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易水撇撇嘴,指指点点道:“所以说……唉!我说阿布,你不行,难怪你没能把那位婵儿姑娘带回来,你看看人家阿轲……”他正要把手指向蔡琰,秦轲立刻踢得他像是一只公鸡一般“哦哦哦哦”地叫了起来。
巴图姆确实是个土生土长的好猎手,就光从他在丛林中甚至都不用停下来辨别方向就足以证明。
从小生长在这片山脉边缘的蛮人,他们进入山脉宛如一个出生已久的孩子重新回归到母亲的腹中,对这里的一切熟悉无比。树影、菌菇等等东西,在他眼里就是最好的指向标。
一段路之后,几人看见了一棵被雷击折断的松树,巴图姆走了上去,显得十分虔诚地跪拜下来,嘴里低声地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同时把自己身上的狍子切下一小块肉来,放在这棵松树前。
高易水解释道:“他在跪拜天神,他们这些蛮人很敬畏天雷,认为这是天神的震怒,只要他们看见这样的树,哪怕猎物再少,也得切下一小块来作为供奉,否则是对天神的不敬。”
蔡琰看着巴图姆的虎背熊腰,他磕头的样子像是一头憨傻的熊,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对于蛮人所谓的天神,她自然是不相信的,但不代表她不会心生敬畏。
至少在她父亲蔡邕看来,这世上的事情都是要人务实去做,若是事事乞许那甚至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神的施舍,人何以能成事?
“茶铺不远了。”高易水听着巴图姆站起来说的话,道,“大概还有一刻钟的路程。”
几人精神为之一振,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笑意。
能在这么快就接近茶铺的位置,巴图姆这个向导自然功不可没,而巴图姆在路上还严肃地向着高易水交代了一句:“等会儿到了茶铺,要对茶铺的主人恭敬一些,他是天神的使者,如果他一旦震怒,我们就会跟刚刚那棵树一样。”
高易水失笑地看着巴图姆,道:“天神的使者?还要用雷劈我?这倒是有些意思。”
然而在几人远远看见茶铺的时候,却发现这间茶铺根本不如巴图姆嘴里所说的那般“巍峨”、“庄严”、“神圣”……
歪歪扭扭的松木支撑起了那铺着枯草的茶棚,却遮挡不住一些从缝隙之中投下来的阳光,它们斑驳在原木制作的桌子上,有小虫子在上面缓缓地蠕动而过。
简陋的桌子上没有刷过半点油漆,凳子都是一些原木的木桩,甚至秦轲一眼望去,还能看见有一两只野兔,正躲在椅子的下面悠闲地啃着野草。
这哪里是什么天神使者的住所?就算是真的天神,这天神估计在天上也是个穷光蛋吧?
如果不是茅屋的烟囱里升起的袅袅炊烟,秦轲真的会以为这间破房子早已经被废弃了。
此刻临近中午,竟然还有几个进山的蛮人坐在桌子上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却难得地保持着几分稳重与克制,就连对于他们脚边的“猎物”——兔子,也没有半点想要动粗的想法。
秦轲没有看到路明等人,也没有看见茶铺周围有马匹停留。
“先过去。”高易水从大树后冒出头来,想了想笑道:“有句话说船到桥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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