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府库之中没有一粒粮食也没有,军中兵将得知消息,必然会军心大挫,红营那些贼寇恐怕就是等的这一刻,估计现在就有人盯着咱们的营地,寻找着机会继续袭击咱们,说不定还已经在安排了兵马将咱们包围起来,咱们若是再拖延,军心越来越垮,越拖到后头,咱们能够逃出生天的可能就越小!”
何冲猛然一滞,他意识到自己几乎是脱口而出了那个“逃”字,气势汹汹的杀来永宁县,抱着狮子搏兔的优势心态,但不过短短几天,就连他自己都打心底觉得在永宁县里,不可能从红营手里夺取胜利,甚至连安然撤兵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军中像他这样不自觉的心理倒转的兵将,还会有多少人呢?形势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发展到危急的时刻了,由不得他再犹豫:“立刻去传令,若是永宁县不给开拔银,那就本将自己出!今夜立刻撤兵,告诉弟兄们,永宁县抢不到东西,咱们南下去抢泰和县、万安县、龙泉县,他们跟着本将何时亏过本?这次也绝不会让他们亏本!”
夜已深沉,赵可兰悄悄摸进城里,永宁县的城墙红营缺乏攻坚能力,刻意没有修补过,甚至自己拆了一大段,那些城洞和倒塌的地方也了如指掌,正好适合红营的谍探潜入城去。
赵可兰七拐八绕找到一间破屋子,有节奏的敲了敲门,一名乞丐模样的娃娃开门看了一眼,放她进去,赵可兰扫视了一圈周围,凝眉问道:“城里怎么这么安静?清军没有进城?”
“没有,都在城外大营里……”小乞丐一边给赵可兰倒水,一边说道:“阿姐,俺一直隔着城洞盯着,清军连个开小差潜出大营来城里抢掠的都没有,营门口插了人头,去送饭的阿伯说就是那些想要偷偷来城里抢掠的兵,被逮了砍头。”
“这帮清狗,能有这么纪律严明?”赵可兰眉间微微皱起,问道:“那清军大营之中就一直把兵马关着?“
“那倒是没有,清军派了几拨探马往南方去查探……”那小乞丐扬起下巴回忆了一阵,说道:“对了,送饭的阿伯还说,清军兵将都没有卸甲,吃饭都是穿着甲胄吃的,不知道是不是怕俺们袭击。”
“俺们确实安排了人准备袭击,后半夜等清兵睡熟了,就敲锣打鼓、放炮放铳什么的,不过……”赵可兰有些疑惑的分析着:“清军有营地依托,又扎在城下,相对比较安全,但兵将都不卸甲,还约束得如此严密,是有些太过谨慎了吧?而且他们还派了探马往南方去……就算要查探,不应该往石含山的方向查探吗?”
赵可兰双目一瞪,将破碗往桌上一搁:“不对!俺要立刻去小岭山报告,清军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