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木槿疾步走近棺木,刺眼的血红色闯入眼帘,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掌打向了棺材。
咔哒一声,众人诧异回眸。
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姑娘?”
曲老太瞧着傅木槿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怀疑是不是鬼上身了。
未几,他安静回眸,故作悲泣。
“毕竟是一场夫妻,奴家像和相公最后告个别,请诸位在外稍候片刻,奴家想和相公说些悄悄话。”
姑子们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毕竟是一场夫妻,现在人都死了,有什么恩怨趁机会消解了也好。
村民们识相地出了门口,为他们合上门,屋内就只剩下他和一副棺木。
傅木槿警惕地回头张望,小声说道:“言兄快起来,他们都出去了。”
闻言,棺木里的猪头动了动。
整个人站了起来,她一手拿掉猪头,露出满额细汗的脸,她紧绷着五官,嘴唇苍白地张合着。
“快,快把床底下的假人拿出来。”
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他心疼地问道:“你都这样了,还要查?”
“查啊,为什么不查?不找真凶,公道在哪里?不惩罚他,怎慰死者在天之灵。”
她的眼神很坚定,傅木槿抿唇苦笑,只能妥协。
“好,你要查,傅某奉陪到底。”
两人合力把床底下一百多斤徦木头的人抬了出来,放进棺木中。
傅木槿亲手拿起铁锤,在棺木上钉上七枚长钉。
每敲击一下,他便念一句。
“生同衾,死同穴。”
铿锵的声音不断地从院子中传出,敲得门外的人心惊胆战。
窃窃私语道:“小娘子不是在拿铁锤凿尸体吧?”
“那得多恨才干得出来,也是她平时被打得这么狠,也不知人是不是她亲手下毒害死的。”
“还别说,我也是这么猜的。”
“……”
老寡妇开着半边门,紧紧地盯着门外的人,生怕某一个字,某一句话里提到自己。
半响,傅木槿低头开门,请村民入内抬棺,舜华则躲在厨房包扎伤口,静静等人群离去。
棺木刚抬起,鲜血便落了下来,村民们你眼望我眼,谁也不敢说话。
悬,太悬了。
怎么回事,死人居然还在流血。
难道方才小娘子真的凿尸了?
大伙顿时背脊一凉,浑身发抖,默默地退远了几步。
曲老太深信邪魂作祟那一套,于是提议抬上悬崖,扔高一点。
傅木槿默默跟着村民们一起上山,临行前,忍不住往院内瞄了一眼。
脚步声终于远了,舜华穿上夜行衣,蒙着面,打算实施她的计划。
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她微微挑眉,忍着痛,把绷带再勒紧了一些。
暗骂道,毒妇!
人死了还要割一刀。
不报仇,她就不叫颜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