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炼制的血尸最高修为也不过是元婴。
如今这家伙不自量力的送上门来,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化神巅峰的血尸,想想都振动人心,令人期待呢。
余相皖和叶枕安在远处看着这泾渭分明的两方对峙。
手心微微捏紧,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沉。
刚才的那些响动想必就是那些邪修弄出来的。
如今虽然看着是两方对峙,但明眼人都知道。
自始至终,与那些邪修对峙的不过君澈一人罢了。
而那些凡人,在此刻无论怎样,都只有一个命运。
那就是死。
化神修士的战场,没有一个凡人可以活下来。
而仅凭君澈一人之力,想要打败对面上百邪修,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况那些邪修还有六个也是化神。
若君澈丢下他们,凭他那一身出神入化的修为,是可以很轻易走掉的。
况且他师尊对他那么好,他家又是当世的修仙大家族,保命法宝必不会少。
余相皖看着远处的君澈,他在等君澈做决定。
是留下拼死一搏,还是……离开?
如今两方人谁也没发现他和叶枕安,君澈走了,那他和叶枕安便也趁乱撤离。
君澈似乎也想到了这场战斗的结果,眸底闪过深深的挣扎。
这一次,他救不了他们。
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微弱了。
再留下去,不过枉死之人多加一个他罢了。
而且,他早上才答应余相皖以自己安危为先的。
真的要做无谓的牺牲吗?
忽然,他感觉自己左边的衣袍下摆一重。
一双小小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袍下摆,鲜红的衣袍上顿时留下了一道浅浅的黑色小手印。
那小手的主人有着一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
他抬着头,软糯糯的童音在这黑暗的世界显得格外天真无邪,只听他脆生生道。
“大哥哥,别走……”
隐在远处的余相皖见此心中咯噔一下,悬着的心重重地砸落在地。
那个小孩不过一岁模样,他自然不懂什么是危险,他也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会影响君澈做什么样的决定。
他只知道阿娘在哭,他要完成阿娘和叔伯们给他的任务。
他身后的妇人无声流着泪紧紧的盯着君澈的面部表情,连眼睛都不敢眨。
生怕君澈弃他们于不顾。
所有人都在看着懵懂无知的小儿,以及此刻正微微低着头与小孩对视的君澈。
他们知道君澈心地良善,不然也不会耗尽大半灵力将他们送到这里躲避邪修。
君澈,是他们唯一的路了。
即使希望渺茫,即使对面邪修强大,即使他们这边也只有君澈一个修士。
但是若他们连君澈都没有了,那他们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他们,只是想活着而已。
仙师会理解他们的吧?仙师这么良善,即使他们不让小儿前去博取同情,他也一定会留下的。
君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小孩抱起来,他眼神有些倥偬,只怔怔地看着自己鲜红衣袍下摆被沾染上的那个黑色小手印。
那么浅,却又那么深。
良久,他的视线掠过小男童,看向自己身后那一张张沧桑的面孔,看着他们眼中的希冀。
心中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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