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谁不怕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安云墨继续淡淡道。
“我也怕死,更怕在这等死,但如果有她,我不怕。”
“她……”
胥子奇没说出口,只说了一个她,但他想着安云墨口中的她是段清浅吧?
“嗯。有清浅在身边,我才不会因为面临死亡而恐惧。如果说这一年是我的大限,我希望剩下的时间能多陪陪她。”
胥子奇沉默不说话,从来没有意气用事过的安云墨突然任性起来,他根本不忍心指责他,甚至有些认同他的任性。
胥子奇端起茶杯大声笑道。
“来,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尽管任性去,这次本公子总算把你比下去了,看我老爹还拿不拿你的稳重跟我说事。来,喝。”
安云墨也笑着端起茶杯回敬,他知道这个决定有些突然且不顾大局,但此时的他就想多陪陪段清浅,胥子奇能支持他,他心里感到高兴。
俩人端起茶杯,一口喝到底。
喝完茶,安云墨端起一旁的药,眉头都不带皱的,也一口把药喝了。
胥子奇看安云墨把药喝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什么时候出发?”
“后日。”
“好,你跟你的王妃好好游历你护了这么些年的大好河山,安城乱七八糟的事我帮你盯着,有事通知你。”
安云墨也用力拍了拍胥子奇的肩膀道。
“安城我都布局好了,应无大事,选的一些人不仅忠于本王更忠于安朝。此次外出我也会多多留意其他三国的事。”
“其他三国有动作?”
“嗯,扶国送了个公主过来和亲,他们就以为人家当真跟我朝百年友好,互通往来,不过是障眼法,扶国暗中有进军安朝的打算。”
“扶国野心这么大?”
“他一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他联合其他国。”
“乔国世家,药家繁多,他们不同意打仗,乔国皇帝不敢轻易出兵,毕竟没钱财人力支持;而单朝是游牧国家,他们部落散居,聚合得起来?”
“乔国地小,这几年乔国世家、药家纷争不断,都是利益冲突,保不齐他们什么时候就同意打仗;单朝虽是散居部落,但这两年单朝帝王已逐渐拉拢部落,聚合人心。他们不得不防。”
“此时你放权,不正好给他们机会?”
“此时他们时机不成熟,边关我已暗中安排,粮草兵器不缺,只要他们敢动手,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胥子奇听安云墨这样分析,安云墨这哪是任性,分明是所有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你刚喝完药,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嗯。”
胥子奇走后安云墨并没有休息,今天刚收到段清浅的回信,安云墨正看着,看完立即提笔回信。
“清浅,我将前往乔国,等我。--云墨。”
安云墨写好立即吩咐人送出去,想到不久后要与段清浅见面,安云墨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立即起身拿膏药涂抹起来,安云墨生平第一次注重起形象来了。
三日后。
安云墨走自己想走的路,胥子奇给他送行,府里江管家、孙嬷嬷和施嬷嬷诸多不舍,但是想到王爷是去找王妃,而且王爷跟王妃在一起能开心,他们也就满足了。
胥子奇为安云墨践行。
“来,这次你可得陪我喝酒了。”
安云墨端起酒杯与胥子奇大喝,一杯又一杯下肚,安云墨倒是清醒着,胥子奇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来,再喝。”
说着就趴在桌子上了。
安云墨知道胥子奇心里有些难过,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安云墨拍了拍胥子奇的肩膀道。
“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大醉一场。保重。”
胥子奇仿佛不耐烦般,挥了挥手带着醉意道。
“保重。”
安云墨拿起一旁的佩剑,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安云墨的身影消息后,趴在桌上的胥子奇突然睁开了眼,只是眼里掩盖不住的忧伤,他也体会到他老爹的心情了,真是天妒英才,不过这不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安云墨,怎么说他以后都要去看看他,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朋友这身份。
胥子奇自己一人依旧一杯接着一杯喝,直到真有醉意才停下,随后回府。
胥子奇的母亲看胥子奇喝的这般醉,正想责骂他,胥景泰看胥子奇这般也猜到了。
“此次随他。”
“老爷,就你宠他,再随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成家立业?”
说着走到胥子奇身边扶着他,以防他撞到或磕到,看胥子奇这副样子忍不住嘀咕。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让娘省心?”
胥子奇醉醺醺的。
“儿子怎么让娘不省心了?”
“你说说什么时候让我省心过?”
“那都随娘的意思,都随娘的。”
“当真?那娘给你安排的那个姑娘可合适?你要是觉得不错,娘这就上门下聘?”
“好,都听娘的。”
“来人,把少爷扶回房休息。”
“是,夫人。”
“老爷,你看……”
“他醉醺醺的,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为人丈夫的觉悟都没有,别委屈了人家姑娘。好男儿何患无妻?”
胥子奇此时应当感谢他一直抱怨的爹,要不是他爹帮他说话,醒来后的他可就做新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