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德国,巴登-符腾堡州,海德堡。
一辆吉普车驶入海德堡。
距离平安夜只有两个多星期,道路两旁的商店纷纷挂起了彩条与灯饰,一派温暖祥和的节日氛围。沃森对这番场景毫不关心,他只是偶尔撇一下副驾驶半眯着眼的女友,自打接近海德堡开始,米歇拉就进入了沉默状态。至于‘你还好吗’这句话,沃森一路上已经问过4遍了,当下还是不要再打扰她比较好。
随着周围景色变换,圣灵大教堂尖顶远远出现在车窗外,米歇拉终于有所反应,她望着教堂尖顶好一会儿,又再度把脸低下去。
“前方是右转对吧?”
沃森不得不出声了。
“嗯。”女人看向前方这条狭窄的石砖路道:“这里变了好多。”
“是啊,但恐怕我真的需要你抽空指导一下,毕竟我已经快记不清以前在这座城市的生活片段了。”沃森拨动方向盘,顺便留意了一下蜘蛛感应有无异常,操纵吉普车在路口右转:“人也太多了点......”
“海德堡将近五分之一的人口都是学生,喜欢满大街跑也很正常,我上学的时候偶尔也会跟朋友一起出来,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米歇拉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大概是想起自己往日时光,又回到那副闷闷的状态。
“你还有朋友?”
“艾尔芙,那个小记者,还记得吗?”
“啊......想起来了,你和她当时被黑帮堵在大厂棚里,恰好被我撞见,所以跳下去救了你们。”沃森当然是在故意引导话题,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回忆的表情:“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我当时真应该吻你,作为对英雄的感谢。”
米歇拉说着,凑过来亲吻男友的脸颊:“现在补上了。”
“你介不介意再补一个?”
眼看女友的心情好转,沃森可不打算放过机会:“顺便再说声谢谢?”
“我确实要说谢谢,但这是为了你今天对我的关心。”女人整个上半身都挂到男友身上,她知道以沃森的水平,这点干扰不会影响到他正常驾驶:“我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好吧,海因茨瓦芬医生,我很荣幸。”
吉普车一路开出城区,驶向郊外的莫里庄园。
这个区域沃森倒是相对比较熟悉了,包括那条被枫树包围的路,远处的莫里庄园逐步拉近,已经快要看不出房屋轮廓。本该精心修剪的花坛、树丛长成一片,而随着进一步深入,那些树木的枝叶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
不少飞禽被车辆引擎声惊扰,灵活地窜动在枝叶之间,草丛里偶尔还有野猫出没,正前方的道路尽头,一座破落的生锈铁栅栏大门立着,下方同样铺满了干枯落叶。不知为什么,沃森总感觉这场景有点像《生化危机7》主角伊森·温特斯跑来找老婆米娅时踏入的宅子,里边还蹲着“岳父”一家和被感染的怪物。
“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开。”
停下车,他摸了摸腰上的手枪,打开车门往前走。
门是锈的,那把锁也是锈的。
沃森只能暴力拆锁,拖动吱呀作响的大门,将吉普车开进庄园内,吓走一串屋檐上筑巢的鸟儿。
“终于......”
米歇拉下车看着正门,长出一口气。
“当年我们两个在这里表演分手,你扇了我两巴掌,还记得吗?”沃森两手叉腰把目光投向脏兮兮的正门,没想屁股上突然挨了女友一巴掌,海因茨瓦芬医生丢给他一个眼神,自顾自走了出去。
只不过刚靠近门口,女人忽然就打了个手势,沃森立刻从兜里掏出头套戴上,把腰间的格洛克握在手中。他先是返身给吉普车的前后车牌做好遮蔽,随后站到大门旁侧,一边留意着蜘蛛感应,一边举枪推开了门。
相比起屋外,房内的痕迹非常明显。
生活痕迹。
地板上遍布着鞋印,再往里走,客厅最近很明显被动过,虽然墙壁依旧很脏,可那些疯长的植物倒也清理得七七八八。淡淡的酒味飘过来,沃森低下头,看到沙发底下藏着一堆空酒瓶。
谁做的?
和米歇拉对视了一眼,他避开散落的空罐头,将目光转向二楼:“虽然我不想勾起你的回忆,但既然我们都已经进来了,那你还记得你离开的时候庄园里是什么情况吗?”
“只有我的外婆和几个仆人。”
蝴蝶刀小姐举枪瞄准二楼走廊,知道男友听力水平超常,她把声音放得非常低:“我的外婆是因病去世,我不清楚她把庄园留给了谁......虽然按照继承法来看,继承人应该是我,但我那时候已经被警方列为嫌疑人了。”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后来我回到海德堡的时候才知道,警方在我外婆死后秘密搜查了莫里庄园,但外婆临终前应该是将我的一些个人物品销毁了,比如面具什么的,但也不能保证全部遮掩......我不确定现在警方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当时没有心情追究这个问题,我本以为我不会再来了。”
沃森看向米歇拉,女友侧着脸,那双未被头套盖住的眼帘低垂,但立刻又抬起来:“至于那几个仆人倒是有可能......我们上去吧。”