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如莫闻山也不可能短期内调来一大票老仙儿助阵。
可问题是,莫闻山本来就没想调那么多,严格来说他也调不了。
“大堂仙?想偏了不是?老子的仙堂上只有一位仙家,没想到吧?”
随着莫闻山的调侃,上空翻滚的火云在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
范围虽不大,却实实在在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让外围火势稍微小了些。
到底是机缘巧合?
还是事有必然?
广阳子即将给出答案。
一团虚影在莫闻山身旁泛起道道涟漪,周围水气更加浓郁。
“你————”
话音未落,广阳子头顶上的罔地太岁法相突然崩散!
一个‘人’站在广阳子身前,单单用一只手就捏爆了罔地太岁!
似土鸡瓦狗!
这跟他预想到的截然相反,甚至远远超出他的认知,广阳子认为自己最少有五成胜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落败,寻机遁走。
可事实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最为依仗的杀手锏甚至连个屁也算不上。
那人黑长发、丹凤眼、皮肤比蟒青炎还要白皙,非常醒目的是他或它,额头上有两个类似犄角的东西,晶莹剔透。
罔地太岁法相被破,广阳子大口大口吐血,腹部的黑色肉瘤快速腐烂,伤口深可见骨,所谓杀手锏连屁用都没有,但广阳子的震惊远远超越了肉体上的疼痛。
他看着眼前的未知存在,脑海中忽然蹦出一行字。
南梁《述异记》有载: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千年化应龙。
虺!
这是虺?
不对!
额头上化了角!
这是蛟仙!
想清楚关窍后,广阳子反而变得洒脱起来,他面带苦笑,徒叹奈何。
早知如此哪还敢班门弄斧?
怪不得他说仙堂拢共就一位仙家,其余的地仙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蛟仙落堂,哪个地仙敢靠前?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广阳子无力栽倒在地,为贪婪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实则都是命中注定。
就像莫闻山说的那样,冰冻三尺非是冻鱼甩籽,这老王八蛋常在河边走,早晚会受到制裁惩罚。
“讲话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死前问你个事儿呗。”莫闻山蹲在广阳子身边,扒拉他的脑瓜子。
“呵成王败寇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你还能威胁得了我?”
咽气之前,广阳子还想恶心恶心莫闻山。
想套话?
门都没有!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这样,老子告诉你个秘密,咱俩交换怎么样?”
“伱且说说看”
“剑绝这个名号听说过没?”
!!!
看着瞎眼老头得意的表情,广阳子竟然回光返照,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惊得满脸不可置信,可转念一想又完全合理。
年纪吻合、瞎眼吻合、最重要的是正统神霄法也吻合。
之前怎么就没联想起来!
沉积数十年的剑绝!
莫闻山!
能被他一击必杀,也不算委屈。
但从来没听说过他有蛟仙啊?
真特么人比人气死人,年轻时候的莫闻山已经强得离谱,谁又能料到他还有底牌?
只可惜没见识到传说中的劾召万神和三皇剑。
啪——
一个大逼兜,莫闻山给回光返照的广阳子扇了回去。
“老子让你坐起来了?”
“.”
这巴掌差点给广阳子直接送走。
心想我特么都要咽气了,还不让回光返照了啊?
“你作为三才也算相对核心的干部了,在教内有没有见过.”莫闻山的声音有明显停顿,过了几秒后恢复正常,“有没有见过一个三十岁出头却满头白发的男人?”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广阳子艰难点了点头,“在齐鲁远远看到过一次.只知道他极得教主信任地位超然”
“他是胖是瘦?有没有好好吃饭?”
问出这句话后,莫闻山自己都愣住了,嘴角带着难以诉说的苦涩。
等他回过神来时,广阳子已经咽了气,再无声息。
“麻烦你跑一趟别见怪,你也知道我老胳膊老腿的,折腾的太厉害容易散架,回头我让小徒弟给你整几只烧鸡。”
话是对蛟仙说的,后者面色平淡,对莫闻山时不时喜欢扯犊子的性格早就习以为常。
“刘芒泛和吕秀才那边险胜,你大徒弟运气好将计就计问题不大,你小徒弟有些勉强,他对上的那个还会四臂伏魔金刚手,如果需要,我可以过去帮他一把,神不知鬼不觉。”
“算了吧。”莫闻山摆了摆手,“你已化虺为蛟,哪能为几个臭小子忙活?偶尔充当我的眼睛为我打相很是麻烦你了,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蛟仙没有再坚持。
无论对莫闻山做什么,都从无怨言。
如果没有他,当初在长白天池之上已经被天雷劈成灰烬。
“之前跟你小徒弟一起的那个人,是义绝铁猴子的亲孙,如今接替他爷爷成为大重九白虎部新一任老阳,他对上的那个三才,就是杀他爷爷的凶手之一,你用不用去看看?”
莫闻山惊讶之后,表情落寞,无声叹息着。
铁猴子啊。
想当初有过一面之缘,当得上人杰二字。
可惜,这位老友也去了,旧时代的老人如今又剩下几个?
“走吧,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