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少年郎能抵什么用?
陈玄礼有些头疼,这场鞠赛只有十二人能上场,天子、高力士均年事已高,起不到什么作用,要是再带上几个少年……
念及此,这位龙武卫大将军不禁打了个寒战。
幸亏李隆基关键时刻没犯傻,先夸皇甫鸿一行人年少有为,又说等他们长大为自己开疆拓土。
言外之意就是婉拒了。
而后他便不再废话,带着众人去下方更衣,准备上场。
黑色幞头、红色战衣,偃月形球杖,上面还包裹了一层豹皮,看上去威风凛凛。
跨上御马的瞬间,陈玄礼变得格外严肃,在他看来,高力士和圣人加在一起,勉强能抵一名禁军卫士,相当于尚未交手,己方就少一人。
至于陆离,身为一名年轻贵族,马术应该拿得出手。
只能说他有眼不识泰山。
吐蕃人虽强,但面对开了挂的陆离,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陆离挥了挥球杆,试了试重量,跨上仆从牵过来的战马,心道:要是李隆基可堪辅佐,那就尽力把球权交过去吧,一把年纪为了哄爱妃开心,也确实不容易。
场内。
吐蕃使者愈发得意:“殿下可还能战?不若投降,早点结束,吾等急着去街上看花船,临走前多望几眼长安的锦绣风光。”
受了腿伤的永王怒目视之。
可是,一想到己方已没有再战之力了,李璘又垂头丧气起来。
看台上的看客亦然。
毕竟,将士们扬威于边疆,可代表皇室尊严的永王却在自家门口,被一群吐蕃蛮子打得毫无招架之力,面上着实无光。
这时,一支骑队冲入了球场,气势远胜永王府的球队——
不仅装备更加华丽,连坐骑也是这样,马鬃全部编成三花形、马尾紧紧编扎起来,以免在近距离碰撞中发生纠缠。
什么叫专业?
下一刻,人们立刻又燃起了希望,再次高呼起来。
永王回头望去,一眼就看到李隆基策马而来——黑纱幞头遮住了白发,身姿格外挺拔。
若非那是他亲爹,化成灰都认识,李璘甚至觉得自己看错人了。
弹指之间,由禁军组成的马队抵达场中央,李隆基忽然举起球杆,大声喊道:“我为娘子而战!”
“哗!”
场下顿时一片喧哗。
此战关乎国家尊严,这人却口出狂言,说要为自家娘子而战,不怕被官府治罪吗?
唯独坐在高台上的贵宾知道,那人是当今天子。
出于好奇,千蕊偷偷看向杨太真,只见她脸上泛出一抹红晕,娇羞地低着头,可大家都看到出来,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十分开心。
千蕊姑娘心生羡慕,暗自叹道:“我何时才能遇到良人?不求如此,只要有个十之一二便好。”
另一边,永王正准备行礼,就被圣人挥手赶走了,他堂堂天子,在彻底将吐蕃人打服之前,不准备表明身份,众人统一称其为:
三郎。
“汝等是何人?”
穆赤是吐蕃使团的头领,他看着突然冲出的骑队,语气不善道:“我代表赤德祖赞与大唐切磋鞠技,你们突然打断,不怕天可汗怪罪吗?”
自太宗李世民以来,李唐王朝的皇帝均被异族称为:天可汗。
可汗是指西北各族君长,而天可汗,意为全天下人民共同的君长。
这是对大唐实力的认可,哪怕穆赤来自吐蕃,两国关系十分紧张,但在公共场合谈及李隆基时,他都会毕恭毕敬地称其为天可汗。
闻言,陈玄礼代为回答道:“吾等为龙武卫将士。”
龙武卫?
穆赤一愣,语气软了许多,问道:“这是天可汗的旨意吗?”
“没错。”
“既然如此,那便继续吧。”
穆赤无奈,他没想到大唐皇帝会在上元佳节关注一场击鞠比赛。
不过,局势不算糟,毕竟已方现在已经拿下四筹,占据优势。
第六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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