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商货可以单独另征……”邱知县提醒道:“好比烟草和水酒,烟草侵占农田,水酒需要粮食酿造,这两样价格都不便宜,能贩卖和使用的,必然是有些余财家资的,若是没钱,大不了不买便是,也不会饿死渴死,从烟酒抽税,也不会影响寻常百姓。”
侯俊铖点点头,后世的烟酒税依旧是财政收入的重要部分,如今这个时代抽烟早就成了风气,没理由不在这上头做文章,这邱知县眼界倒是看得长远。
“除此之外还有肉食、丝绸之类的商货,寻常百姓少有购买,也可以从中抽税……”邱知县顿了顿,讪笑道:“不过永宁县这么个穷地方,平日里连脚商来的都少,也就夏收秋收之时热闹一些,就算是抽商税牙税,恐怕也抽不到什么钱粮的。”
“没有商业,我们可以自立根生发展商业嘛!”侯俊铖笑着摇了摇头:“邱知县,我也不瞒着你,这次之所以进城来赚外快,除了是准备之后的商号,还准备在赵家村外办大集,之前的夏收,百姓们不用给赵家交租贷,家里囤了许多粮食,百姓们又没有保存的条件,放久了粮食就要坏了,而红营自己又吃不下,必然是要拿到市场上卖的。”
“还有当初分的赵家的家具、被褥、布料等浮财,和我们这次缴获的这些战利,还有妇女会织的衣裳、纳的鞋底、编的草鞋什么的,咱们都可以拿出来放在集市上卖,日落收摊之时再收一定的税款。”
侯俊铖顿了顿,笑道:“大集里的商税,一口价只收一次,说一刀就是一刀,绝不多收,邱知县是商户家庭出身,若是你,会来咱们的大集里来做买卖吗?”
“商贾人家不怕收税,最怕的是滥收!”邱知县冷笑几声:“朝廷商税看似不多,但不计在正税里的苛捐杂税却一大堆,而且各地还能随意设卡抽取厘金,好比那永新到吉安府,一条禾水,几百里的水程,设了七道卡子,还没开始做生意呢,先交了七回税!”
“所以当今的商贾都得去寻些官面上的关系,贿赂官府上下,即便是交一样的钱,好歹也只用交一回,免去了被卡子拦着的麻烦!”邱知县笑道:“侯掌营只征一次税,是大大的善政,豪商巨贾怎样小官不敢说,那些中小商贾必然是趋之若鹜的!”
“不是我的善政,邱知县是永宁县的父母官,如此善政,自然是你的手笔!”侯俊铖哈哈笑着纠正道:“红营不贪这些虚名,邱知县当好这清官能吏,红营只要能收了银子、锻炼一些经营的人才就行了,你我各取所需,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