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头正在啃鸡腿,冷不防儿子来了这么一手,鸡腿塞在嘴里没来得及取出来,愣了一会儿,才拿出鸡腿,含糊不清地道:“他娘的,你是老子生出来的,你媳妇是老子给娶回来的,没有老子哪有你这个家,哪有你那陪钱货的丫头,你有什么好喊的?!”
咽下嘴里的鸡肉,他很是可惜地看着地上狼藉的饭菜,怒道:“他娘的你倒是长本事了,好好的一桌饭,老子还没吃,你就给掀了,不行,把你媳妇叫回来,给老子再做一桌!这小娘们良心黑了,趁着老子不在家,偷偷吃小灶!”
言家儿子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妻子和女儿还没吃饭,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这黑心烂肺的爹还想着让她再做一桌!
长久以来积攒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言家儿子劈脸给了他爹一巴掌,把言老头打得摔倒在地上,他自己转身跑出去了。
言老头倒在地上破口大骂,满身都是油腻腻的菜汤,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被浸透,疼得他嘶声叫喊起来。
言家儿子追到外面,妻子和女儿早已不见了踪影,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你家那老畜牲呢?”
言家儿子认得这人,正是陈招弟的丈夫大麦,自家老爹早年对陈招弟做过什么事,言家儿子是知道的,每次见了陈招弟,他总有几分不自在,可这不意味大麦也能欺负他。
两人动手,言家儿子毕竟年纪大了,不是大麦的对手,他在大麦脸上打了一拳,大麦却是把他揍得更狠,扯住他的衣领,把鼻青脸肿的言家儿子按在墙上。
言家儿子喘着粗气说:“放我下来,你想干什么?你你你,你这是犯法的!”
大麦怒气冲冲的,他早就想杀了那个老不死的,可考虑到家人,一直没有动手,没想到今天老畜牲竟然又对妻子动手动脚,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把你那畜牲爹交出来,老子就放了你。”大麦说着,摇了摇言家儿子。
言家儿子惹不起人高马大的大麦,加上还急着去追老婆孩子,一叠连声地答应:“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我下来。”
大麦放他下来,言家儿子整整衣领,抬头看他:“你找我爸做什么?我跟你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人要向着看……”
“看你妈的屁!”大麦又扯住了他的衣领,给了他一巴掌:“让你爹出来,昨天在医院,他又对招弟动手动脚,我今天不打折他一条腿,我他妈不是男人!”
一听他爹又对陈招弟动手动脚,言家儿子一阵无力,这老头子还真不如死了呢,他索性也不管了:“你去吧,他就在家里!”
他答应得太痛快,大麦反倒有点不信,放开他上下打量一番。
言家儿子脸上一阵疼痛,被大麦看得憋屈,更憋屈的是他爹的行为,他冷冷地说:“不用你打,他的腿已经断了,你自己进屋里去看吧,我他妈要不是有事,非得和你再打一架不可。”
大麦看他不像撒谎,扔下他向内走,言家儿子也不管他会拿自家老爹如何,赶快小跑着去找妻女。
大麦进了屋,言家乱得很,桌子掀翻在地,碗碟的碎片到处都是,满地狼藉当中躺着一个老头儿,抱着打了石膏的腿唉哟唉哟地叫,满身满脸都是淋漓的汤汤水水,身上的绷带里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