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排除嫌疑的乘客,全都尽可能的赶去后排车厢,此时九号十号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满满当当。
遭罪?
是想挤还是想死?
赵三元帮他们选择了前者。
还未到二号车厢。
里面惊慌失措的乘客们已感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根本没地方跑。
值得庆幸的是,从头到尾就出现了一声枪响,可见劫匪们应该只是图财。
还是别躲了,破财免灾吧。
就像是等待上刑场的犯人,乘客们又忐忑又害怕,不分男女,是个正常人都打哆嗦,尤其是那些自问姿色姣好的女人,生怕劫匪顺便劫个色。
这不,有个妇人偷偷摸摸拿出块小镜子,想给自己化个丑妆。
其实真没必要,这长相扔男子监狱里也就那么回事。
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爱请不要伤害。
妇人刚照上镜子,却发现自己的眼角下起了个痘。
起了个痘!
绝对不能忍!
啥特么的劫匪不劫匪的,老娘脸最重要!
妇人举好小镜子,在发现痘痘很小后,便用手指甲去挤它,经验告诉她这么干不会留下痘印,睡一觉就能好。
但事实证明,经验陷阱要不得。
很快,她发现镜面上好像有块细小污渍,可用手擦了擦后发现并不是镜面出了问题,而是被挤掉的痘痘处。
靠的近些看去,她用手指去蹭脸上那个细小污渍,就像是个黑黑的汗毛。
黑毛并不少见,像是鼻毛腋毛啥啥毛的。
可无论是什么毛,它终究是毛。
毛不会自己动!
妇人用手指刚刚触碰到,它竟如蜘蛛腿一般躲闪开去!
啥鬼东西!?
霎时间妇人吓得差点把镜子给甩出去。
但她明白扔镜子只是掩耳盗铃,那鬼东西可是长在自己的脸上。
强忍着极度不适,妇人颤颤巍巍的再次举起镜子。
经过多次尝试,她终于看准时机抓住了‘黑毛’一样的鬼东西。
扯!
使出浑身力气去将它扯掉!
却不知这种行为加速了死亡!
那根‘黑毛’越扯越长,越扯越长!
妇人的表情也愈发急迫狰狞!
试想下任何人脸上长了这鬼东西,谁都得发疯!
当扯到某个节点时,好似捅了马蜂窝般!
原本痘印处开始向外快速溃烂,眨眼间半张脸面目全非!
无数飞虫从细小伤口处飞出!
妇人的脸部血肉快速被抽干,变成了皮包骨!
可不止是脸,往下的脖子、双肩、胸口、腹部都在急速干瘪下去!
镜子坠地碎裂。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身边乘客都大惊失色,搞不懂这些虫子是哪来的,更搞不懂寒冬腊月为啥还能有飞虫存活。
就在此时,临时抢劫小组开启车门,还没等说出开场白便见到这瘆人一幕。
“开窗!快开窗!”
可无论赵三元如何大吼,惊恐的乘客们根本听不到,都在用各种东西轰赶那些飞虫,他们看到一旦被飞虫叮咬后,皮肤会起大片红色疹子,只要用手去挠,都会流出浓水溃烂。
老康推开人群冲向最近的车窗,奈何外冷内热之下,车窗被冻的极其坚硬,根本打不开。
“他妈的!”
赵三元脸色大急。
他意识到要遭。
暗地里的蛊师突然玩这一手,极有可能是为了应对打劫才制造的混乱,想让劫匪知难而退。
如果就此放弃,便证明是真是图财的劫匪。
反之迎难而上,可就不一定了。
说白了,赵三元在想办法筛出蛊师。
而蛊师也在试探劫匪是真是假。
哪个脑子都不白给。
但赵三元等人不可能就此放弃,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无辜人被蛊师祸害。
砰——
喷子枪口火光耀眼!
赵三元选择直接开枪崩碎车窗玻璃!
霎时间风雪嗖嗖往车内灌!
脚步不停,推弹上膛,瞄准开枪!
他每前行几步都会打碎两侧的车窗!
枪声和冷风算是让乘客们恢复了大半理智,条件反射的找地方趴着。
而那些飞虫也扛不住巨大风流,逐渐被吹出车外。
“谁他妈的也不准乱动!否则老子喂他吃子弹!”
赵三元大喝之下,二号车厢内除了凛冽风声之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老康老刘!把住车门一个一个往后放!”
“呃....咋分辨啊?我们也不知道谁是蛊师....”
“是不是傻!你听说过东北有养蛊的?那东西必然讲究一方水土养一方虫,所以考他们东北话就完了,回答不上来的都不准过!”
老刘竖起大拇指。
高啊。
实在是高。
这么丧心病狂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你,波棱盖卡秃噜皮了是啥意思?”老刘拽起个中年大叔,跟暗号接头似的。
小声嘀咕几句后,中年大叔被放行。
乘客们都看傻了眼。
心想到底是咋回事啊?
这劫匪也太奇葩了吧?
还有刚才那些飞虫是咋回事?
人的脑袋瓜里咋能飞出来虫子?
但不管劫匪有多奇葩,也不管劫匪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反正只想赶紧离开这节车厢。
老康也拉起一个,小声问道:“水汤尿裤是啥意思?”
“呃...就是提溜算卦的意思!”
“过,下一个。”
通常情况,要想解释一个东北名词,最好的办法是用另一个东北名词,否则真说不太明白。
就这样,两个筛选乘客,一个警惕四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方法的确有些草率,更谈不上完美,但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尽量筛选,其余的见机行事。
人数越来越少,事态越来越清晰。
“你们果然不是真劫匪。”
一名站在角落里的男人抬起头来,他的五官谈不上俊俏也谈不上丑陋,普普通通,普通到扔人群里都冒不出半点水花。
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危险。
“倒也不太严谨,你们是劫匪,但劫的不是财,而是蛊师吧?不用麻烦了,放这群人过去即可,我便是你们要找的蛊师。”
赵三元没去过关内,所以只能听出来是外地口音,他随即看向身旁的老康,意思不言而喻。
老康点了点头,“带着些滇北口音,之前我在大巫祝那里治病的时候听过,是这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