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故河西岸。
大军过了渎故河,仿若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平原的追兵早就停下,当他们已经进入了安全的境况,就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三魂七魄。
士兵们拖着沉重的步伐,铠甲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他们的眼神黯淡无光,只是机械地跟着队伍前行。
几位大将们骑在马上,往日的威风凛凛早已不见。文丑眉头深锁,手中缰绳都握得有些松弛,他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战场上被典韦一次次震退的画面,那股无力感如影随形。
高览则低垂着头,眼神空洞,战场上的失利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对自己的武艺和指挥能力都产生了动摇。
负责伙食的士兵在生火时,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却也只是麻木地扇着风,锅里的水半天没有热气,如同此刻全军冰冷低落的士气。军中的医者忙得焦头烂额,绷带和草药不断减少,可伤兵的数量却似乎不见少,呻吟声和叹息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一片绝望的阴霾之中。
营帐内。
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许攸和沮授相对而坐,眉头紧锁,满脸皆是无奈与忧虑。
许攸手捧着一盏茶,却无心饮用,只是盯着那微微晃动的茶水,仿佛能从中看出敌军那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
他长叹一声,打破了沉默:“我等早已经竭尽心力,可无奈敌军势大。细细算来,敌军少说也有八九万之数。而我军连带鲍信、桥瑁两路,不过也就四五万士卒而已。”
“倘若我等兵力与之相等,平原城此时必已然落入我等之手。然而兵力差距如此之大,非是一计一策可以扭转。”
“今日一战,可见其实力如此。当年主公讨董,你我乃至诸位将军,都不曾跟随主公。今日交手,才知刘备麾下猛将如云。那典韦不过是其一,便已让我军如此狼狈。”许攸对沮授如此说道。只听他话语中满是苦涩。接下来的局势对他们来说,可谓极为不利。
沮授微微点头,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眼神中透露出凝重:“是啊,敌军不仅有勇猛之将,其兵力也远胜我军,我等如今士气低落,局面实在棘手。”
沮授眉头皱得更深,目光看向营帐外那些无精打采的士兵,心中满是担忧。他事先袭击平原城时,如何不晓得贾诩会有后手?只是苦于兵力不足,无法分兵抵御。
然而平原此处,可谓必争之地。这也是沮授在如今这个极其有限的条件之下,做出最合适的决策了。
许攸放下茶盏,起身踱步,边走边说:“继续强攻,绝不可取。否则我军恐有覆灭之危。但若是就此退兵,又如何向主公交代?”
沮授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道:“我军不可轻退。还望诸位将军各自安抚本部兵马,务必稳住军心,勿使生乱才是。”
“至于接下来计划如何,还要看鲍信、桥瑁两路的战况。”
沮授话虽如此,但他心中的担忧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他深切知晓鲍信、桥瑁两路的战况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可那股不祥的预感却愈发强烈地萦绕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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