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头回对付洋鬼子,具体该怎么干都是未知,而且不清楚对面搞出来的到底是啥鬼东西。
瓦尔特就很行家了,从大致轮廓他几乎可以断定,那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排第六十二位的恶魔——瓦拉克!
西方的《地狱辞典和《所罗门之匙等都有提及,是个正儿八经的恶魔。
果不其然,那孩童已是瓦拉克的容器化身,下方哪里还有白蜡的影子?竟化为一只长着翅膀的半透明幻影双头龙,将孩童裹在身体中间。
这鬼东西看着相当骇人,可散发出的邪恶感觉却让赵三元并不是很陌生,跟之前大胡子点传师召唤的五通神差不多意思,看来世间一切邪法都那么回事。
如此一来让赵三元内心大定,并不是非要用西方术法才能应对,感觉差不多,用炎黄人自己的办法相信没啥问题。
随即两张符箓在手,准备开干。
或许是西洋术法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太强,那边的孔霞显然被惊得够呛,掐着小栓子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些许。
有了喘息之机,小栓子大口大口吸着空气。
成年人都胆战心惊,更何况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几块被压扁压碎的烙饼从他怀中掉落,分量绝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吃得了的。
看到这一幕,赵三元再傻也能猜出小栓子为啥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而是偷偷摸摸跑了出来。
事先为了保密,哥几个肯定不会告诉欧家父子今夜他们要干什么,知道的太多终究不好,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说去趟石门外的庄园找活干。
欧黄没有理由怀疑,当小栓子询问父亲的时候,前者也是这么回答的,却不知在小栓子经历了一场极其挣扎的内心博弈。
三叔,到底有没有骗自己?
那天黄昏在老槐树下说的话,到底是不是谎言?
思来想去,小栓子想亲自去确定,他还怕几位叔叔出外讨活吃不到晚饭,特意烙了几张饼才出发。
孩子的恶很纯粹,孩子的善也很纯粹,区别在于成长的环境和家庭的教育。
即便他从没见过母亲,打小跟父亲相依为命,可他的人格品质绝不亚于任何受到贵族教育的公子哥。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小栓子哪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哪怕他吓得浑身颤抖,哪怕他内心无数次的反复挣扎,也不愿去亲口问他三叔一句你究竟有没有骗我,他的内心深处依旧相信他的三叔。
男人之间的情谊与年龄无关。
赵三元看到那些烙饼碎渣和小栓子的表情,彻底明白了一切。
他苦笑连连,继老高在药王谷挡灾九死一生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愧疚到心头滴血。
私以为是糊弄小孩子的随口胡诌,却不知道会造成多么难以弥补的伤害,也许会伴随着一生。
“他刚才说什么?”白衣传教士询问孔霞,现在术法已成,连瓦尔特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个炎黄的野小子,只不过看赵三元的神情比自己都嚣张,便出口询问。
听到孔霞的解释后,白衣传教士大为耻笑,觉得赵三元就跟那些炎黄贱民一样愚昧无知,以为会点小本事就自觉所向披靡。
“@#¥%”
一顿鸟语后。
赵三元看了看瓦尔特,后者明白啥意思,解释道:“他意思是事实胜于雄辩,你既然能看到恶魔化身,就知道谁是龙谁是虫,他那边有双头龙,你有什么龙?赵先生你还是先退后吧,虽然很棘手,但我能应付。”
没有回答。
更没有退却。
赵三元微笑望着小栓子,调皮的眨了眨眼。
放弃了使用符箓,他掏出那件代表英雄正义的破门帘披在身后.
这是你我的约定。
今夜一定让你梦想成真,无论代价是什么。
热血在半空中飘洒,三指横抹眼角。
右手掌轻托起老刘赠予的泛黄画卷,声音空灵,掷地有声。
“天道有常,地道功青!”
“至妙玄神,窈窈冥冥!”
“灵官之宗,七窍光明!”
“三皇劾召,太和金庭!”
“一请!”
画卷猛然抖动自行张开,漂浮在赵三元身前。
那白马银枪!
那红缨铁胆!
“再请!”
画卷围绕着赵三元持续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三请!”
旋转中的画卷残影化为点带你星光,在赵三元身后缓缓站起如虚如幻的雄伟战将,竟比瓦拉克还要高出一头。
顶天立地!
英气雄浑!
赵三元在额的两指交错,灵火骤然熄灭近乎极致,他缓缓抬起头来,两眼角有各有三道‘血红’向后蔓延。
其身后战将的双眼猛然睁开,流曳着银雪光芒,纵使有千军万马亦是无惧。
与此同时,十里堡北边的古祠内,看不清原本色彩的泥塑神像前,残蜡无火自燃。
教会外的草坪上,无论双方哪一个都陷入极大惊骇之中。
白衣传教士完全看不懂这是个啥东西,怎么就比自己召唤的恶魔还要大上一圈?
瓦尔特也懵逼,他在东方列车上见识过赵三元的本事,原本以为就足够强了,岂料还有后手,在炎黄游历的这些年从来没听过这种术法,绝非普通寄打请神那么简单。
而孔霞好像意识到什么,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赵三元横甩铜钱剑,银雪流光将其包裹,变成了一杆丈二银枪。
“我有什么龙?常山赵子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