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皇上黑着脸坐在桌案后,这几天好容易养回来的一点精神,此刻荡然无存。
枯黄的面皮带着深深的褶子,皮肉松垮的堆在脸上,越发显着一双眼睛浑浊阴鸷。
顾珞身上带着尚未干透的血迹,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跪在御书房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陛下给臣妇做主,臣妇今夜,险些丧命。
臣妇出身太医院,与太医院医女赵爽一向关系不错,今日夜里,太医院院使张大人派人来府中传话,说赵爽从下午去太子府出诊,到深夜一直未归,张院使曾登门太子府想要打听一二,被拦回。
张院使心急如焚,想让臣妇帮忙要人,臣妇顾念当日情谊,未曾多想,便去了太子府。
只是临近太子府门前,臣妇忽然多了一点计较,如今安博王离京,太子殿下曾经又对臣妇有过一点心思,臣妇唯恐深夜登门闹出不该有的丑闻,犹豫之下便路过太子府而未停车。
当时只想着臣妇且先离开些,再派府中之人前往要人,哪成想臣妇的马车刚刚离开太子府,太子府中便涌出十几名黑衣人对臣妇进行拦截。
幸好王爷离京之前给臣妇安排了随从保护,不然今夜不堪设想。
臣妇若是出事,王爷可该如何是好啊!”
皇上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郁宴前往西北赈灾,这才走了多久,要真是在他离京的时候顾珞被太子怎么样了,郁宴回来会如何?
更何况,太子对顾珞下手,当真只是因为垂涎美色?
他分明是打算用顾珞去威胁郁宴!
到时候他要做什么?
让郁宴当他手里的刀,造反吗?
太子这是想要和他争夺郁宴这颗棋子吗?
自己今年不过才四十多,尚在盛年,太子就已经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要取而代之了?
怒火在五脏六腑游窜,皇上啪的一拍桌子,“去,将那逆子给朕带来!”
内侍总管得令,立刻执行。
顾珞跪在地上,惊恐又恭顺的道:“陛下,臣妇在京都开办一学堂,本是为着培养更多的医学人才为陛下分忧,现如今......还求陛下一个恩典,能护着学堂里的学子夫子,不然臣妇日日夜夜惶恐难宁。”
皇上心中烦怒,“今夜让你受惊了,你且回去歇息,家中还有郡主,她身子弱,莫要让她受了惊吓。”
顾珞凄凄不安,“那赵爽?”
皇上咬牙,“朕保她无碍。”
顾珞一走,皇上盛怒之下,直接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抄到地上去。
喘着粗气立在桌案后,皇上一双眼睛喷着熊熊怒火。
二皇子不成器,太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现如今......
皇上那曾经熄灭的废后念头,再次涌上。
他如今才四十多,起码还能在位二十年,他不需要这么强势的皇子!
他只需要一个平平稳稳的朝局,一个听话的棋子!
当初明知皇后勾结端康王府还留着她不过是为了制约二皇子,现在既然用不上,还留着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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