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纲熙心如刀绞,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只要将那些衙役全部打倒就可以把那两位公主救出来了。
可是,当他挤进人群准备闯入公堂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鲁莽,非但救不了她们连自己也会丧命的。留得青柴在不怕没山烧。
郑大人一拍惊堂木,叫粱纲熙注意素质,不要乱挤乱推的。
粱纲熙赶紧撒腿就跑,趁当铺老板的儿子和老婆在公堂上做笔录的时候悄悄跑到当铺搜集证据。
他有一种直觉,那个当铺老板看上去不但年纪一大把,而且病恹恹的,肯定不是被那两个公主打死的,而是他自己病死的。
不可否认,他很有做贼的天赋,论业务能力当不输于盗帅楚留香。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溜进了当铺老板的书房。
一番翻箱倒柜之后,果然被他找到一封当铺老板写的遗书。内容是,他自知已经半截身体都装进了棺材,这些年吃药也没有好转,家产可以让两兄弟平均分配。
但是呢,作为儿子也要帮父亲做一点事,不能一点孝道都不尽,否则他死后不得安宁会变成厉鬼的。儿子们要做的事情是,他还有点私房钱,近些年包养了一个小妾,原配是不知道滴。等他死了之后就把那点私房钱交给小妾。
桌面上还有几张药单,就连药铺的地址和郎中的姓名都写在上面。
粱纲熙喜不自胜,脸上也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这老家伙,死了都要连累别人。
事不宜迟,粱纲熙连忙带着遗书和药单跑到衙门去。
郑大人非常敬业,还没有下班,看了粱纲熙拿过来的遗书和药单,立刻派人去把当铺老板一家叫回来。
当铺老板的两个儿子和妻子刚把死鬼当铺老板抬进家门,谁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又得抬着尸体跑到衙门。
粱纲熙请求仵作验尸,结果果然如粱纲熙所说的那样,并没有击打的伤痕。
郑大人把遗书和药单拿给当铺老板的两个儿子看,问他们可否认得自己老爹的笔迹?
当铺老板的儿子对此倒是没有异议,但是还是坚持认为,就算他们的父亲不是被不男不女的那两人打死的也是被气死的,同样是杀人凶手。
粱纲熙说:“很可惜呐,这个时代的律法还没有气死这一说法。否则每个人的死都可以说是被别人气死的,那活着的人还要不要活。我明天自杀死了,就说是被你们气到绝望而死的,你们服气不?”
当铺老板的妻子嚎啕大哭,不是因为死了丈夫,而是因为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保养别的女人,“你这个死鬼,这么风流,难怪不得好死。”
当铺老板的儿子立马大叫不服气,因为他们的老娘都说了,他们的老爹不是好死的,是被害死的。
郑大人叫当铺老板的老婆不要只顾着嚎啕大哭,公堂之上是要肃静的。而且人死了那么久现在才哭得那么伤心,真不知道这老娘们是心疼人还是心疼钱。
这老娘还是止不住地哭,郑大人心里烦躁,便叫衙役们把这老娘轰出去。世界一片清静。
粱纲熙建议郑大人把郎中叫过来问一问,当铺老板的死因就会水落石出的了。
“草民参见大人。”郎中过来了。
粱纲熙问郎中:“当铺老板是不是经常去你那里拿药吃啊?”
郎中说:“是啊,这几十年来他都是我看的病,也是我开的药。”
“他的身体怎么样啊?”粱纲熙继续问。
郎中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意思是,当铺老板的身体这两年特别差,血压高,心脏也不好,还纵欲过度,能熬到现在都算超乎一般的人了。按照他的估算,当铺老板半年前就该驾鹤西去了。要不是他妙手回春,当铺老板哪里还能发春到如今。
“郑大人心如明镜,相信也已经听懂了郎中的话。那个当铺老板纵欲过度早就该死了,就算我那两位女扮男装的朋友不出现,他也会死。所以说,我的两位朋友是无辜的。”粱纲熙如此对郑大人说。
郑大人非常赞同粱纲熙的说法,于是下令将那两位不男不女的人无罪释放。
“大人要替我们伸冤啊。那两个不男不女冤枉我们家父抢她们的镯子,这笔冤情又该怎么算?”当铺的两个儿子依然是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