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来到焦瓒身旁,只见焦瓒气若游丝,右边胸口流出的鲜血将他半边身子都染红了,甚至在身子底下积了一小洼的血泉。
“方云,我……我这就要去了……”
焦瓒看着方云,眼神里透出一丝欣慰,声音低沉地道:“看到你现在如此厉害,我很高兴。你一定好好……好好活着,好好铸剑,成为……成为一代铸剑大师,就……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方云喉头哽咽,将他抱在怀里,点了点头。
“师兄我是个没用的人,在这铸剑门活得很累,今日一去未尝不是……不是一件好事,那白一山背后的白一海非常厉害,你没有绝对把握不要……招惹他,以免……以免惹祸上身……”
焦瓒越来越虚弱,声音细微几不可闻,眼中的神采也开始涣散。
方云知道他即将离去,胸中的悲怆越来越浓烈,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啪嗒!
一滴泪水落在焦瓒的脸上,将他从弥留之中唤醒,只见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嘴唇微微翕动。
方云连忙把耳朵凑到他嘴旁,就听他含糊不清地道:“别哭……凌霄剑壁……破解天外飞仙……”
方云等了片刻,不听丝毫声音,连忙抬头去看,只见焦瓒嘴角凝固着笑意,已经是去了。
这一瞬间,方云似乎又看到当初与焦瓒结识的那一幕幕——
……
中年汉子把自己三人领进其中一间楼阁,拍了拍手,从屋内走出七八人,他伸手一指自己,开言道:“本人焦瓒,今后就是你们在铸剑宫的师父了。”
……
焦瓒神情一缓,道:“方云,原来你口不能言,你二师兄已经把你的事都跟我说了。”
“入门之时你就该选为乙等杂役,却因这个缺陷被降为丙等,总算你这孩子知道努力,又升为乙等了。好吧!你我也算有缘,你就站在这里,待会儿看为师如何打铁铸剑吧!”
……
焦瓒满身大汗,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看起来略微有些疲惫。
他呼呼喘息了几下,把身上的铸剑衣服一一脱去,当最后一件内衣脱掉,裸露出健硕的上身时,方云注意到在他心口位置,赫然有一块铜钱大的伤疤,似乎曾被人重伤过。
只见他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那块伤疤,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仇恨,抡起铁锤,砰地一下把那刚铸造好的灵剑一下砸得四分五裂。
“此等劣质灵剑,有何面目存于世,还不如毁去的好!”他面有萧然,似乎在说剑,又似乎在说自己。
……
焦瓒眼睛一亮,看了方云一眼,道:“你这孩子第一日来观摩打铁,就能体悟到这一层,可见你灵性不错,今后若有不解之处,可随时来问我。”
此言一出,众弟子哗然。
焦瓒却把脸一沉,对着这些弟子呵斥道:“你们懂得甚么?打铁铸剑之道讲究得是个天分,方云第一日观摩就能把握其中诀窍,其天分何止高出你们十倍?你们若有人不服,不妨下场来和他较量一番,我自信看人不会错的。”
……
焦瓒目光复杂地看了看王宝宝和方云,说道:“从今以后,我们三人同为外门弟子,我虽然是外门精英,但其实和你们同辈,你俩以后尊我一声师兄就行了,不必再喊我师父了。”
焦瓒哈哈一笑,爽快地道:“其实我并不算你们严格意义上的师父,顶多领你们踏入铸剑的门径,在修炼上并未给你们甚么指点。
你俩也不必芥蒂,今后在外门我们师兄弟三人还得互相关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