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激战已然损失劳桑心不少的体力,让她无法施展出耗费精力的天地玄剑,只得以残阳剑法迎战。她将残阳剑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翻弄于手心,然后双掌出力,将剑向前一抛。
残阳剑光芒四射,竖于半空,不停地转动剑身,周身的剑气以剑为中心聚集在了一起,绕成了偌大的气圈。青藤尚未靠近,便被剑气化为齑粉。
残阳剑一路消灭青藤,一路向霍夫人靠近,杀气可见。霍夫人眼神一变,奔向枝头,弯腰聚功,一股劲气从她掌内散出。刹那间,无数青藤从四面八方涌来,齐齐缠住劳桑心的腰身。
劳桑心双手正聚精会神地施展残阳剑,对付前面的青藤,无法分神对抗,只得以内力将青藤逼离自己的身体,同时运功加大了残阳剑的威力,步步向霍夫人靠近。她想先一步以残阳剑制住霍夫人。
霍夫人看着不停旋转的残阳剑,夺目的剑光刺痛了她的双眼。越靠越近,越看越清。熟悉的剑柄,熟悉的剑尖,这一幕,岂不是似曾相识?
“残阳沥血,天地惊魂。原来她竟是残阳剑主。”霍夫人望着眼前的残阳剑,喃喃自语,一时竟忘了躲闪。残阳剑趁机没入她的胸口。
“噗!”吐出了一口鲜血,霍夫人并没有立即倒下,她伸手聚气,往身后一探,残阳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用力一甩,剑如飞轮般飞向劳桑心,割断她腰间的青藤,插在了地上。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霍夫人最后看一眼劳桑心,带伤离开了树林。
劳桑心有些虚弱,缓缓跪地,默念‘化心’心法,调整内息。
庄伏楼赶到这里时,劳桑心正在用残阳剑法对付青藤。本想出手相救,但看到那熟悉的“锁梦楼”阵法时,他犹豫了。这种独门阵法,应该只有灵渊阁的人才会吧,而且还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莫非那黑衣人是少阁主?若真是她,他又将如何面对?
直到战斗结束,庄伏楼才现身。目睹了整个战斗过程,包括那人受伤,他竟还是无法确定究竟对方是不是少阁主。他发现,纵使他和少阁主一起长大,却一点都不了解她。她的身影,她的神情,她的眼睛,甚至是声音,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已淡出了自己的生命之中。师弟说的没错,自己果真是个无情的人。
“庄伏楼,你怎么会在这里?”庄伏楼的到来让劳桑心有些不快,他莫不是在跟踪自己。
“我是跟着残阳剑来的。”庄伏楼实话实说,“你受伤了?”语气中充满了关怀。
“小伤而已。”劳桑心语气淡然,看着满地断裂的青藤,道:“这奇异的武功跟你之前用的有些相同,你认识她吗?”
“我……不认识。”庄伏楼摇头,见劳桑心看他的眼神有些怀疑,便补充道:“不过,她用的武功的确是我一派。”
“这么说,那个人也是灵渊阁的人了。”看来,自己是被灵渊阁的人给盯上了。这件事得告诉领主,不然可能会影响计划。
庄伏楼很惊讶对方居然知道自己来自于灵渊阁,他并未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来历。事实上,庄伏楼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夜未央和麦长风这种精晓江湖事的人外,就连孟传情,也是麦长风告诉他的。
在莫邪大会上伪装的几人,各自的真实身份早已互相知晓,然劳桑心除外,似乎只有她才是赢家,到现在,身份依然成谜。
劳桑心试探道:“她的功夫如此高深,会不会是灵渊阁的阁主?”灵渊阁乃武林圣地,阁中高手都是飘忽不定,神秘莫测。劳桑心并不知道现今的灵渊阁主人是谁,只得凭空猜测。
庄伏楼摇头道:“不是。”老阁主早已亡故,如今灵渊阁最强的应当是少阁主。他心里想着却并没有将这阁中隐秘说出来。
“那个人一直都是单手对敌,如果真是……阁主的话,以她的功力,你不可能还活着,更别说是伤她了。”劳桑心的试探,倒让庄伏楼有些肯定了。
劳桑心浅笑,“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夸大对手的话,劳桑心听后并没有生气。灵渊阁的主子如果不够强的话,就不值得领主如此重视了。为了以后着想,她还是先打探一下敌情。
劳桑心这一笑,让庄伏楼心底一动: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很冷淡,但笑起来却是那么好看。这一笑,也卸下了他的防御,道出了“锁梦楼”的秘密。
“这种武功是灵渊阁的祖师所创,叫做锁梦楼。锁同索音,顾名思义这种武功需借鉴长索长绳之类方可施展。一旦绳索在手,即便身临绝境也可死里逃生,绳索多时,还可施展阵法,威力就越大。因为这阵法是在楼兰城作战时想出来的,因此,才有了这么一个诗意的名字。”
“这么说,方才那人如此厉害,完全是凭借‘三才六合’中的地利了。”劳桑心莫名的有些高兴,对于刚才的狼狈,她还是有些介怀的。她一直想做一个强者,为了某个人。
庄伏楼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劳桑心站起身,突然道:“你就先留在这里,待我需要你时再出来。”
庄伏楼以为她跟自己说话,一愣,却见劳桑心聚气于掌,拍向插在地上的残阳剑。残阳剑瞬间没入地底。他睁大了眼睛,望着一脸轻松的劳桑心,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样也行?
似乎了解他心中所想,劳桑心冷笑一声,“怎么?你的沥血剑恐怕做不到吧?”
庄伏楼道:“我没有试过。”他并不知道剑还可以如此听话,也从没有人教过他。
得到沥血剑,原本就是一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