,千万要将这一点谨记在心。”
华云龙点一颔首,应道:“龙儿记下了。”
接着眉头轻蹙,又道:“司马叔爷不是轻易之人,何等兽类,能够害他的性命呢?”
文太君道:“事实如此,不由人不信,这是你琼姑姑亲口所讲。”
华云龙满脸迷惘,问道:“琼姑姑今在那里?”
文太君道:“现在庄内,她悲恸过头,我命她下去歇息了。”
华云龙剑眉轩动,眼珠一转,朝木几上那玉鼎望去。文太君徐徐说道:“那鼎是凶手留下的表记,这也是追查凶手的一条线索。二十年前,武林中有一位女中好汉,姓顾名莺音,江湖人称玉鼎夫人,你所见到的碧玉小鼎,即是她的信物。当年她与你父亲有一段情感纠葛,详细详情可以问你姨娘。那位玉鼎夫人有一封遗言书信存在此处,凭证此信,咱们虽然认定她已经脱离人世。”
华云龙微一沉吟,道:“如此看来,杀害司马叔爷的凶手,若不是玉鼎夫人的传人,那即是有人使用这件信物,企图蒙骗世人的线人。”
文太君叹息道:“唉,那就很难断言了,总之,这件事情奶奶决议让你去办。”
华云龙蓦然一震,听说要让自己重入江湖,他虽然也有些兴奋,扬名立万,那也是自己从小就有的梦想,可是怎么舍得家里这些千娇百媚的女人呢。文太君叹口吻道:“龙儿,我也知道,你舍不得脱离家,可是这件事情我和你娘她们都有未便,主要是因为玉鼎夫人,转头你就知道了。”
说着,取过护身软甲对华云龙道:“这软甲转头你就穿在身上,这件软甲,是你周岁时,江南的武林朋侪团结赠送之物,一则可以防身,二则冬暖夏凉,你不行轻易视之。”
文太君缓声说道:“今日之事,关系咱们华家的荣辱祸福,也关系咱们华家的生死生死,这万斤重担落在你一人身上,你若掉以轻心,咱们华家可就毁了。”
华云龙心头一沉,悚然道:“龙儿不敢大意。”
文太君叹息道:“唉,君仪,将宝剑给我。”
白君仪人微微一怔道:“我自己来。”
说着走到华云龙身边道:“龙儿,将左手抬起来,手掌竖在胸前,娘不会伤你重的。”
华云龙满腹疑云,左掌一竖,讶然道:“娘,你要干什么?”
白君仪哀声道:“娘只是在你掌上刻一个字……”
华云龙柔声道:“娘只管刻吧,皮肉之苦,孩儿还不在乎。”
白君仪双目噙泪,手执宝剑,剑尖直指华云龙掌心,定了定神,突然咬紧牙关,皓腕微微一振,只见那宝剑冷光一闪,白君仪已是弃剑于地,掩面低泣起来。华云龙感得手心一凉,翻转手掌一看,血迹殷殷,赫然是个恨字。这时,秦畹凤走了过来,在华云龙掌心涂了一层药膏,然后用一块白绢将那手掌包扎起来。
华云龙脸色苍白,悚然道:“娘,这是……”
文太君道:“其中的用意,你自有明确之日,如今不要多问。此去江湖,你得自力重生,若有厄难,咱们可是救不了你。”
华云龙道:“龙儿剖析得,龙儿知道照顾自己,龙儿什么时候启航。”
文太君微一沉吟,道:“虽然是越快越好……”
脸色突然一红道:“可是我知道你娘尚有你姐姐她们,一定不会舍得你这么快走,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别延误太久误了事情。”
华云龙随着白君仪、秦畹凤一起来到白君仪的房间,华美娟、华美玉、华美玲三姐妹早已等在那儿,个个都是眼圈通红,华云龙看着心痛,一一搂过众女,亲吻片晌道:“我也舍不得脱离你们,可是我们华家的声望,不能毁在我手上。”
白君仪道:“龙儿,你脱离我们,我们虽然是舍不得,但我们最担忧你的清静。”
华云龙慰藉她道:“娘,你只管放心,我这十几年一刻也没放松练功,谁敢把我怎么样?”
