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元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没必要再去说,甭管虎子目的为何,至少能证明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一贯道做的恶事海了去了,能没几个仇家?所以暂时先别刨根问底,正事要紧。
“行吧,麻烦你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你先好好歇着,议事厅里边我去忙活。”
支开虎子后,赵三元低调进入议事厅内,里边的布置有多豪华就不用多说了,反正大雄宝殿一比都像窑洞般寒酸。
换个角度去想,昭示着此次密会的规格有多高。
两个三才,三个点传师加九个分坛主,实力极为强劲,想当初高首被埋伏阴了一波,所面对的强敌是差不多的规格,最后若不是哥几个和兔子及时赶到,老高他必死无疑,那可是大重九的朱雀老阳。
后来对上作为点传师的窦海时,那瘪犊子浑身重伤都差点反杀,即便这几年自己成长了不少,但真要碰到个状态全盛的点传师,谁胜谁负真不一定,更何况还有两个三才。
诚然,师父绝对更强,可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总比真刀真枪来的轻松。
所以赵三元的办法非常简单粗暴。
他从怀里掏出军用级的炸药和几枚手雷,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时,悄悄的黏在檀木椅子下面。
几年下来赵三元是看透了,这年头啥玩意儿都没有爆炸来的痛快,任你三头六臂都没用。
只待时机成熟,全都轰上天屁股炸开花。
“藏啥好东西呢?”
耳边一声疑问,给赵三元吓的差点没把手雷拉坏给拽开。
回头看去,发现虎子不知道啥时候凑到了身边,一脸疑惑,“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吃独食啊?太不够意思了。”
赵三元翻了翻白眼。
他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吃独食?
你全家都吃独食!
真想把手雷塞你嘴巴里!
“饿了是吧?走走走,咱们先吃饭去,这里我都检查完了,一切正常。”
赵三元拉着虎子不由分说的往外走,长这么大头一回对一个人这么无语过,希望他没有看清自己布置的是什么东西,其实看清也不怕,炸药和手雷全都是奉军嫡系用的高端货,就说那手雷吧,花旗国最新款mK2,别说是老百姓了,炎黄绝大多数军人连见都没见过,离远了看还以为是个小香瓜,所以虎子才说赵三元吃独食。
一夜无话,躺在大通铺上的赵三元难以入眠,他脑中一遍又一遍过着计划,推演着什么地方存在漏洞。
暴风雨前的宁静。
明天,便是见真章的时候,是否能找到那些秘密的答案,是否能将这波大鱼一网打尽,就看明天了。
如果说真有变数,肯定是身边鼾声大作的虎子,这老兄的身上充满了未知,赵三元只能用直觉判断他是友非敌,可光靠直觉并不保险,因此从议事厅出来后,赵三元跟他寸步不离,谨防他当老六。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虎子当真想要搞破坏,他难道对自己一点都没有戒心?按理说虎子不难看出自己是个卧底吧?
每当想起虎子的问题,赵三元的脑壳都要冒烟了,因为真看不出啥眉目,就是个有秘密又有趣的憨憨。
辗转反侧下,太阳照常升起。
而庄园内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巳时,第一路‘客人’到达,晋省定襄县分坛主。
然后是热河省承德分坛主。
察省万全县分坛主。
有的比较低调,随行人员只有几个,坐着马车不显山不露水。
有的竟然组成了车队,好几辆进口小轿车,排场十足。
主楼台阶上,石门分坛主孔霞一身道袍,笑容和善,热络的跟着来客寒暄打招呼,而角落里的赵三元没办法去仔细观察一个个邪教头子,不过从他们身上都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帮瘪犊子玩意儿,实力最低也是黄爱民那个程度,只强不弱。
身在龙潭虎穴,赵三元的每一步都要谨小慎微,甚至每一个眼神都不能引来过多的注意,说是如履薄冰丝毫不为过。
心态极好的他,手心也渐渐有了细汗。
如果可以,他自然是想架起机关枪全给突突了,但他明白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顶多是想想过把瘾而已。
傍晚,十几位高级领导在偏厅用餐,那边不需要赵三元等人伺候,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据说是其乐融融推杯换盏。
直到戌时左右,正戏开始。
头子们逐一进入议事厅,庄园外大风凛冽。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赵三元总算有机会去观察他们。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皆有,有的穿着道袍,有的穿着便装,优哉游哉品着香茗。
老的面容慈祥,小的笑容阳光,光从表面上看跟邪教头子万全不沾边。
但赵三元太明白一贯道有多邪恶,他的眼光重点放在为首的那几个人身上。
四男一女。
点传师。
三才。
具体名字暂不知晓,可气场确实比那些坛主要强大许多,这是赵三元接触到最高级别的一贯道高层,而那名女点传师的檀木大椅下边,便是炸药手雷的隐藏处。
待所有来宾全部落座之后,是久久的沉默。
每个人都不说话,不是品茶就是闭目养神。
气氛陷入怪异的凝重,压的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