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伏得龙驹过海来,张环父子定招灾。
也应唐主多洪福,预令高人安算排。
那魏征丞相忙上金銮,殿下临朝,便俯伏金阶说:“殿下千岁在上,臣昨夜得其一兆,甚为希奇。”那殿下李治啼声:“老王伯,未知什么梦兆?”
魏征道:“臣昨夜梦中见我三弟秦琼,来到床前谏言几句道:“你为了掌朝宰相,如何这等不小心?况万岁到东辽,曾把殿下托你掩护,权掌朝纲,摒挡国家正事,今目下三两日内,有朝中奸臣谋叛,欲害储君,你如何不究心察访?四门紧闭,过了三天,决无大事,若不小心,弄出大事,你命就该万死了。’臣看此兆,原算稀奇,朝中谁人是奸,谁人是佞,叫老臣也无处去查。”李治道:“秦老王伯在日,经心报国,一片忠心,今死后有这番言语,宁愿信其有,不行信其无,他说把城门紧闭三天,决无大事,难免降旨,今日就四门紧闭,差将守城。”魏征传下令来,把城门紧闭了,君臣们在金銮殿上议论纷纷,我且慢表。
一到了越日早上,张士贵父子,领兵到了长安城。望去一看,只见光大门早已紧闭,吊桥挂起。心中恐惧,啼声:“我的儿,为什么光大门闭在此,岂非有人通了线索,预先预防我们前来?所以吊桥高挂,四城紧闭。”张志龙说:“爹爹,我们在东辽国来,人不知,鬼不觉,何人知道我父子存起义之心,先把城门紧闭起来?一定又有别样事情。今日对他说,朝廷奏凯回朝,自然开城,放我们进去。”张环说:“这也有理。”连忙带马到护城河滨,叫一声:“城上的,快报与殿下得知,今万岁爷奏凯班师,歇马登州,先差张士贵在此,要见殿下,快快开城。”那城上军士一见说:“大老爷,请候着,待我们先去报殿下,然后开城。”张环道:“快去通报。”军士来到午门禀知,黄门官上殿起奏说:“殿下千岁在上,外边有三十六路都总管,六十二路总先锋张环到了。说朝廷圣驾今已班师,先差张士贵来见殿下,望千岁降旨开城。”李治殿下听报父王班师,喜之不胜,连忙降旨,去放张环进城。丞相魏征连忙止住道:“殿下千岁,且慢。秦三弟托梦,原说要把城门紧闭三天,才无大事,刚刚昨日闭城,才得二天,就有张环父子到来,就是万岁奏凯还朝,岂可预先无报,事有跷蹊。臣看张环父子短颈缩腮,未来必有起义之心,不行乱开,且往城上去问个明确。”李治说:“老王伯言之有理。快到城上去。”君臣上马,带了文武大臣,离了午门,竟上城头一看。
只见张家父子人等,满身竣事,坐马端兵,后有数千雄兵,枚举队伍,满面杀气。想他一定有谋叛之心。魏征问道:“张先锋班师了么,陛下圣驾可曾到否?”张士贵听言抬头,一见殿下同魏征在城上,心内欢悦,连忙应道:“正是,陛下奏凯班师,歇驾登州,先差小将到来,摒挡国家大事。未知光大门为何紧闭?望老丞相快快开城。”魏征说:“我受秦元帅梦中嘱托,他说今日有奸臣非法,欲夺天下。叫我紧闭城门,待朝廷亲到长安,然后开城。今陛下已在登州,不日就到,张先锋请外面扎营安歇,期待圣驾到了,一同放你们进来。”张士贵听见此言,吓得满身冷汗,说:“好个秦琼,你死在阴间,还要来管国家大事。也罢!”叫一声:“老丞相,我实对你说,朝廷与众大臣,被番兵围困越虎城中,并无上将杀退,小将焉有神仙手段去救万岁,想来君臣不能回朝的了,因此我把战船齐开来到中原,想殿下年轻不能理国家大事,不如让我做几时,再让你做如何?”魏征震怒喝声:“呔!你这活该的狗头,朝廷有何亏负了你,却如何丧心。既然万岁有难在番邦,理当经心救驾,才为忠臣,怎么私到长安,背反朝廷。幸亏秦元帅阴灵有感,叫我紧闭城门,否则被你反进城来,我与殿下性命难保。”张环道:“魏征,你不外一个丞相了,岂非我张环立了帝,少了你一家宰相职分么?快快开城,放我进去就罢;若有半句不愿,我父子攻破城门进来,拿你君臣二人,要碎尸万段才罢。”魏征气得满脸失色,把张士贵父子不住的声声恨骂。那底下六人带兵呐喊,放炮攻城。耀武扬威,了当不得。忽听见后面豁喇喇一骑马跑来,上边坐着薛仁贵,一见张环人马,大喝一声:“呔!张环,你往那里走,可认得我么?”张志龙转头一看,唬得心跳胆碎,说:“爹爹,欠好了!薛礼来拿擒我们了。”士贵听见,灵魂飞散,纵马摇刀,上前啼声:“小将军,你向在我营中,虽无利益到你,却也费许多心机。今日可念昔日情面,放我一条生路。”仁贵喝道:“呔!我把你们这六个狗头,若说昔日之情,恨不得就一戟刺你个前心穿后背。