华美玲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华云龙道:“我想三天后启航,这几天除了陪你们之外,就是要把前因效果只管搞明确,一会,我就去找琼姑姑,把细节问得更清楚,转头在让娘讲讲玉鼎夫人的事迹。你放心,我过一段时间,就会让丐帮给你们带信,奶奶说的不错,这件事情云诡波谲,恐怕就是冲着我们华家来的。”
秦畹凤叹口吻道:“想不到会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刚刚过了半年的幸福日子,效果你又要脱离我们。”
华云龙道:“姨娘,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在一年之内搞定,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又在一起。”
卧室中又陷入了默然沉静。
华云龙来到司马琼住的房间,她带来的两个侍女住在外屋,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女人,明眸皓齿,俏丽可人。华云龙眼光不觉停留在二女的脸上,他心里在想:司马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现在一定十分伤心吧?
“龙少爷,你怎么啦?”
少女的娇嗔让他清醒过来,两个小女孩娇靥绯红,显得娇羞不已。
“你们叫什么名字?”
看着这么可爱的两个小女孩,华云龙不禁心中一动,他却不知道,他给这两个小女孩的感受有多深。原来正如小时候给华云龙看相的那位相士而言,华云龙具有天生的吸引女孩的魅力,是让人难以抗拒的。
“我叫小梅,她叫小玉。”
一个穿绿衣的小女孩娇声道。
华云龙问道:“琼姑姑在么?”
小玉答道:“在呢,适才还伤心呢。”
华云龙忍不住在两人嫩脸上捏了一把,道了一声谢,向里屋走去,留下两个满脸绯红、娇嗔不已的小女孩。华云龙不由心中希奇,我今天是怎么啦?走到门口,华云龙轻声道:“琼姑姑,龙儿来看你了。”
“进来吧。”
这么娇脆的声音?华云龙满腹疑惑,掀帘走了进去,望见一个素服少女坐在榻上,看他进来,也抬起了头,两人这一对眼,同时一震,都愣住了。
华云龙是没想到司马琼这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而且现在雨打梨花、楚楚感人,十分的惹人怜爱。华云龙是天生的情种,情不自禁地就生出了一种要慰藉司马琼、要让她快乐的激动,司马琼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只觉华云龙满身充满了感人的魅力,自己禁不住被吸引住了。所谓的两人一见钟情,或许跟这种情况差不多吧。
相互注视片晌,外面的声音才突然惊醒了屋里的两人,司马琼不由红云上颊,她向来眼高于顶,所以直到现在还没许配人家,没想到初次见到华云龙,竟然如此失魂崎岖潦倒。华云龙也是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受,当下掩饰道:“琼姑姑,我是想问一些详细的细节。”
司马琼这才回过神来,悲悲切切地将细节讲述一遍,完了,仍然抑制不住伤心,华云龙看得心中一痛,走上前去,扶着她的双肩道:“琼姑姑,你别再伤心了,龙儿一定查明真凶,为你报仇。”
司马琼突然一个转身,扑到了华云龙的怀里,她是因为太过伤心所致。
华云龙是猝不及防,搂着司马琼,两个温软的玉球抵在胸前,华云龙只觉丹田一热,宝物勃然而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司马琼拉倒自己眼前,低头就吻了下去。司马琼是惊呼一声:“龙儿……”
樱桃小嘴就被华云龙用嘴堵住了,他的舌头势如破竹,快乐地和她的舌头不停纠缠、翻搅。司马琼快乐得满身发软,要不是华云龙抱着她,她早已倒到地上去了。
华云龙抱起她娇柔的玉体,扔在了床上。室内温暖如春,除了红烛发出的劈啪声,就剩司马琼急促的喘息声了。华云龙居高临下,浏览横陈在床上的少女的玉体。经由前面猛烈的运动,司马琼的秀发已乱,如瀑布般铺在床上,玉面现出一片潮红,挺直的瑶鼻上挂着一滴滴汗珠,纯洁玉体上的衣物已被香汗打湿,什麽秘密都隐隐透现。
