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东楼道:“那我先走了,请菡儿妹妹转告我那妹子,就说我会即刻前往杭州,希望妹子她也能早日成行!”
两人一路无话,出了可园,菡儿立即转回,武东楼则出了角门偏道,到了平门大街往北而行,一点也未发觉我在人群之中跟着他。
他并未象自己所说立刻动身去杭州,而是进了临街的一间酒楼,原来武东楼是进去吃饭。
闻到酒肉浓香飘了出来,引得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原来已过了半天时间,正是午后,已是误了午饭时间了!
略一犹豫,迈步跨了进去,眼角一扫,没见武东楼的人影,看来是上楼了。
店小二迎了上来道:“公子!楼上已经客满,就在楼下将就坐吧,一样干净得很!”
我心道正好,不必和武东楼碰面被他认了出来,在这里要是闹,恐怕大堆的武林人物都要蜂拥而上,不胜其烦了!
于是点点头,找了一个角落的独桌坐下,既不引人注意,又能将店中的动静尽收眼底,一丝不漏!
我随便要了几个菜,感觉到武东楼还在楼上,于是安心地吃了起来。
其实我现在是一肚子的疑问,真想立即上去抓住武东楼问个明白。
听他和郑可儿的谈话,他的亲娘,也就是假月宗洁已经死了,月宗隐也是连人带尸不知去向,那么真月宗洁被害的具体情形也要永沉海底,无人知道了!
而假月宗洁和武东楼的真实身份,郑可儿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他们之间又是什么扑朔迷离的复杂关系?郑可儿隐身在可园是为了什么事?他们说的杭州宫老头又是怎么一回事?目的又是什么?
忽然感到有人走了过来,抬头一看,见店小二领着一人来到桌前,向我赔笑道:“公子爷!楼上楼下都坐满了,您这儿是一个人,能不能让这位公子和您同桌?”
我注意着楼上武东楼的动静,也未看清是什么人,随口道:“没关系,请便吧!”
“多谢兄台了!”
我一怔,这声音清脆悦耳,有着女子的纤细,不禁抬头望去!
这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我见过她!
我的直觉首先告诉我,但她是作男装打扮,秀发高高扎起,用纯白的逍遥巾绾上,一身简洁利落的玉袍,衬得她肌肤如玉,清秀绝伦,眉梢眼角透露出掩不住的轻愁落寞,更添夺目风姿!
她也怔怔地盯着我,见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由垂下眼睑道:“兄台有些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微笑道:“在下见兄台也颇感熟悉,但在下没去过多少地方,认识的人也不多,如果见过兄台的话,是决不会忘记的,也许是我们有缘,才能一见如故吧!”
她的俏脸泛起酡红,拱手道:“小弟复姓端木,单名一个刚字,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我脱口道:“哦,我叫陆不舍!”
刚出口,就觉后悔,现在有许多人在找我,现在报出真实姓名,恐怕马上恐就会麻烦不断了!
但我并不是担心她,我心中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
端木刚恐怕是她的假名,她还不知我看破了她的女儿身,暂且以端木刚称呼她好了!
端木刚对我的名字没有多少反应,只是顺口说了一声:“原来是陆兄,不知陆兄是否本地人氏?”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昨日刚到此地,看样子端木兄也不是本地人吧?”
端木刚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我不由试探着问道:“端木兄想找本地人,是想在苏州打听什么地方,还是……?”
端木刚强颜一笑道:“哦,我是想打听一个人,有人在苏州见过他住过一阵子,其实就是本地人也不一定见过他,他在此地不过住了几个月而已!”
我见她眼中透出的浓浓关心和着急,忽觉酸意上涌,脱口问道:“端木兄要找的是什么人?哦,如果觉得在下冒昧,端木兄可以不必回答!”
端木刚脸一红,忙道:“不不不!我和陆兄一见如故,怎么会呢?我要找的人是我哥哥,他叫端木枫!”
“你哥哥!”我心中的酸意平复了下去,却又为她着急起来,“他是出了什么事了,自己不能回家?”
端木刚摇头道:“不是,我哥哥是、是离家出走,故意躲着我们,现在我娘急出病来,一定要见哥哥,别人劝他一定不会回去,只有我亲自出来找了!”
我微责道:“母亲生病,你哥哥还不愿回家?”
心中想起自己的娘,如果不是怕连累娘和外公他们,我现在就想回去,离家已有半年多长的时间不知道娘她们是不是还好?
对了,找机会应该让语蝶和紫燕儿两个先回家看看。
端木刚轻叹了一声道:“我哥哥不会相信别人的话,会以为这是骗他回去完婚的借口!”
我讶道:“原来你哥哥是为了逃婚?是不是对方女子长得太丑,或者有什么缺陷之类?”
想起自己当初听到要娶如霜时,就有逃婚的念头,就是因为娘骗我如霜长得难看,以己度人,也就这么问了。
端木刚又摇头道:“不!哥哥的未婚妻是我们的表姐,从小就在一块儿长大,感情也一直很不错,盈姐不仅聪慧无比,而且美貌无匹,文武双全,可以说是我们家的第一人,连爹都甘拜下风,人又知书达礼,性格温柔,哥哥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一怔,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尤其是从另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而且我看得出端木刚对她口中的“盈姐”有着一种不容造作的崇慕之情,不由开玩笑道:“端木兄是不是故意把她说得这么好?在下看够上端木兄的一半就很不错了!”
端木刚急道:“你胡说!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去比?”
我别有意味地笑道:“端木兄如果是女人的话,一定不会比你那个盈姐差!”
“真的?”
端木刚脱口而出,她毕竟也是女子,见别人夸她,也忍不住心喜,又发觉说漏了嘴,不由羞窘地低下头去。
我呵呵一笑道:“既然你的盈姐这么好,那你哥哥说过他为什么不愿意吗?”
端木刚沉思道:“我哥只说过一句奇怪的话,说正因为盈姐太好了,所以他才不愿意和盈姐成亲,我想哥哥他可能是有些自卑吧?”
我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端木刚道:“我哥哥和盈姐是指腹为婚,我们表兄弟姐妹不少,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盈姐从小就显出过人的天赋,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一学就精,其他人很难望其项背。而哥哥却是几个表兄弟之中比较笨的一个,学什么都很吃力,经常被表兄弟们背后嘲笑,虽然盈姐对哥哥一直很好,但自从哥哥长大知道盈姐是他的未婚妻后,就开始逐渐和盈姐疏远,盈姐是很聪明的人,于是每在哥哥面前都尽量隐藏自己的本领,对哥哥也是百依百顺,但哥哥他反而更加不开心了,每日都尽量躲开盈姐,还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逛青楼妓院,故意气盈姐!”
竟有这样的人?
我不由问道:“那你的盈姐是什么反应?”
端木刚佩服地道:“盈姐很聪明,她也知道哥哥不过是装装样子,不仅不生气,还是一样关心哥哥,不,是比以前更关心了,哥哥要去外面花天酒地,盈姐就给他准备银子,哥哥要去青楼妓院,盈姐从古药方里选出几种为哥哥配药,让他当心身体!其实哥哥是个很正统的人,没有装两天,自己就先厌烦了,于是自己又躲在家中钻研武功,盈姐也不打扰他,只是不时给哥哥暗中指点。哥哥发现后武功也不练了,就把自己锁在房中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