乃奉智囊将令,让你多活几天,叫我前来生擒,活拿你父子监在天牢,等陛下班师,降旨发落。快快你们下马受缚,省得本帅动手。”张环悉知仁贵本事高强,决不是他对手,到不如受罪缧绁,逐步差人求救王叔,或者赦了,也未可知。便叫:“我儿,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既有将军在此,我们一同受罪天牢便了。”四子一婿,皆有此心,共皆下马。仁贵喝声张环手下将士,把他父子去了盔甲,上了刑具。那将士上前,把他父子去了盔甲,上了刑具。那里殷驸马也到了。大叫:“小将军,张环父子可曾拿下?”仁贵说:“已经拿下了,专等驸马爷前来,一同叫城。”
殷成大悦。便纵到吊桥边,啼声:“殿下千岁,臣在此,快快开城。”李治在上面说道:“殷驸马,这员小英雄那里来的,可放得进城么?”驸马说:“殿下放心,这位英雄,就是应梦贤臣薛仁贵。在东辽保驾立功,扶唐好汉,奉智囊密令,前来拿捉张环的。”李治听了,才得放心,降旨开了光大门。
吊桥坠下,殷驸马押了张家父子,带了一万人马,进入城中。将人马扎定内教场,竟带张士贵来到午门。殿下李治同魏征先到金銮殿,身登龙位,仁贵上殿俯伏灰尘说:“殿下在上,小臣薛仁贵,愿殿下千岁、千千岁。”李治啼声:“薛王兄平身。孤父王全亏王兄保架,英雄无比,因此太太平平进东辽关寨,势如破竹,皆王兄之大功。未知父王龙驾,几时回朝,张环因何反到这地?”仁贵道:“殿下有所不知,待臣细细奏闻。小臣向被张士贵隐藏前营,为火头军,把巨细劳绩,尽被何宗宪冒去。厥后在海滩救驾,遇见朝廷,吊取张环对质。”如此这般,一直说到破摩天岭,后又受智囊锦囊,得赛风驹,赶来拿捉他,救千岁龙驾。李治闻言大喜,说:“王兄如此骁勇,经心报国,其功非小。张环有十恶不赦之罪,理当枭首级前来缴旨。”仁贵啼声:“殿下且慢,陛下龙驾现在东辽建都之地,太平无事。且将他父子拿在天牢。待小臣到东辽,逼番邦降表,如在反掌。不久就要班师,回朝之日,还要取他对质,然后按其军法,未为晚也。”殿下李治说:“既如此,降旨带去收监。”不表张士贵子婿六人下监。再讲殿下赐宴一席,仁贵饮过三杯,谢恩出朝。越日带了干粮,跨上赛风驹,离了长安,竟往登州,下海到东辽。我且慢讲。
如今先讲到东辽越虎城中,贞观天子这一日问智囊道:“朕想薛仁贵与张环各去破关,有八十余天,为甚还不来缴旨?一定这两座关上强兵勇将众多,所以难破。”徐勣笑道:“这个自然。只在这两天内,就有一处缴旨了。”
君臣正在言谈,外边军士报进来了:“启上万岁爷,城外来了八员将官,多有坐骑,手内尚有枪刀器械,口称与薛仁贵生死弟兄,要见万岁的。”朝廷听言,啼声:“徐先生,可放得进来,不妨事么?”茂功说:“陛下,不妨。这八人多有万夫不妥之勇,利害异常。乃应梦臣的结义挚友,东辽巨细劳绩,他们也有一半在内的。陛下降旨宣他们上殿,就可加封八人爵禄了。”朝廷大喜,一道旨意降出。不多一回,八人下雕鞍,放了武器,上银銮殿来。俯伏银阶,说:“万岁龙驾在上,小臣们姜兴本、姜兴霸、李庆先、李庆红、王新鹤、王新溪、薛贤徒、周青等,朝见我王。愿陛下万岁,万万岁。”那天子龙颜大悦:“卿等们平身。寡人也闻得八位爱卿有功于社稷,朕今加封为随驾总兵。”八人欢喜,谢了恩,参见了元帅,与众爵主见礼。一番兵丁伏于跨下,向在张环侧首,今立朝纲,自觉威风。外边军士又报进来了:“启上万岁爷,薛仁贵现在外边,要见万岁。”朝廷听言大喜,降旨快宣。军士往外宣,仁贵俯伏银阶说:“陛下龙驾在上,小臣薛仁贵,奉我王旨意,前去攻打白玉关,不上一二天,就取关头。速到中原,救了殿下千岁,才得今日到东辽来缴旨。”天子听言,心中不明,说:“小王兄,几时往中原,救谁人殿下?你且细奏明确。”仁贵道:“陛下有所不知,张环父子领兵到摩天岭,无能可破,私开战船,反往中原,欲杀殿下,思想登位。臣受智囊锦囊,叫我破了白玉关,得了东辽一骑赛风驹宝马,大海行走,犹如平地,星飞赶到中原,相同驸马殷千岁,追到大国长安,已经把他父子拿下天牢,等我王班师,然后按其王法。又晓夜兼行,复到东辽来,保万岁平定东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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