华云龙熟练的除去了司马琼身上的所有障碍,细细地审视着司马琼一丝不挂的绝美**。司马琼白玉似的**上挺立着两座坚挺、柔嫩的双峰,巨细适中,十分惹人怜爱,玉峰上两颗粉红色的ru头,晶莹剔透,令人恨不得连忙上山摘取;平滑、细腻,皎洁,平展的小腹上襄着迷人、小巧的肚脐眼儿,叫人爱不释手;修长笔直的**散发着漂亮的光泽。小腹的止境,双腿紧夹处,是漆黑发亮的芳草地,但见玉股坟起,水蜜桃般的yin户隐隐分出一道红线,红线顶端一粒红玛瑙似的阴核娇挺着。
华云龙搓揉着司马琼小巧而坚挺的椒乳,再轻舔她已发硬突出的ru头。他把手掌放在司马琼的**上,恰好遮盖她整个小巧的**,华云龙用掌心磨擦她已发硬的蓓蕾,司马琼不禁轻声的呻吟。他伸手在她大腿上轻轻的抚摸,魔手一路向上游至她大腿的止境处,刚想有所行动时,司马琼下意识地将两腿牢牢的合并,把华云龙的手紧夹在少女最神秘的地方。
华云龙用另一只手爱抚她那酥腻润滑的乳峰,而被紧夹的手亦微动轻搔着她的大腿内侧,司马琼面上露出陶醉的心情,闭眼享受着。突然华云龙用力地紧捏了她的**一下,她整小我私家不禁一震,双腿情不自禁的一松,华云龙的手势如破竹,直抵已经湿润的xiao穴。
华云龙向xiao穴埋首下去,吸吮着甘美的蜜液,舔着嫩红色的漂亮花瓣。她双手用力的搂着华云龙的脖子,挺直腰肢,将yin户向他的嘴巴贴近。等到他把舌头伸进去的时候,司马琼已经有了两次高氵朝,早已神智迷糊了。华云龙托起司马琼的香臀,将庞大的宝物抵在她湿润的xiao穴口,一挺腰,徐徐将自己的宝物塞进了司马琼的童贞xiao穴。由於经由之前充实的润滑,以及yin道嫩肉的坚实弹性,司马琼并未感应几多疼痛,只是有一点点被撑开的感受。华云龙开始将宝物退出,再徐徐送入。然而那xiao穴却开始夹紧,缩着肉壁,让他的宝物受到莫大的刺激。
“啊……啊……你……这就是……交欢吗……哼……好舒服……”
华云龙将她的白嫩的双腿抬起来,架在肩膀上,运用九浅一深法**着。
“嗯……嗯……不要叫我姑姑……叫我姐姐……龙弟弟……姐姐的xiao穴好美……哦……龙弟弟……大宝物干的我好舒服……嗯……”
“嗯……哦……xiao穴现在……xiao穴不痒了……哦……哦……弟……弟……你的大宝物真大……哦……顶得花心好美……哦……哦……”
华云龙突然改变战术,将大宝物一次一根全部抽出,然后再整根插进去,屁股再加转一圈。
“哦……嗯……龙弟弟……嗯……好宝物……xiao穴好舒服……哦……我好美……嗯……哦……美死了……嗯……”
“龙弟弟……嗯……你真会插xiao穴……哦……你真的好会插……嗯……你插的太美了,哦……姐姐的xiao穴爽死了……哦……”
司马琼的xiao穴,一张一合的,好美。xiao穴的yin水,有如下雨似的,不停的,一点一滴的往外流。大宝物的陵肉,一进一出的也带出了不少yin水。噗滋、噗滋、噗滋,大宝物的入穴声,实在是好动听。
“哦……大宝物……哦……你插的我太美了……嗯……哦……龙弟弟……xiao穴让你插的爽死了……嗯……哦……”
“我的好弟弟……嗯……哦……哦……哦……xiao穴要美死了……哦……你太会干姐姐了……哦……”
“琼姐姐……哦……哦……xiao穴美吗……姐姐你美吗……哦……大宝物入得好舒服……哦……哼……”
“好弟弟…啊……哦……花心被磨得好舒服……嗯……嗯……”
“嗯……大宝物弟弟……嗯……插快一点……哦……重重的干xiao穴……嗯……鼎力大举的插我……哦……姐姐要你……嗯……嗯……”
“嗯……好弟弟……快……哦……姐姐不行了……哦……姐姐的xiao穴要……出来了……啊……啊……xiao穴……xiao穴升……天了……哦……哦……”
“哦……好弟弟……姐姐真爽……哦……姐姐良久没这么爽过了……你真会插xiao穴……真会干xiao穴……哦……嗯……”
在她要进入高氵朝的那一刹那,子宫壁突然紧促的收缩,猛吸得大宝物随着收缩,浓浓的阴精,又热又烫,直浇向大宝物头,浇得大宝物不住的抖了几下。华云龙依然以磨洋菇的措施,逐步的,要吊足她的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