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质问,直接是让杨生哑口无言。
但质问仍未结束。
“区区一个二线家族,竟敢对他如此不敬,你信不信,我尹堂现在调兵把你整个家族横推了?!”
尹堂扭了扭脖子,冰冷的眼神里逐渐迸发出森寒的杀意。
嘶!
那一刻,杨生是真的畏惧了。
在尹堂开口之前,杨生还存在一丝侥幸,觉得那位年轻人不过是某位军二代。尹堂这番大动干戈,只不过是想护其徐全。
现在,尹堂亮明杀意之后。
他才明白,他杨家是真惹到不得了的家伙了!
“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杨生心头一凛,鞠躬连忙道歉。
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丧子之痛了,要是他现在说错什么话,没处理好,那整个杨家可能就当场葬送在他手里了。
他杨生,可不想当那个千古罪人!
“哼!”
尹堂冷哼一声,并无多言。
他先前那番话,不过是想吓一吓杨生罢了,不可能真的动手。
毕竟,对方是徐帅亲口点名,要日后再作清算的罪人,他尹堂现在也不敢自作主张不是?
但见到尹堂不说话,杨生显然误以为对方暂时放过了自己,还忍不住悄然松了口气。
“敢问,那位大人在兵部,话语权很重?”
杨生贼心不死,再次侧敲旁击道。
尹堂冷冷扫了杨生一眼,直接是道破了后者的心思,“别问了,你现在只需知道,那位是你惹不起的人!”
“你还是洗净身子,等着陪葬吧!”
半分钟后,尹堂撤兵离开。
留下了山顶近百名面面相觑的杨家家仆,以及面色铁青的杨生。
“科儿的尸体,找着了吗?”
杨生看着山脚下的茫茫云海,绝望问道。
先前。
他杨生的爱子杨科,就是被那位年轻人从此处扔下,直接砸破云海,落入山野之中。
风急天高猿啸哀。
梧桐山近千米的海拔,自家科儿从此处坠下,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老管家上前一步,沉声汇报,“家主,老身已经发动了所有家仆进山搜寻,务必要在天黑之前,寻到杨科少爷的尸骨。”
他顿了顿,又叹声道,“家主,节哀顺变啊。”
谁知,这位管家普通的一句慰问的话语,仿佛像是点燃引线的火种,瞬间引爆了杨生憋屈已久的愤怒。
“节哀?我怎么节哀?!”
“科儿的身体,仍尸骨未寒,他想必在天上等着为父给他报仇呢!可我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孽畜走!”
杨生将指骨握得喀啦作响,面色如恶鬼般狰狞。
他恨,好恨!
他原以为,自己在深湾的商海沉浮二十余年,已经算是打下了一片江山,足以将后代子孙护在荫蔽之下。
可现在,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杀,却连报仇都做不到?!
“向平!你个孽畜!!”
忽然间,杨生抬头朝天,扯着嗓子怒吼,“为什么你就是阴魂不散?就是死了,也不肯放过我杨家?!”
梧桐山巅,空阔而寂寥。
所有的家仆,都在老管家的命令下,走进深山老林寻找杨科的尸首。偌大的现场,只有老管家看着杨生发癫。
曾经枭雄,如今只剩癫狂。
蹬蹬蹬!
杨生面色涨红,脖子青筋暴起,瞪着愤怒的眸子盯着灰暗的天际,质问声充满了不甘于愤怒。
“如今向家的风光盛景,全是我杨生一人的功劳!与你那三千万,又有何干?!”
“那孽畜凭什么拿我儿子,献祭你这种人?”
“你向平,有这个资格吗?!”
老管家喟然长叹,默默走到一边,只感觉恍若梦中。
在他看来,他这个雇主杨生,道德纵然薄弱,真要论起能力的话,终归还是有的。
不然,也不可能统领杨家不是?
但正是这样一个声名遐迩,行事雷厉风行的枭雄,如今竟然被逼成了这个模样......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只是一个二十五六出头的年轻人!!
老管家双目涣散,思绪渐渐飘忽起来。
他今天跟随着杨生,目睹了徐风行凶的全过程,自然也目睹了徐风那举手投足间,都巍然不惧的气度!
老管家对其印象太深刻了。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年轻,太锋芒毕露了!
更可怕的是,对方行事看似莽撞、不计后果,实则有恃无恐,走的每一步棋,都没给杨生反击的余地。
堪称运筹帷幄,粗中有细!
呼。
老管家长出一口气,忍不住默叹感慨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我啊。”
“也难怪,向顾沈三家会被逼的这般凄惨......”
“他们,输的不冤!”
轰。
不多时,一辆银亮的豪车抵达山巅。
“杨家主,情况如何了?”
来者,正是姜博文。
原本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从茶社返回,然后在天豪集团总部的办公室,静候下文。
但不知为何,在杨生离去之后,姜博文就心不自安,眼皮更是不受控制地频繁跳动。
仿佛有大事要发生。
姜博文自诩自己的直觉向来很准,他现在没想出所以然,但是并不说明他的直觉出错了。
也有可能,他姜博文算漏了某些东西。
这不是空穴来风。
于是,在强烈的不安驱动下,他还是命令手下备车,亲身到现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