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噢,吃饭吃饭,不是秀才你买这么多干啥?少东家的派头子又压不住了?”
“我给张林义和车厘子也带了份儿,但掌柜的说他们一大早就走了,留话对不辞而别道歉。”
赵三元抹了把嘴角油花,“走就走吧,毕竟咱们要干的事不小,别把外人扯进来,弄个不好,半个津门的黑道都要追杀咱们。”
话音未落。
刚到的张小狗闻言后朗声大笑。
“不用怕brother,真到了那份上,津门另外半个码头自会出手。”
“话别说的太满,时间差不多了,去瞧瞧那个劳子素萝园!”
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干。
晌午的素萝园外就已经门庭若市,各色来客络绎不绝。
虽然台柱子纳兰容错不可能这时候登台表演,但早早来占住位置总没错,否则到了晚上连挤都挤不进来,况且素萝园的班子很不错,红花有绿叶衬托后才显得更加娇艳。
而赵三元等人连大门都没进,便个个眉头紧锁。
从风水角度说,常人看地,高人看气,真正亲眼看到了才知道,昨晚秀才的话还是保守了。
如有实质般的阴煞之气充斥所见到的每个角落,素萝园上空仿佛有黑云压顶般,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但炙热光线愣是照不进来多少,除了活人以外,什么虫蚁猫鼠只要靠近到一定距离必会逃命般惊走。
硬要形容的话,赵三元会说素萝园好似是个被托起的大棺材,而下面托着的便是一根根血淋淋的生桩。
哥几个中,刘芒泛对这方面最拿手,瞧他时不时打个冷颤的样子,就知道素萝园的小风水有多邪乎了。
“正七蛇吐焰,二八兔入眠,三九西牛望,四十还猪愿,五十一鸡鸣,六腊羊归圈,求神空费力,总塑无灵验.狗日的这是照神隔摆的局!”
刘芒泛自己叭叭的说了一大通,除了老康以外,赵三元和吕秀才都听得云里雾里。
有几个知道你们干白事的顺口溜啊?
“刘哥你给翻译翻译啥意思。”
“这东西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通的,但老弟你是圈里人,一点就通,此方格局风水是以金华经为基准,看重天罡、道财、道库、经厘、道杀、何魁、小师、华盖、道禄、紫衣、道刑和道符十二神为序,将天罡加于岁支上顺行十二神.”
的确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通,刘芒泛光是大概解释个大概就用了大半个时辰。
翻译过来用人话讲,素萝园的小风水格局有点类似建神庙,却又有些许不同。
神庙讲究的是个落神,而素萝园偏偏弄出个隔神来。
也就是说仙灵勿近,连本地城隍的都进不去。
如此逆天的小风水局极其罕见,刘芒泛也是听过没见过,据说以前大唐时候的国子监差不多就是这种局。
赵三元重重吐了口烟圈,沉声道:“意思是我和你家的狸仙儿都带不进去是吧?”
“老弟啊,你还是没懂。”刘芒泛苦笑道:“你难道忘了下边还有那么多的生桩杵着?两相结合下,我猜测外人进去施术都会受到严重干扰或削弱,而东家却能事半功倍,你想想此消彼长下会是啥结果.”
旁边的张小狗算是听出个大概。
意思是好老爷们儿进去也得双腿发软夹裤裆,对面即便是个老太太也能耍出十八般武艺。
这他妈还怎么闯.
“brother。”
“嗯?”
“要不咱一把火给他燎了吧。”
“然后厉大森把刘光海给点了天灯平愤?老兄你现在好歹是个人物了,过过脑子好不好?我都没敢说去放火,再说咱们是要解决根本问题,到时候人跑了,光烧个馆子有啥用?”
说罢,赵三元给他刘哥点上根烟,“有没有法子破了它的局。”
“容我想想.”刘芒泛叼着根烟左顾右盼,然后便开始绕着素萝园观察各处地形,时而挖土舔舔,时而用小刀去刮某个墙根。
这一套折腾下来,天色放暗后也没给出个准话,倒是老刘的眉头越皱越深,时不时龇牙咧嘴的。
“建、平、满、成、收、开”
“宫音属土.食音水当不足”
“老弟你还有烟没?娘的想事儿太费烟了,老弟,老弟?”
康木昂递过去两颗糖葫芦,“别叫了,先拿它们解解烟瘾吧。”
“三元和秀才哪去了?”
“唉他俩都急脾气,听说纳兰容错要登台了就先进去了。”
“啥玩意儿!?我不是说里边的局太邪乎了么?真要动手肯定坏菜啊!”
“那就祈祷他们别动手吧,你这怎么样?想到法子了没?”
刘芒泛愣了愣后苦笑摇头,“素萝园的小风水我倒是能盘出个七七八八,明白是个啥路数,可破局的法子真想不到,啥叫固若金汤?啥叫雷池禁入?我这回算真开眼了,进去老老实实听歌曲儿就罢了,真要起什么心思闹起来,绝没好果子吃。”
“嗯我跟在你后边走了这么久,倒是有个想法,要不你听听怎么样?”
“说说看,我脑子都快转冒烟了正好歇歇。”
康木昂摘掉眼镜擦拭着寒霜,轻声道:“万物必有阴阳正反,神隔的局我略有耳闻,但还有一个局不知刘哥你听没听过?正七在申二八午,三九辰四十是寅.”
刘芒泛立刻接过话来,“五十一子六腊戌,祭祀崇邪无廉护,这是鬼隔的局,小康你懂的确实多啊,但素萝园只有神隔没有鬼隔,你是想请五鬼还是调阴兵?这些我都想过,没用,不破了神隔的局都没太大用。”
“别陷进去,如果从内部破不了,为啥不打开格局?”康木昂指了指素萝园正对面还没完成的地基,看样子刚刚动土没多久。
呼——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后,刘芒泛顿觉豁然开朗。
“小康。”
“嗯?”
“你学坏了啊。”
“人总得进步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