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苏雪瑞心想,他也不像是骗子,姑且让他押在这里。
青年起身,还没有走出马记,就见外面一阵骚动。原来是一个涌入康旺镇的流民因为偷吃被人抓包了,这会子正被那家饭馆的掌柜胖揍。
苏雪瑞也看到了,不免义愤填膺说:“现在旱灾那么严重,偷吃一个包子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
苏雪瑞想上前阻止,青年却拦着她:“姑娘,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为好。”
“为什么?”苏雪瑞抬眸看去,那人都快被打死了,还在不停地啃包子,那是被饿了多久啊!
“康旺镇已经算太平了,青州下辖的其他地区,灾情比这里严重得多。”青年的脸色变得严肃,“我一路上见到饿死的病死的不计其数,就算有心救,也救不过来。”
“朝廷不是已经拨了赈灾银两了吗?为什么灾情还那么严重?”苏雪瑞痛心疾首说。
“江南年年大旱,民不聊生。但大梁国建国伊始,国力尚不强劲。北有虎视眈眈的北周,南有蠢蠢欲动的南陈,能拨付的款项有限。何况,这些钱经过一层层的剥削,到达灾民手里的,早已所剩无几。”
苏雪瑞不免皱眉,青年说的应该就是像孙福这种搜刮民脂民膏的米虫,拿到了赈灾银两也不办事,对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
“就该把这群米虫全部抓起来下大狱!”苏雪瑞愤愤说。
青年瞥了苏雪瑞一眼,笑了:“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就算军中的士兵十个有九个是残废,将军一样得打仗。不是吗?”
“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赈灾的问题当真棘手。”按照青年的说法,若是把那些贪图民脂民膏的米虫全部杀了,朝廷手底下可用的人就寥寥无几了。而且,如此大范围地纠察官员的问题,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若是赈灾的问题不棘手,岂不是被人抢着做。”青年叹了口气,“可惜啊,越是棘手的差事,那些聪明的越是不肯来。”
“你好像对其中内情很了解?”苏雪瑞好奇问。
她隐隐有种预感,青年的身份不简单,但又不知道青年事什么来头。
青年显然不想告诉她,只是开玩笑说:“我的玉佩可还留在你手里,以后有机会,我们自然会见面。你的手艺,真实不错呢。”
出了马记,侍从忍不住问青年:“三爷,您身上不是有钱吗,为何把那么重要的玉佩留在那女人手里?”
“这你就不懂了。我若是给了钱,还有以后吗?”青年笑眯眯说,“我看这女掌柜挺有意思,认识一下,也不错。”
苏雪瑞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打量青年留下来的玉佩。
那是一块纯净无瑕的羊脂麒麟玉,玉佩下面,还坠着两颗如意珠和一股打结的金丝线。
麒麟……苏雪瑞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下佩戴麒麟玉,如果没猜错的话,青年的地位不比李当归低。
苏雪瑞忍不住咋舌,马记还真是招贵人,前有青州知州冷铭,后有神秘青年,不知道下一位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