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道:“我来是找镏铢石,可不是抢镏铢石。”
甄乐寅突然指着他道:“这人就是来捣乱的。别废话了,大家先把他打出去。”说着一拳打将过来。
沧海言语中本已惹了众怒,甄乐寅一动手,顿时带动了众人的情绪,纷纷涌过来要打。这些人个个都是全国各地推出来的精英,可不比高配雨带的那群花架子,沧海挡住了前面的几番拳脚,不料人如潮涌,后面数十人的攻击如万箭齐发,顾此失彼之下,到底挨了不少的拳脚。沧海手忙脚乱,眼见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么多拳头打过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不由得头皮发麻,叫声“哎呀”,转身抱头鼠窜。
这时众人都看出来拿着镏铢石的那男子不好惹,但就这样撤退又未免被人小瞧,骑虎难下之际,突然搞了这么一出,大家像是找到了台阶下,纷纷掉转枪头来对付沧海。
于是路上便出现了沧海一个人在前面亡命狂奔,上百人在后面大喝追赶烟尘滚滚的一幕。
路上人见到,料来又是一出落单之人被群殴的戏码,都摇头露出同情之色。
沧海慌不择路,哪里方便逃窜就往哪里跑。他脚步敏捷,耐力又强,两条腿搅起来跟风火轮似的,上百人围追堵截竟是赶他不上。那些人原本跟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追了半天追不上,有些人便放弃了,越追人越少,到最后仅剩下甄乐寅带着二十几人还在锲而不舍。
沧海也不知道甄乐寅那货追他是为了什么,自己也就是不想跟他搭伙,却弄得有杀父之仇似的,无论怎么逃都紧咬着不放。
正奔逃间,猛然听得右边步声如雷,百忙中用眼角扫了一下,但见那边又有几十人冲将过来,还以为又是奔着自己来的,顿时头都大了一圈,不敢稍有回头,撒腿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突然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喂,你等等我啊。”
沧海往前猛冲了一下,才敢扭头回看,只见身后两米处一个少女黄衣飘飘,紧紧地跟着他,脸上带着眯眯的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竟是那天玑门的子汝大师姐。
沧海惊道:“你……你干嘛也追我?”
子汝指了指身后,道:“是别人在追我。”
沧海定睛一看,才发现除了甄乐寅一众,还有另外一队追兵。那些人怒形于色,大声咒骂,依稀闻得“臭三八”“妖女”之类的,倒真像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奇道:“咦,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他这么一分神,脚下稍缓,子汝紧跟几步,与他并肩而行,道:“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为了这个?”
说着解下腰间的一个袋子,朝他扬了扬。沧海见里面装着一堆的玉牌,傻了眼道:“这不是参赛凭证么,你怎么有这么多?”心想一张牌代表一条命,几十张牌岂不是说相当于她有几十条命,够她随便嚯嚯的了,莫非这就是天玑门人的特权么?
子汝道:“我上岛的时候见这些牌子漂亮,顺手多拿了几个,这些人就一直追着我不放,喊打喊杀的,忒也小气。”
沧海简直无语,心想在修罗岛上,拿别人的牌子就是要人家的命,别人岂有不追之理?
这时后面的人见他们有说有笑的,大骂道:“那小子是她的同伙,别让他们跑了!”
沧海大惊失色,正想离她远一些。子汝把袋子往他手里一塞,道:“喏,有点累赘,你帮我拿着。”
沧海像碰到烙铁一般,把袋子往天上一甩,顿时玉牌飞得漫天都是,四下掉落。那些人顾不得追他们,扑到地面到处去找自己的命。子汝顿脚道:“哎呀,你怎么把牌子丢啦。”
沧海心想我不丢就真要命了。迈开大步往前直冲,突觉落脚处一陷,竟像踩到了空处,急拧身回翻。子汝也发现了不对劲,驻足道:“咦,这是什么地方?”
之前急冲冲地只顾逃跑,根本没留意周边的环境,此时停下来发现方圆数里寸草不生,地面覆盖的尽是沙地,乍一看倒像是进入了沙漠一般。刚才沧海差点踩下去的便是一片流沙。
甄乐寅带着人终于追上,叫道:“可逮着你了,看你还往哪里跑?”
子汝扭头看了他一眼,对沧海道:“被这种货色追着跑,真没用。看来天锁之命真是名副其实。”
沧海一边观察地形一边道:“这跟天锁之命又有什么关系?”
子汝道:“唉,跟你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没用得很。”
甄乐寅见了她那一侧脸一回眸,顿时神情呆滞,竟忘了追上来的目的,望着她的倩影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眼看着沧海与她紧挨着不停说话,突然又暴怒起来,咬牙道:“把这小子废了!”
他身后的同伙正要上前,突然附近有人大声惊叫,寻声望去,但见那边一个人半身陷于泥沙中,双手乱抓,却什么也没抓住,晃眼间没入了厚厚的沙子里面,不见踪影。
沧海还道他是不慎陷进了流沙之中,下意识地又退了两步,猛听得左侧又有人惊恐呼叫,定睛一看,那人扑地倒了,抽出刀来照着身下沙地发疯般猛砍。
别人还看不出所以然来,沧海却终于看得清楚,似乎是沙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