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海面,亦如支叶g。船身本来堪旧,加之叠浪的冲击,大家日夜只能在摇晃中度过。时而小憩,时而随便聊聊。差不多五六日过去,原本静不下来的心如今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更别说对此老翁的猜疑……
老翁很少说话,大概是忙着划桨的原因,只不过今夜的风有点凉,以至于让人心生多感。
“这南遥州的水程少说也得十来日,我看客人们里大多都是年轻人,难免承受不了这样的负累。哎,出门闯荡江湖本来就实属不易,可真是苦了这些孩子们了!”
云虚长老在一旁欣喜道:“多谢前辈关心,江湖儿女都是刀剑上过活的,这点苦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要是说吃苦,他们当中也唯有他吃的最多了。”
云虚长老看着躺在段若柔怀中的千言,心绪如夜雾弥开来。
“这孩子怎么了?为何一直沉睡着?莫不是得了什么难见的怪病?看这他这样子怪吓人的?”
云虚长老回过头来看着心底城府老翁,似是察觉了一点。
“与其说是不能根治的怪病,且不如说是夺人魂魄的大凶之患!”
“大凶之患!”
云虚长老对现在的他也不能如实的说清。
“不瞒前辈所说,他便是我们此去南遥州的苍生之道。”
天时,夜已经日更将近,海面上黑压压成一片。银光之中,云虚长老不是不能看清老翁的表情转变。他在丝丝隐隐地掩饰什么,可又一时镇定自若的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船夫一样,可这里又不好当着面去问。犹豫着,海面上赶时迎来了一阵大风。呼啸着,闹着便转成了海啸!
这可了得!
“转向!转向!”
云虚长老惊恐着让老翁转向,老翁也急出了一身冷汗!
吵着,大家都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吕梁迁睡意前,此时已经恍到船头观闻情况。
海啸已经渐渐地翻了过来,空肆看得清,那遮天盖地的阵势能推到一座山!
本来茫然的其他人如今已经吓得丢了七魂六魄!
段若柔腿软了,害怕的仅仅抱住千言的脑袋,仅是看着大家的慌乱阵脚,她也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白谨方静了静心,正好看船舱里还有多余的船桨,即便赶紧拿了来帮着老翁一起划!
老翁有数十年的行船经验,这样大的突发状况也经历过数次,危急关头,自然有些经验。
“船舱的箱子里还防备了多余的桨,大家赶快取来一同随我向东北向划桨!”
顾惜朝赶紧去船舱将箱子里的船桨全部取来,眼下能腾得手的人都赶紧取来一同划桨。
此时,整只船已经被震得跳上跳下,不时便有海水溅上来。老翁又赶紧大喊。
“船里不能有水,赶快——赶快将倾上来的水舀下去!”
男子们现在都有手头的事忙,余下来的也只有阿兰、安水夏和段若柔三个女子。段若柔现在是摞不出手的,安水夏这时自当担当,赶紧拿了勺将留在船里的水往海里泼!
阿兰是被吓傻了,安水夏忙不过来,也只能让她帮忙。
“师姐,快别愣着了,赶紧帮忙!”
阿兰这才清醒,自取了一勺,发了疯地重复安水夏的动作……
先时,就连雨滴都没有感觉到,如今这海啸却袭来得如此神鬼不觉,大家如何应付得来!
云虚长老眼睁睁看着那排高千米的海面一步步向着大家眼前逼近。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一米,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可又让人希望的,船头已经在向那排巨浪的西北未角交叉!
“赶快!大家加把油!赶快!”
巨浪来了!大家都已经感受到那股力量要吞灭一切了!可大家仍然没有丝毫放弃!
终而,大雨滂沱,狂风呼啸,海浪嘶吼,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便已震动了天地!
千钧一发之际,船身在巨浪的未端激起,在万丈狂澜里飞跃了十米之高,便又跌跌撞撞落在了海面上,生死之间,稳了!
大家在喘息,船上早已是狼狈不堪。唯有往船尾之后,那可怕的海魔已经渐渐地向黑暗之中翻滚而去……
云虚长老打了一个寒颤,一把老骨头已经被折腾的不清。
“白日里如是看这风平浪静的温柔海面,不曾想还有这番令人颤抖的凶煞!惹不起,惹不起!”
老翁缓和了少许,现在更是异常的淡定。
“这与做人一样,有些的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心里头翻江倒海。我与这大海交流数十年了,到现在也未能摸清它的脾性……”
虽然风浪过了,唯独这留下的后劲亦不能让人安心。倒是比之先前,现在颠簸的船反倒令人安稳了……
阿兰心惊肉跳着,猛地下咽了一口冷水。
“谁说不是!吓死人了!老头子,你这破船虽然看着破烂,却没想也在这样的冲击中顶住了。可算了得!”
老翁故意逗她笑。
“可不是嘛!这做人的为世之道尚且得谦虚,有一句话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切事物都有它本身存在的价值意义所在,万不得被表面的长短大小所迷惑了眼。这就跟小姑娘一样,虽然看起来傻头傻脑,可是心底里又温柔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