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冀北进来时,只远远地站在她身后,乖顺的低着头,丝毫看不出来前一天晚上狠戾的模样,恭敬的微微颔首:“公主。”
纪元昭抬眸,一边习惯性的梳着身前的一缕长发,一边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身后的人。
等了一会,无事发生,果然,只要她稳住情绪,心动值就不会变化,想着,纪元昭微微松了口气,出声道:“去准备马车,一会儿去八王府。”
“是。”燕冀北恭敬从容的点头应答,转头去办事。
临上马车,从燕冀北身边擦身而过时,她闻到了一股及淡的酒香,她忍不住止住脚,侧头看他,有些疑惑:“你昨晚喝酒了?”
她对他身上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自然也是瞒不过她灵敏的嗅觉的,可眼见着被纪元昭拆穿,燕冀北脸上显而易见的闪过一丝慌乱。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想解释什么,但本就不善言辞的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说辞,薄唇张张合合,最终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纪元昭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真是个呆子。”随即便转头上了马车。
见他并没有生气,燕冀北紧绷的心弦才缓缓松懈下来,马车缓缓行驶起来,他骑马跟在马车左右。
先前纪元昭就将沈笠珩的事情告诉了纪淮叙,按照纪淮叙的说法,是不能坐以待毙,既然纪文凌不信,那他们就只能找出证据来证明那件事确有其事。
用沈笠珩的话来讲就是不必太充分,只要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能让纪文凌猜忌,只要纪文凌开始猜忌,那就一定会让人暗自去查。
到那时,他们当然就只需要等个结果就行了。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不愿意看见更多的人因为无良人牙子而弄得家破人亡,哪怕只能出一小份的力,纪元昭身为当朝公主,那也算是为琼枝国的安宁出了一份力了。
而此行,纪元昭也是要去八王府同纪淮叙商议此事,毕竟对方狡猾且贪婪又残忍,自得从长计议才是。
可抵达八王府时,却被管家告知纪淮叙出去了,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介于纪元昭也不是什么生人,每次来都是在纪淮叙是书房里等,这次自也不例外。
纪淮叙的书房很干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他自己的或者从各地买来的名贵字画和书籍,整整齐齐的摆放,每天都会有人精心擦拭过。
他很爱惜这些东西,有时候纪元昭都觉得,比起皇宫九子夺嫡的波云诡谲,他似乎真的更加适合做个闲散文人。
种种花草和草药,看书作画,别提有多美了。
可惜,身在皇家,多是身不由己的。
想着,纪元昭真是不止一次为此感叹了,可末了也只能和他一起默默接受与这深宫的羁绊。
在书房里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下人端上来茶水壶和点心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纪元昭拿起尚在冒着热气的绿豆糕放进嘴里,无意间的抬眸,却被案桌上的一张画像所吸引。
她不自觉的迈步走过去,画像上,是一个长相甜美有温婉的女子,笑容含蓄又带着一丝羞怯,眼角的那颗泪痣更让其增添了一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