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肯定是不行。”常罗观笑了笑,“所以这场豪赌的关键,在于你和小刘的办事速度有多快。”
“办事?办啥事?”
“死脑筋,滥五猖兵说白了就是阴魂的一种,想想看对付这类东西,哪位最擅长。”
一点就透。
赵三元眼神大亮,可很快又犹豫起来。
“请它来坛前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可我以往根本没有能力维持两位仙家共同现型,一旦失败必遭反噬,我有个啥三长两短倒是没啥,只怕您老会归位仙堂,届时谁来保老刘?”
“不试试怎么知道。”常罗观笑容温和,“况且刚才的雷声必然出自小康的手,那边差不多也该完事了,或许没等那你请来那位,小康和那丫头赶回支援杀了窦海也说不定。”
“对!”
赵三元狠狠抹了一把脸。
瞻前顾后可不是自己的性格。
不要因为要护着伤员就前怕狼后怕虎。
该决断的时候就要下决断。
能不能成,试了才知道!
然而赵三元并不知晓,常罗观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小子啊,永远记着你领的是大仙堂,以往你无法维持两位仙家同时显形,是当年立堂口时你师父留下的规矩,目的就是怕你这容易上头的性格,争强斗狠最终自取灭亡。
常罗观口中一吐,手掌上出现两片斑斓鳞片,分别贴在刘芒泛和大狸仙的心口。
神奇的是,一人一仙顿时睁开双眼,尤其是刘芒泛,好家伙一个鲤鱼打挺窜的老高。
而常罗观的面色从红润迅速惨白下去,可见这半口仙气有多么关键。
“记住,越快越好,否则回头就等着给你观大爷我哭丧吧。”
撂下一句话后,常罗观纵跃而去,半空中光芒大放已化真身回斑斓大蛇,恰逢窦海‘吃干抹净’后转过身来,没有废话,立刻驱使着滥五猖兵出战,三个迎向常罗观,其余两个直奔法坛。
砰——!
腾挪之间,巨大的蛇尾抽飞白脸滥五猖兵,血盆大口将另一个绕后的滥五猖兵狠狠叼在嘴里又甩向其余三个。
“不是,咱观大爷是到了冬天脑子不灵光了么?分了仙气儿还主动去玩命?”刘芒泛看得头皮发麻,完全搞不懂是个什么路数。
赵三元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黑色行炉碗,恭敬上了三根清香,随即抄起道:“你不是带了俩文王鼓么?接下来咱狠劲的敲。”
“敲啥曲儿?”
“急搬兵!”
刘芒泛立马心领神会。
想着还得是三元老弟有大堂仙的好啊。
像是这种关键时刻还能来这一手。
没废话,刘芒泛先起鼓点大神调,配合当二神。
赵三元也拍着文王鼓在行炉前摇头晃脑。
只是与之前的帮兵决大有不同,一开口就透着股孩子受了委屈要找父母的感觉。
“莫非说人马多多您老仙道行多是空~”
“就会捉住领马你传香,家中之事您也不管啊~”
“老仙儿哎扔下了我这散儿又碎女,我不如见阎王哎~”
“您能不能想上一想啊~您想上那么一想您家弟马我,眼吧前儿究竟差哪桩啊~”
“是不是碑王老仙儿脾气不对路哎~还是弟子不诚心实意请,只信奉老胡单老黄,常家能将和老蟒~”
像是请求,又像是埋怨,悲中带着期盼。
哪怕是常人听了赵三元的唱词曲调也忍不住会潸然泪下。
惨啊惨。
具体咋惨的不知道,反正听着就惨。
“碑王老仙儿咱们君臣二人可得越活越强啊~哪能说碑王老仙儿您老越活您越囊~”
“今朝弟马落难路难行没曾想,贼人吹号又他娘的起高招,这才百里迢迢召老仙儿带着风霜啊~”
唱词中明显带着私人恩怨,但这就是顶香弟子的特点之一,无论是帮兵决还是急搬兵等,无需死板唱着固定的词儿,反倒是感情越丰富越好。
眼前,黑色行炉的清香在往上螺旋打着旋儿,随着赵三元的唱词越来越明显,而这时场调的风格明显一变,文王鼓点也越来越急促。
“碑王您不是没有道,叫声老仙儿您要听~”
“人都说养兵都在今日整,那个用兵就在一时功啊~”
“碑王老仙儿哎,人都说兵随将领草随风~不听调令可不中~”
“弟马说出征就出征啊,别再后堂迈步蹬,接您老来一溜风儿~”
“照妖镜啊拘魂瓶,捆仙绳身后扔,走那个七窍越七星~”
“走入心经能捆体,走入胆经耍耍威风哦~哦哦~”
“老仙儿您要听调令哎~落马三阵到马营~”
“这才有忠堂神鼓急打飞龙城~碑王老仙儿还不速显形~”
三根清香瞬间燃烧到香根,升腾起的烟气浓郁蔓延,最终在黑色香炉碗上凝结成形。
“啥事儿急头白脸的吆喝?鞋都给老子甩丢了。”
一个干瘦老头坐在法坛上,满脸不乐意的扣着脚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