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皱了下眉,立即出去迎接,青雨则是撩开珠帘走进寝室。
安静淡漠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她抬手托着腮,精美如墨玉般的深沉眸子里边没有任何的情绪。
青雨低头轻声提醒道:“小姐,苗儿姑娘带申老先生来给你把脉。”
她的话语刚落下,少女深沉的眸子恍若被春风吹动的湖泊,泛起道道温柔涟漪,还带着几分不知世事的懵懂稚嫩。
千镜玥微笑着点了下头,音质温柔又舒适,“请他们进来吧。”
青雨并没有感到诧异,因为此种情景她看过不下十次,她恭敬的点了点头去将申郎中和不知为何进来的苗儿给请了进来。
“劳烦申郎中了。”
千镜玥伸手搭在布绸上,冷白脆弱的手腕暴露在空气之中,上边黛青色的经脉明显,透着不健康的模样。
千镜玥一回到寝室就从柜子里翻出领巾套上,因为寝室开着窗透气,苗儿并未觉得奇怪。
申郎中笑得慈祥,“不劳烦。”
他的指尖落在千镜玥的手腕上,眉头轻轻皱起,眸色微深,“二小姐的身子虚弱,我回去便开几副补药拿过来。”
少女的身子依旧虚弱,但气血明显好了不少,还有旧伤和根基开始痊愈的迹象。
申郎中知道少女是在外得了神医相助,但现下情况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压抑住心中激动,以及询问缘由的迫切,神色无奈的起身嘱咐:“二小姐日后需多注意身子,莫要着凉,更是莫要剧烈运动。”
千镜玥轻轻颔首,语气温柔感激的道谢:“多谢申郎中提醒,我会注意的。”
苗儿和申郎中走后,青果便带着鹤白走进屋子,“小姐,让鹤白公子给你瞅瞅吧。”
她有些担心,若是大小姐拿捏不好分寸伤了小姐的经脉等,小姐又不想说出该如何是好?
千镜玥微微颔首,青雨见状立刻将她的领巾拿下,露出那明显的红痕和结痂了的血痕。
“看似并无大碍。”鹤白只是看了看,并没有上前,他从袖子里拿出个圆形陶瓷盒子,“这是化瘀消痕的药膏,睡前和早起时涂抹便可。”
终究是少女的闺房,哪怕自己用的身份是医师,考虑到所处地域风俗人情的鹤白并没有多留,交代后他就转身离开前去小厨房准备药膳。
青珠端来热水,她扭干温热的布绸,小心翼翼的给千镜玥擦拭脖颈上其实根本不存在的血污,“小姐,你真的打算嫁入宁王府吗?”
“嗯。”
千镜玥敛眸,语气淡漠道:“会离开的。”
青珠愣了愣,随即问道:“小姐是想病逝离开宁王府,并摆脱林府二小姐的身份,从此只以雪幽留于世吗?”
“确实如此。”
千镜玥从袖子里将一
只青色的精致小雀拿出搁在桌上,轻点青雀儿的脑袋,“嫁妆便算她的新婚礼物吧。”
青渠的消息已然传来,青珠自然知道千镜玥口中的她的谁,“可是,小姐,那是夫人留给你的啊。”
千镜玥并不在意,“那是方府给母亲的,并非南宫府给母亲的,只是母亲不知真相,留着并无用。”
青珠微微沉默,不由她多想,在外守着的青雨就走进来禀告,“小姐,老爷来了。”
待青珠将领巾给自己套上后,千镜玥轻轻的“嗯”了声,青雨走去搀扶她站起,并小心的扶着她往外边走去。
珠帘倏然被撩开,玉珠声响清脆,从里走出的少女面色苍白,看得林老爷愈发的心疼。
不等千镜玥走近,他便吩咐道:“不必行礼了,青雨快些扶着玥儿坐下。”
青雨:“是,老爷。”
待千镜玥坐定,林老爷就给她斟了杯热茶,面色和蔼的问:“这次出去可有收获?”
千镜玥接过温热的茶盏,温声回道:“劳父亲记挂,已寻到治愈的方法。”
林老爷的眼眶微热,“那便好,我寻了个相貌与你相似的女子,她可代你入宁王府,你也好安心疗养身子。”
千镜玥轻摇了下头,非常懂事的说:“父亲,此举若是被人发觉,会置林府于万劫不复之地。”
林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玥儿,你的顾虑可是李氏?”
这孩子啊,就是太过懂事了,她若是一直不知为自己谋算可如何是好?
面前的温婉少女动了动唇,并没有做出回答,林老爷心知是如此,“玥儿,李氏这几年露出了端倪,李府之心亦然可见,我并非无所察觉。”
他眸色严肃认真,并非是作假,“若是你担心李氏,大可放心,这林府还是我做的主,虽会被李府针对,但还不至于应付不了。”
说着,林老爷的视线就落在了千镜玥的脖子上,“你甚少佩戴领巾,今日随池儿出去可是碰上了什么?”
千镜玥轻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天寒,父亲莫要多想。”
看着温婉体贴的少女,林老爷轻轻叹了口气,“玥儿,你无需替池儿开脱,若她真做了逾矩之事,我不会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