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青山蜿蜒盘旋,远处的风在茂林深处绕了一圈,徐徐吹来。
清风扬起连厘乌黑的长发,打了个旋儿,又悄悄溜走。
院子的正门庄严肃穆,两扇铁门雕刻着精细的老虎纹图案,门板鎏金上衔着圆圆的古朴铜环。
“小厘。”
聂秘书自门内走出来,“来了啊。”
连厘露出笑容:“聂伯伯。”
聂伯伯是梅老身边的亲信。
“往这边走。”聂伯伯给她带路,“梅老在棋亭喝茶。”
梅老一辈子兢兢业业,培育输送人才。这座山水院子是上面批给他的,以聊慰晚年。
青砖地面散落着零零散散的松叶,连厘踩着落叶,穿过木纹格栅,便来到了棋亭。
深墙大院里,梅老坐在石桌边看书,听到脚步声,缓慢抬头看去。
“小厘。”
“梅爷爷。”连厘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看向梅老说,“我来看看您,顺便带了您喜欢的点心。”
梅老放下书籍,声音苍老浑厚:“你有心了。”
“您这是在说我哥没心吗?”连厘问。
梅老笑起来,“鬼丫头。”
连厘眨眨眼,表示无辜。
梅老给她倒了杯茶,连厘双手接过,“谢谢爷爷。”
“学校没有事情吗?”梅老饮了口茶问。
“课上完了,毕业设计得等陆教授回京才能开始。”连厘坐在圆凳子上,回答。
梅老略一颔首,说:“她出国参加学术论坛了。”
连厘乖巧点头。
陆教授曾经也是梅老的学生。梅老几乎桃李满天下。
未几,身后传来几道爽朗的谈笑声。
聂秘书为两位年轻人领路,口吻恭敬:“这里请。”
连厘规矩地站起身,瞧清来人,目光却是一滞。
前方渐渐走近的两个高大身影,正是靳识越和裴青寂。
裴青寂同样看到她,儒雅温笑。
“老师。小师妹。”
梅老抬头,不咸不淡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有段时间没见着您,我寝食俱废呐。”靳识越说。
“少来了。”梅老笑着用手指点点他,“我那么多学生,就数你嘴皮子功夫最厉害。”
又看向连厘,和蔼道:“小厘,离他们远点,尤其是这家伙。”
指的是靳识越。
“合着我是病毒,”靳识越说,“您下月寿辰,我送您五车消毒水作礼得了。”
梅老闻言,开怀大笑。
寒暄过后,连厘打开食盒把张嫂做的点心拿出来,逐一介绍道:“这是凤梨酥、醍醐芝士酥、花茶曲奇。”
梅老和裴青寂均拈了块花茶曲奇放进嘴里,随即点了下头,表示味道不错。
靳识越坐在梅老和连厘之间的凳子上,姿态松弛,举止有方,叫人挑不出毛病。
连厘瞳仁洇着浅柔的笑意,不经意侧眸,蓦地撞上他淡幽的视线。
“小师妹。”
连厘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