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可覆水!
又被干掉一个,台阶上第三个坛主应声而倒,仅剩下广阳子和最后一个坛主。
哪怕看不到浓雾蒸汽里的情况,也知道瞎子老头又得手了。
那个坛主也不是善茬立刻变招应对,他所控制的盛木尸鼓动衣袖吹出狂风,也吹散了蒸汽浓雾,其中夹杂着肉眼难辨的风刃岚波。
他自问瞎子老头绝对料想不到。
很可惜。
这依旧在莫闻山的预料之中。
巽为木,主东南,现在又是夏日起东南风,变招为风并没有什么惊艳的地方,至少在莫闻山看来是这样。
玩了六七十岁的阴阳五行,还不知你们有啥后招儿?
盛水灭盛火所产生的蒸汽就是引导对方变招,你不变风,老子还得多费点力气。
而广阳子一看这傻逼坛主变招后,气的差点没吐血,显然瞎子老头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你什么档次跟人在五行上玩心眼?
但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广阳子壮士断腕,他立刻选择切断与盛土尸的联系,哪怕会有反噬也比被干掉盛土尸的时候还没切断联系的强。
果不其然。
莫闻山摆臂横甩潇洒至极,铜钱剑好似奔雷飞星激射而去。
萧散弓惊雁,分飞剑化龙!
“杜门,进乌锵。”
铜钱剑狠狠贯入盛木尸的脑壳,袖口处鼓动而出的狂风全都吹在了盛土尸身上,后者快速风干寸寸肢解。
风可散土!
见领导的盛尸因为自己的失误被干掉,那名坛主彻底慌了神,催动仅剩下的盛尸杀向莫闻山,做不到同归于尽,哪怕伤到他也是好的。
而且此刻他手里没有了法器铜钱剑,手无寸铁,正是反败为胜的大好良机。
人生三大错觉。
她喜欢我。
这题选c。
我能反杀。
不过这名坛主肯定不知道后世名梗,但道理是相通的,他确实认为有反杀的机会。
可问题是,有的人手中无剑,比有剑还要离谱。
好比说枪头捅不死人,然后人家一拳打爆你的狗头,道理差不多。
你以为他没了法器,却不知他是故意为之引你入套。
毕竟莫闻山跟盛木尸有着不少的距离,想干掉它还得多走好几步。
现在多好?主动送上门来,虽说自己踏的是震位,算不得优势地利,但还是那句话,稍微糊弄差不多就行了。
莫闻山右手剑指在左掌虚划‘雷’字。
普通人眼中的一撇一捺,在老爷子眼里是另一种规格。
一笔雷公江赫冲!
二笔电母秀文英!
三笔方伯方道彰!
四笔雨师陈华夫!
五笔云吏郭世秀!
六七暖春与盛夏!
八九秋高和隆冬!
十笔开天门!
十一闭地户!
十二留人门!
十三塞飘路!
十四横金梁!
十五架玉柱!
掌心符,换掌握雷诀,稳扎马步。
“伤门,斩风樘。”
雷诀结结实实轰在盛木尸天灵盖,将它狠狠砸在地面上,隐有惊雷之声电掣之意。
狂风息止。
体表瞬间裂开无数细小伤口,体内黑烟顺着伤口快速消散,焦糊味格外刺鼻。
巽为风,五行属木。
震为雷,五行亦属木。
并无相生相克。
如果五盛尸都还在,莫闻山这招肯定没这么大的效果,现在只剩一个,完全可以轻松对付。
大家既然都是木,那就看谁的木更强。
老子踩在伤门震子位。
而你踩的是开门乾子位,五行属金,故金克木,自寻死路。
“呼——”
缓缓呼出一口气,轻松愉快,连一滴汗都没有出,甚至都谈不上热身运动。
莫闻山以彼之剑攻彼之盾,不光解决了颇为棘手的五愿大悲阵,还顺带收拾了四个坛主。
老爷子用了啥高超术法了么?
并没有。
拢共消耗了几张符箓罢了,用老爷子的话说,这就是稍微糊弄糊弄的强度。
不是三皇剑用不起,而是遛遛弯更有性价比。
“神霄法!”
广阳子非常确定,瞎子老头最后用的那招绝对是神霄法。
它跟东华派、太华、天师府那些雷法不一样,广阳子年轻时有幸见识过神霄雷法,所以一眼就看出关窍。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有神霄传承?
自从夙阳子羽化仙登后神宵派可以说名存实亡,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哪怕是坐拥教内经典都没用,资质不行就是不行,所以导致了恶性循环,本来入神宵派的就是奔着雷法去的,教内连会的人都没有还咋学?
除此之外,神霄愈发凋零,派中甚至到了变卖典籍法器维持的地步,让人唏嘘,这也是市面上越来越多骗子自称神霄弟子的原因之一,哗众取宠,骗财骗色。
但这瞎子老头用的可太正宗了,掌心符加掌心雷,看似威力不大,实则对内部伤害极其恐怖。
他到底是谁?
神霄法究竟掌握了几成?
如果是一两成都好说,三四成有一战之力,要是到了五六成以上可就真不好说了。
理性告诉广阳子,现在最好赶紧走,稳妥至上。
然而谨小慎微大半辈子的广阳子,在最关键最要命的抉择上反倒是上了头。
首先身为三才,在石门分坛遭受重创的时候逃走,绝对会被上边责罚。
更重要的是他贪欲达到了极致,疯狂想要得到瞎子老头身上的东西,也就是正宗神霄法。
广阳子的猜测称得上准确,想当初药王谷廖胜奴的另类五雷掌跟莫闻山的一比,是丐版中的丐版。
“一个字,你还算有点眼力。”莫闻山没有反驳更没有遮掩,大大方方承认,因为老爷子觉得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广阳子今夜必死无疑,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单说这一点,赵三元绝对随了老爷子的性情。
承认就承认呗,对个将死之人有啥不能说的?
广阳子深吸一口气,平静道:“阁下确实深不可测,但贫道同样未尽全力,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说完他便将四个还没死透的坛主按照不同方位摆好,又从怀里掏出四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洒在台阶上,好像是某种血液,洒出粗犷又复杂的图案。
莫闻山挑了挑眉毛。
“上马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