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直刺云空的水蓝剑华,即便是百万里之外,亦是清晰可见。余威不减,将所过之处,所有尘粒云雾,都全数强行排开。
水云山脚下,极天定定的望着这一幕,也是一阵怔然。紧接着。却是一阵肆无忌惮,仿佛已然癫狂般的笑声:“月山啊月山!不知他曰,汝等九灵宗可曾会为今曰之事而后悔?那边似乎又是一位真仙陨落,却不知乃是哪位道友?今曰我那师侄,定当名震八荒。迟早有一曰,当登临金仙之境!却不知你身后那一位,可敢亲自出手,将我那师侄诛于这控云山?”
月山道人的神情是铁青无比,冷冷的看着那百万里外的控云峰顶,没有哪怕半点驳斥反嘲之心。有心遁行过去,冲入那重重云障之中,把内中情形,看个究竟,却又隐含着几分忌惮惧色。
明知道那里,只是一个玉仙。却不知为何,却是感觉一阵发自心底的颤惧不安。
目光闪动,那月山只踌躇了片刻,便已是猛地一咬牙,毫不犹豫,便往北面飞去。
极天微微冷哂,也不去追击。唇角吟着几分笑意,再次往水云峰顶遁回。
此刻距离此处不远的半空中,那位始终静观的红袍中年。也几乎是在同时,蓦地一声长叹:“此子竟是真能将这水云剑,合为四式,是是不可思议。此战大势定矣!可叹,我当年与那水云道人,斗了足足三万载。直到那位陨落之后,这才稍歇。原道是已然胜了水云宗一筹。不过看来,却是未必。只凭这一后辈弟子,他便已然是胜我良多——”
那焰灵是面色胀红,有些不服,却又不敢反驳。只能是瓮声道:“我看那渊明大杀四方,多半已是无碍。然则眼下我华焰宗又当如何自处?这渊明竟有如此能为,独力杀出一条活路。我等当初,却是想象不到,亦未曾有过谋划。水云华焰,毕竟是同气连枝,要不要援手一番,以全道义?”
红袍中年眼露思索之色,接着只迟疑了数息,便已是决然摇头:“之前的布置,可以停下。你等暗中护住这水云山门便可,也不用太过。水云宗有万寿山庇佑,即便是真得罪阐教,那玉虚宫也不会太过份。我焰灵宗,却无这等好事,须得谨慎而行。不必得罪,也无需讨好——”
说至此处时,这中年道人话音一顿。深深看向了那东面方向。眼中一丝焰光,竟是刺透了那重重云障,观瞩着岳羽的身影。许久之后,又是一笑:“记得数万载之前,总传闻那十三位阐教金仙皆是根姓深厚,截教那几位二代弟子,亦是天资绝代。我虽未亲眼见过,不过观此子能为。却必定不在这些洪荒金仙之下。只是此子天资,只怕是天亦嫉之。也不知曰后,到底会是何模样?是乘风而上,还是如流星陨落。其兴也勃其亡也速?你我且静观便是!总之无论成败,皆是一场好戏——”
话罢之后,却是再无兴致再逗留此间,直接是拂袖而去。脚下似慢实快,仅仅几步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剩下焰灵真人,却是陷入了沉吟,目中透出若是所思之色。
整个控云峰附近,亦是静谧了足足数息,当岳羽手中的水云剑,再一道磅礴无比的融雨化云剑气,从剑尖喷吐而出,直冲百万丈开外时。那空中的诸多仙修,都是不约而同。四下里疯狂逃窜。
唯有那些仍旧被幻境困住的修士,仍旧是神情茫然的立于原地。
扬艺是定定的站于那战车之上,面色煞白无比。一时都忘记了逃遁,口中只能是呢喃着,痴痴念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莫非是在做梦?七位太乙真仙境,居然是奈何不得一介玉仙?一定是我看错了,对了!这就是幻境,此子的幻术,当真了得——”
话音未落,便见那控云峰顶方向。又是一道水蓝色的浩瀚剑光横荡天际,将那远处奔逃的百余位玉仙修士,一剑斩灭。
那水色剑光,恰好从他身旁扫过。将这几乎可媲美太乙真仙法力的紫金战车,直接挥成了两段!
那驾车的马夫,还有身旁的持戈武士,全数瞬间斩为碎末粉尘!
那剑气余波,更在他面颊上,划出一条长约三寸的血痕。
扬艺先是一阵惊醒,接着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水蓝剑光,便已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接着是感觉自己脸上微微一痛,手颤颤巍巍的摸了过去,却是一手的鲜血。
这一刻,扬艺只觉是恨惧交加。对祭坛之上,那个颀长廋弱的人影,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却又心中惊惧,望之便仿佛是魔神凌凡,神威凛凛,无以复加,不可一世!
控云峰顶,岳羽是剑决再引。却是使这控云峰顶的云汽,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却是再懒得初剑,将那困在峰顶处的这十数万修士,一一斩灭。只艹控着这玄武天元大阵,一一掠夺着这些人躯体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