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都是你的错!”
醉醺醺的颜舜华举起酒壶,指着屋顶上看不清的黑影,大骂道:“居然敢不陪我喝酒!快下来陪我喝酒!”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黑影居然分成了两半,还掉了一个下来。
她惊叫连连,然而酒精快中毒的她,压根反应不及,只能任由那个重物掉在她的身上,让她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要压死了。咳咳…”
她屈身一弓,重物便从她背上滚了下来,一张美得不像话的脸,深深地闯入她的眼里。
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张画吗?
黑发如绸,肤如凝雪,眉目灵秀,清水粉唇,皓月不可攀。
这哪里是画啊!分明是只月下妖精。
颜舜华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眉毛,眼睛,鼻子,修长的睫毛突然动了动。
是活的?
颜舜华顿时清醒了半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
呆呆地望着昏倒在地的傅木槿。
奈何酒劲太上头,半天她才想起,地上太凉,不能睡在地上。
“姑娘,姑娘,快醒醒,地上太凉了,你还是回家睡吧。姑娘?姑娘?”
颜舜华也不知自己用了几分力气,她一着急,开始使劲地摇晃傅木槿,她不是很清醒,傅木槿的白衫滑落肩膀,她也不知道帮人拉一下。
由着傅木槿裸露香肩伏在地上,望着诱人的锁骨,颜舜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天边突然响起一个震天雷,把颜舜华的理智硬生生拉了回来。
她急忙举起双手,像个认错的孩子,对着夜空摇头道:“我没想,我什么都没想。”
“嗯?”
醒了?
傅木槿迷迷糊糊中醒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他微微睁眼,背着光,影影约约看见一张流着哈喇子,油腻腻的大胖脸。
简直就像一只又肥又黑的大蛤蟆。
傅木槿一时害怕,竟抬手扇了颜舜华一个耳光。
“啊!”
这个比炮仗还响亮的耳光,打得颜舜华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干嘛打我呀?”颜舜华捂住发红的左脸,一脸无辜地质问。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傅木槿更害怕了,护着身子连连后退。
眼前这只大蛤蟆,居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
难道是宫里的太监?还是有龙阳之好的同道中人?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愿深交。
“你…”
傅木槿刚要开口询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一稻的声音在附近传了过来。“救命啊,来人啊,强抢美男啊,快报官啊,有人强抢良家妇男了!”
醉得脑瓜疼的颜舜华,迷迷糊糊地指着自己,反问:“什么意思?我被抢了?我是美男?”。
一晃眼,一群人举着火把冲了过来,把这条不足一米的巷子围得水泄不通。
傅木槿衣着单薄,半露香肩,在众人眼中,那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眼看就要被这个胖蛤蟆撕破衣服,行禽兽之事了。
一稻直接冲了过来,扶起自家公子,看着他裸露的香肩,一脸的怜惜。
下一秒,一稻就像换了张脸,斩钉截铁地指证颜舜华,“没错,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家公子掳走的。”
“我?掳走你家公子?”颜舜华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酒劲也跟着直冲上了她的头顶,整个世界跟着天旋地转了起来。
吧嗒,这块巨大的肥肉倒在了地上,吓得群众让出了一块空地。
“噢!小书童,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把他抓回去,审审谁才是主谋!”
“好!”
还有主谋?看来还有下文啊!
他们本来就是出来看戏的,看戏哪有只看一半的道理。
于是,小镇居民众志成城地把小胖子抬了回去。
*
一盆凉水迎面浇醒了绑在地上的颜舜华,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抬起头,望着眼前戴斗笠,挂着薄纱的傅木槿。
“咳咳……”
“公子,他醒了。”一稻提醒道。
颜舜华:“你,你是谁啊?”
没等傅木槿开口,书童一稻率先跳了出来。
“还问我家公子是谁,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干嘛绑走我家公子?!”
“我?绑你家公子?!”
颜舜华刻意晃了晃身上的绳子,“现在是谁绑谁啊?”
“你,你别乱动啊,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呢,可不怕你!”一稻慌张地后退,一秒缩到傅木槿的身后,狐假虎威。
颜舜华转头看了看,在场的确很多人,很多张面孔,看样子,他是把全城得闲的老百姓都找来看热闹了。
平日吵架,她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当。
可是,为什么偏偏会挑此时此刻,她酒精上头,脑瓜疼得嗡嗡叫的时候。“说吧,这回又是怎么了?”
是不是又要翻什么十二年前的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